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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


咸祯三年四月十一,仲夏未至,晴夜无风,本该是个很平静的夜晚。

姜念再三确认身上物件,一颗心在胸膛里乱跳。

她这时想不起沈渡,想不起任何人,就只为自己忧心。

香痕看出她的紧张,在她身边轻声道:“姑娘,要不我来。”

姜念只摇头,“我练了这些时日,你当我白练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太恨他,容易误事。”

一个刀鞘绑在大腿上,里头收着萧珩给的薄刃。

姜念长发散落,鬓发别在耳后,身上只有夏夜单薄的寝衣。

“什么时辰了?”

“就快三更了。”

姜念站起身,深深吸一口气,驱走心中杂念。

“走吧。”

月光倾洒满园,姜念与人背光而立,掩藏在一处假山后。

三更时分,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

萧铭今夜喝了些酒,进到亭中没见人,虽有几分警觉,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半大的丫头,就算有几分心计,也是玩不过他的。

亭中有张石桌,他上前微微比划,忽然笑了声,脑中尽是淫念。

再往里望,萧铭一眯眼,看清挂在石凳上的东西,顿时气息急促。

那是件细带主腰,女子贴身的抹胸衣物,此刻巴巴挂在男人手指上,令人浮想联翩。

萧铭凑近一嗅,上头香气清幽,叫人浑身都酥了。

那丫头身上也这个味道吗?怎么从前没留意过。

萧铭等不住了,将那件小衣攥成一团握在手中,决计不可再拖,今夜必定得手。

要是再不来,他就亲自去房里捉……

“大哥哥。”

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时,萧铭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她衣衫单薄,柔软无害,叫人看得酒意重了三分。

男人也不说话,淫笑着展开手中那件主腰,就要去她身上比划。

“穿你身上什么样,让我见识见识?”

毕竟是小姑娘,使这种手段却又不肯认,慌忙避开了。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萧铭只把手中衣裳一扔,拽过姜念便压到石桌上,上下一打量,果然是正好的。

他力气还很大。

姜念几乎感知不到腰腹痛楚,只默默下了论断。

瞧见那主腰就扔在身前,她抓过来,趁人不备立刻转过身。

“大哥哥,香吗?”

果然原形毕露,萧铭由着那只白嫩小手抓了衣裳,重新送到自己鼻间。

他简直怀疑,这浪货是不是在上头熏了春药。

“香,真香。”他说着又要把人翻过去,顺带去扯她衣裙。

姜念却不肯依,后腰抵着石桌,手臂攀住人颈项,“先这样来一回,行不行?”

亭里黑,萧铭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她嗓音软糯,年糕似的糊了耳朵。

她平日动不动就掉眼泪,一看就不经弄,过会儿是站着还是坐着,趴着还是躺着,还不都凭自己心意?

他答应下来,正要把人提到桌上,姜念却已自己跳上去。

男人不再多言,俯身埋入她裸露的肩颈,一时头昏气短,只恨不得溺死在里头。

“你个浪货,勾过多少男人?说!”

他掰过少女幼嫩面庞,并未从她面上看见多少慌乱。

她眉眼沉静,缓声说:“挺多的,一时数不过来。”

“贱人!”

于男人而言,就算是偷来的女人,也该对自己忠贞不二。

萧铭恶狠狠甩开她的下颌,姜念却只是被轻推一下,脸都没怎么偏过去。

她知道,蒙汗药生效了。

“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她两手撑着石桌,眼中轻蔑开始不加掩饰。

只可惜,萧铭看不清,头脑愈发昏沉。

“你爹觊觎兄弟的家业,你这做儿子的盯着旁人爵位,上赶着给人做儿子。”她用力拍打男人面颊,清脆声响在亭中回荡,“宣平侯待你不薄吧,猪狗不如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变了,可他不知道,更想不通。

忽然身子一趔趄,萧铭猛地支住石桌,却又手臂酸软,下一刻整个跌到女子身上。

姜念早握住了刀,也能稳稳撑住一个男子的身躯。

再察觉不到异常,萧铭就是个傻子了。

“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姜念一手揽着他,刀刃伏在人身后,静静寻找萧珩教的位置,“大哥哥不妨猜猜,我想做什么。”

萧铭神志不清,几乎听不进去她说话。

靠着最后的理智,他威胁道:“劝你别轻举妄动,我今日出来没带人,但凡我出事,就会有人把你的破事,都抖出来。”

“哦,这样。”

姜念等的就是这个,怕他留有后手。

“我杀了你身边那个随从,不就好了?”

萧铭并未说将此事告诉了谁,只是这会儿头晕脑胀,早意识不到身边人是套话。

“你,就你,你敢吗?”

她猛然扬手,用劲时浑身紧绷,男人下意识想起身,那一刀便刺歪了。

姜念果断拔刀,凉意顺着男子后背见红处灌入,他脸上除了惊惧,便是不敢置信。

“你,你……”

下一瞬,鲜血吐了姜念满面。

她松了力道,男人粗壮的身躯滑落在地。

姜念体会了萧珩说的“热”,可萧珩也说过,吐血,便是位置错了。

一切早已脱离萧铭的掌控,他脸贴地,睁大眼睛只看见一双脚。

姜念生得娇小,坐在石桌上,一双小腿空空荡着。

随后轻巧落地,恶鬼一般踱到自己身侧。

他压根不知道说什么,扭过脖颈要去看人,只见眼前寒光一闪,身体再一次被刺穿。

这回不吐血了。

姜念拔出刀,也随手抹开面上血迹。

似有人提灯拾级而上,进到亭中。挣扎在生死线的男子本能去抓,妄图抓住最后那点生机。

可遭遇的,是被绣鞋一脚踢开,鞋底狠狠碾过手指。

“铭大爷,这是做什么?”

同样的话,她曾用惊慌失措、无助凄楚的语调说过一遍。

萧铭意识到那是谁之后便绝望了,今日不是偷香窃玉,而是一场针对自己的围剿。

而他,孤军上阵,跳入圈套。

姜念不让香痕动手,却给他留了出气的机会。

毕竟与歹人殊死搏斗,身上没伤怎么逼真呢?

香痕绕到他身侧,一句话都不说,只把自己遭过的痛倾注腿脚,一下一下,踹在他前胸、腰腹,乃至更往下。

姜念在她失控前抱住了她,那时男人早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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