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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失而复得


当晚乌家城堡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歌舞狂欢。

唯一失意的人是武黑,乌氏倮大骂他一顿后,逐出家门,手下全移交给推荐项少龙有功的陶方,使他笑逐颜开。

内宅里乌氏倮的夫人、宠姬,十七个儿子和他们的家眷全体出席庆功宴,加上二十多个女儿和她们夫家的人、其他的亲族,过千人济济一堂,热闹非常。

喜翻心儿的乌廷芳拉着夫婿,见过亲娘后,逐一引见亲戚朋友,弄得项少龙眼花缭乱,晕头转向。正如陶方所言,除乌应元外,其他无一是能成器的人才,尽是耽于逸乐之辈。

谈笑间,陶方过来唤了项少龙去,来到后宅一间小书斋,乌氏倮和乌应元正在等候。

四人围坐地席。

乌氏倮拍拍他肩头道:“应元告诉了我整件事,少龙你不但剑术盖世,且智计过人,否则现在的局面会是截然相反。”

项少龙听他语气亲切,显已正式视他为孙女婿,忙表示感激。

乌氏倮脸上现出阴霾,沉声道:“应元告诉我少龙有秦人血统,换了以前,我必然非常不高兴,可是今天我却感到和你更接近。”接着激动起来道:“无论我为赵国立下多么大的功劳,赵人对我仍是猜忌甚深,今天连晋的事便是明证。”

扫视众人一眼,喟然道:“想当年卫国商鞅入秦之前,秦人仍未脱戎狄之俗,父兄、子弟和姑媳、妯娌同寝一室,全赖商鞅改革变法,使秦一跃而成头等强国。可是看他这外国人得到什么遭遇,孝公一死,继位者立即把他车裂分尸。唉!现在我愈来愈相信应元所言,迟早我们会遭同一命运。”

陶方道:“幸好现在少龙冒起,应可暂时消解对我们不利的形势。”

乌应元道:“只怕赵穆一计不成,再来一计,他定会设法把少龙陷害,少原君那家伙亦不可不防。”

乌氏倮冷哼一声,道:“他们想谋的是我乌族家业和财货、女人。哼!我乌氏倮岂是引颈就戮之辈,现在赵人已露出要对付我的痕迹,又有郭纵在旁推波助澜,我们要未雨绸缪,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乌应元道:“爹放心吧!有了少龙,我们如虎添翼,赵人应不敢轻举妄动,何况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利用往外之便,部署后路,现在已有点眉目,很快可把完整计划奉上,让爹考虑。”

乌氏倮称赞儿子几句后,对项少龙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几天择个良日吉辰,立即给你和芳儿成亲,你可放心休息享乐,其他事都可暂搁一旁。”

接着微微一笑道:“现在陶方会带你去见一个人,那是你应得的奖赏。”

项少龙大喜,急忙谢礼。

陶方和他往城堡后的宅院走去,感慨道:“假若不是遇上少龙,今天被赶出去的,不会是武黑而是我陶方。”

项少龙问:“陶公究竟是否赵人,为何乌家父子这么信任你?”

陶方回答:“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若非上一代主人把我收养,恐怕我早饿死街头,所以对乌家纵使肝脑涂地,我陶方都没有半句怨言。”

项少龙恍然大悟。

两人来到靠近后山的独立平房,里面隐见灯火透出。

陶方道:“由今晚开始,这房子就是你的寓所,孙小姐成为你的人后,也会搬到这里。”

项少龙见房子四周园林环绕,甚是欢喜。

陶方领他步进前院,笑道:“好好享受吧!不过若孙小姐要来找你,连主人都挡她不住。”说完自行去了。

项少龙足踏碎石径,还未到大门,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四位俏婢一拥而出,跪在两旁,娇声齐道:“小婢向公子请安。”

项少龙大乐,伸手在每人脸蛋各捏了一把,心中却想起命薄的舒儿和素女。

现在连晋授首剑下,剩下的还有少原君和赵穆。

四婢善解人意,看他黯然失色,陪他垂泪。

项少龙强露欢颜,唤四婢起来,踏进屋里,只见布置典雅,温馨舒敞。

夏盈生得娇巧玲珑,年纪在十六、七间,样子最是俏丽甜美,凑到他耳边道:“有人在房中等候公子。”

项少龙心中一热,朝房内走去。刚推开门,一团热火冲入怀里,娇体发颤,喜极而泣,不是久别了的婷芳氏还有谁人?

久蓄的情火烈焰般高燃起来,说话被灼热湿润的吻代替,这对饱尝相思之苦的男女疯狂地爱抚对方,为对方脱掉阻隔两人的衣物。灯影摇晃下,他们以最炽烈的动作向对方表示出心中的爱恋,以男女所能做到最亲密的形式合为一体。

在这一刻,每一寸肌肤全属对方,没有任何的保留。

性感迷人的婷芳氏把美丽的肉体完全开放,承受着令她梦萦魂牵的爱郎最狂暴和醉人的冲击。

深入的快乐把她的灵魂提升到欢娱的至境,神魂颠倒中,她狂嘶喘叫,用尽身心去逢迎和讨好这令她大半年来流下无数苦泪的男子。

一切都在此刻得到回报。

次日天尚未亮,陶方来把他吵醒,要他立即到王宫去见赵王,接受新职。

项少龙暗咒在这没有闹钟的时代,仍免不了清晨起床之苦,匆匆在四女服侍下梳洗更衣,和陶方策骑上路。

到邯郸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早起床,原来很多人比他们更早起来,除赶集的农民和牧人外,还不时遇到一队队晨操的赵兵,队形整齐,喊着口令急步走过,为这早晨的大城平添紧张的气氛。

陶方和他并骑而进,睡眼惺忪道:“昨晚多喝两杯,又和两名歌舞姬胡混,现在头还有点疼痛,想不认老也不行,以前我试过连御七女仍面不改色的。”

项少龙失声道:“七个?”心想他不是记忆有问题,就一定是吹牛皮,自己昨晚只应付一个婷芳氏,现在腰骨挺直时仍有问题,七个的话,恐怕马背都爬不上去。

男人一说起这类事,没有人肯认输,陶方嘿然道:“不信可以问大少爷,那晚他就在我隔壁,说整晚都听到她们的娇吟,唉!若有返老还童的仙丹就好哩。”

项少龙暗忖难道我真的去找岳丈问他,陶公是否某年、某月、某晚在你隔壁干得七个女人叫足一晚?不禁为之莞尔。

两人经过雅夫人的巨宅,转上邯郸大道,朝王城进发,天色渐明。

陶方看到夫人府,有感而发,道:“我还以为赵雅昨晚定会来缠你,想不到竟然猜错。”

项少龙有点失落的感觉。因为他亦以为赵雅昨晚不会放过他,那他自可羞辱她一番,以出她服从赵穆这口鸟气,谁知天不从人愿,不过现在气早过了,想起她昨晚不顾一切地反对赵穆比剑不受限制的提议,显然真的爱自己多过赵穆,不由有点想她。

经过宫门,众禁卫对项少龙肃然敬礼,使他感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同时亦想到若以后每天都要这么早上朝,岂非什么夜夜欢娱均要戒掉。

两人来到赵王接见百官的朝阳殿外的广场,只见殿外的台阶上下满是穿上冕服的文官、武将,三三两两的在聊天,气氛于严肃中透出写意和轻松。

赵穆正和几名武将在说话,见到两人走过来,施礼后像个没事人似的亲切道:“陶公请回府,少龙可交给本侯,我自会为他打点一切。”

陶方向项少龙打了个眼色,无奈离去。

项少龙恨不得立即把他撕作十块八块,表面还要堆出笑容,做出恭顺的样子。

赵穆笑道:“少龙初来甫到,定不习惯宫廷的规矩,不过现在大家是自己人,本侯自会看顾你。”

项少龙暗骂一声老狐狸,他先前投注错误,现在改对自己采取笼络手段,惟有虚与委蛇,感激地道:“多谢侯爷赏识,卑职对侯爷非常感激,若非侯爷提议,乌家怎肯将女儿许我。”

赵穆虽听得心似中箭淌血,但当然不晓得项少龙那晚在车内偷听到他对乌廷芳的狼子野心,还以为对方真的感激他,连忙道:“哪里哪里。”

这时钟声敲响,众官将纷纷入殿。

赵穆亲切地道:“少龙今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办?”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推辞不得,更为了昨晚与乌家定下的拖延策略,惟有道:“侯爷尽管吩咐,其他一切事我都可搁在一旁。”

赵穆大感满意,暗忖你这家伙投靠乌家,想的无非是权位、美人,只要我略施手段,教你看到谁才是真命主人,还不乖乖为我所用,笑道:“黄昏时我派人到乌府接少龙到我侯府吃顿晚饭,衣饰随随便便就可以,当是回家那样最好。”大笑一阵,与项少龙往大殿走去。

赵穆亦是枭雄人物,对项少龙这难得人才确有笼络之意,又想打击乌家,所以暂时搁下私人恩怨,改对项少龙展开怀柔手段,哪想得到他会是个情义重于一切的人。

舒儿之死,使他们之间结下不可解的深仇,只有血才能洗刷干净。

殿内大臣依照身份地位左右排开,项少龙则留在殿门处,到赵王登上王座,在处理朝政前,破例召他入殿,正式任命,才使内臣带他到宫内衣监处量身制造官服,又有专人指点他的职责和礼仪。

那内侍臣叫吉光,对他非常巴结,不厌其详解释一切,这时项少龙才知道带兵卫乃禁卫统领下的十个副手之一,专责保护赵王的安全,每月有五天到宫内当值,贴身保护赵王,暗忖以前自己常被派往保护政要,想不到来到两千年前的世界又当回老本行。

矮胖的吉光谀笑道:“大王对你不知多么恩宠,给了你三天假期,那时造妥官服,兵卫你穿起来定是威风凛凛,没有人比你更好看了。”

项少龙打量他扁平得有点滑稽的圆脸,问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吉光脸上闪过异色,笑道:“还要到一个地方去,兵卫请随小臣来。”

领他在王宫内兜兜转转,穿廊过园,最后抵达后宫一座别致的小楼前,神秘地道:“兵卫请进,小臣在此恭候。”

项少龙摸不着头脑,但看他表情,知道问也是白问,索性大步朝小楼走去。

甫入厅内,一位正凭窗而立的丽人转过娇躯,正是今早才想过的雅夫人。

她完全回复初见时的神采和艳光,一身雪白,骄傲自信,笑意盈盈来到他身前,朱唇轻念:“项少龙!项少龙!”

项少龙见她笑靥如花,责怪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惟有冷冷地擦身而过,来到她刚才站立的位置,望往窗外的园林,隐见小桥流水,景色幽深雅致。

雅夫人袅袅娜娜,移到他身旁,柔声道:“项少龙!我们做个交易好吗?”

这招奇兵使项少龙有点难以招架,愕然望向她。

雅夫人抿嘴一笑,垂下螓首,幽幽地道:“首先赵雅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惨中赵穆这奸贼的毒计,差点害了你,也害了自己。”

项少龙知她必是事后回想起来,知道他没有吃下那颗春药,所以先行坦白说出,以示对他不敢有任何隐瞒。

雅夫人再抬起头来,朱唇轻启道:“赵雅还要多谢你,若非有你的出现,我可能永远离不开赵穆的控制,但由昨晚开始,想起他只令我作呕,从今以后,我绝不容他再沾我半根指头。”接着赧然道:“也不容任何男人碰我,当然,唯一的例外是项少龙,他怎样碰都可以。”

项少龙心中一荡,差点把这艳色比得上乌廷芳的美女搂入怀里,让一对手恣意取乐,旋又咬牙压下这冲动,平静地道:“夫人尚未说出你的交易条件。”

阳光树影,由窗外洒落到她雪白罗裳上,令她看似披上一身璀璨的朝霞,浮凸的酥胸,刀削般纤巧娇柔的香肩,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美腿修长,是如许地绰约动人,使项少龙没法把她和“淫贱”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可是她偏又曾为荡女,这种微妙的矛盾,使她特别具有诱惑力。

雅夫人比任何人更清楚这一点,所以满有把握教项少龙接受她的投降。此时她秀眉轻蹙,微嗔道:“我知少龙你故意吓人家,根本你再不恼我,还要装模作样。”

项少龙拿她没法,叹一口气,探手抄起她的腰,搂贴过来,在两寸的距离内细看她的粉脸道:“真的以后不碰别的男人?”

雅夫人瞟他一眼道:“当然是真的,不信把人家的心掏出来看吧!”

项少龙本就是风流浪子,愈荡的女人,对他来说愈精彩,为此哪吃得消雅夫人妖女式的攻势,叹道:“我昨晚虽曾狂欢一夜,可是现在仍给你逗得欲火焚身,只想看看你这交易里面最精彩的那件货色。”

雅夫人媚笑道:“那件货色早是你的,现在赵雅来只是求你好心接收。我要付出的是雅夫人灵通的耳目,做你的哨兵和探子。”

项少龙愕然道:“你是否暗示我会遇到很大的危险?”

雅夫人用尽所有气力拥抱他,轻轻的献上一个短吻,叹道:“一山怎能容二虎,这个道理多么简单,总有一天你会和赵穆正面冲突,赵雅这么有用的小兵,少龙怎可不欣然笑纳。”

项少龙失声道:“原来脱离赵穆后,赵雅可变得如此厉害,本人决定将就点,收了你这件正货。”

雅夫人高兴地道:“记着是正而不是偏,离开邯郸后我要成为你的正妻之一。”

项少龙愕然问道:“离开邯郸?”

雅夫人离开他的怀抱,凄然望往窗外,点头道:“那是我们唯一的活路,否则不出一年,你和乌家将无一人能活命。”

项少龙心神震荡,抓着她的香肩,柔声道:“雅儿你可否说清楚点?”他终被赵雅感动,因为她为他连赵国和家族都背叛,爱得义无反顾,所以对她的称呼也改了。

雅夫人深情地道:“只要你肯一生一世疼爱人家,雅儿什么都听你的。”

项少龙看着她在说话时不断起伏的身体,知她内心正激荡着情火,叹道:“雅儿的呼吸时真美。”

雅夫人听得情郎赞美她,喜孜孜转过身道:“继续赞美我吧!雅儿最爱给项郎逗哄。”

项少龙暗叫厉害,真想和她立即欢好,可是这处绝非适宜的地方,拉起她道:“去你处还是我处?”

雅夫人紧搂着他,叹道:“唉!雅儿比你更想哩!只是正事要紧,你和乌家正处于生死关头。”

项少龙像给冷水照头淋下,欲火消失得无影无踪,凝神看着她。

雅夫人纵体入怀,凑在他耳下道:“昨天我被赵穆带回府中淫辱时,我趁他熟睡偷看他锁起来的秘密卷宗,发现了一张名单,都是乌家的人,列出名单上的人何时收取酬金,何时提供情报等所有有关细节,刚才我把这些人的名字默写出来,已放入你怀里去。”

项少龙一震,问道:“你懂开锁吗?”

雅夫人悄声道:“人家自幼便受偷窃和刺探情报的训练,加上我的身份和肉体,所以雅儿常出使国外,收集情报。此事除王兄和赵穆外,无人晓得,现在人家什么都向你透露,你应知道人家的心意吧!”

项少龙吻他一口,正容道:“我项少龙一诺千金,绝不会辜负你这可人儿。”至此才明白为何她能得到赵王的重视,同时想起另一个问题,道:“现在谁都知道你爱上我,他们不会怀疑你吗?”

雅夫人道:“放心吧!他们认定了我不会对任何男人长期迷恋,是天生的荡妇。何况我也姓赵,怎会助外姓人来对付自己血浓于水的家族?”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你真狠得起心来对付你们赵家的人吗?”

雅夫人幽幽叹道:“我对赵家已完全失望,他们不但排斥非赵国的人,更排斥外姓的赵人,这就是全无资历的赵括可以替代大将廉颇的原因,以致招来长平的大惨剧,令赵国由盛转衰,现在我只想随你远走高飞,不想终成亡国之奴,被贬作贱妓。”

项少龙恍然点头,开始有些儿明白为何她自丈夫赵括死后,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因为她对前途感到绝望,所以借放荡的生活麻醉自己。

雅夫人声音转细,又急又快地道:“乌应元在国外的活动,王兄等早有耳闻,还怀疑他曾与秦人接触,只不过乌氏倮控制我国近半的畜牧业,在赵国声望又高,家将数以万计,故王兄不敢轻举妄动,怕为此动摇根基,被他国乘虚而入。”

项少龙听得头皮发麻,原来赵王真的密谋诛除乌家。

雅夫人道:“昨晚王兄和赵穆等在你战胜连晋后举行秘密会议,决定把你招纳过来,利用你对付乌家。后来王兄又召了我去,要我以美色迷惑你,教你不能自拔,而雅儿却自家知自家事,被迷惑的只是雅儿吧!”

项少龙想起赵穆今晚的约会,暗抹一把冷汗,想不到竟有赵王在幕后参与此事。

雅夫人道:“暂时你还可拖延时间,因为赵穆的人这两天会出发到桑林村查探你的来历底细,肯定你没有问题才会重用你。”

项少龙今天真的遍体生寒,若美蚕娘给他们抓着,那就糟透了。

雅夫人温柔地吻他道:“雅儿知你不但剑术盖世,智计更是厉害,现在人家把终身托付给你,祸福与共,你绝不可舍弃雅儿啊!”

项少龙紧搂她低声道:“现在我们来做一场戏,扮作我们刚刚欢好过,明白吗?”

雅夫人俏脸一红,点头答应。

项少龙立即付诸行动,口手齐施,把她弄得钗横发乱、衣衫不整,才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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