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洹水退敌
项少龙和乌卓的一百名子弟兵,手持强弩,伏在一座离营地只有数百步的密林里,看着在微蒙的天色里,正缓缓离开的己方车马队。
天色大明时,成胥指挥的队伍已消失在下游的弯角处。
又过了顷刻,蹄声、人声同时由两岸传来。
一队近四百人的马贼,在上游一个密林驰出,对岸亦拥出大群骠悍的贼兵,其中一人高踞马上,长有一撮粗浓的灰胡,正是纵横赵境的头号马贼灰胡。
只见他气得翘须瞪眼,暴跳如雷,不断催促手下把渡河的木筏由隐蔽处搬出来,好去追赶敌人,显已方寸大乱。
蹄声响起,在这边岸上的马贼已一窝蜂地沿河驰去,另一股马贼开始渡江。
项少龙偷看乌卓两眼,见他在这种千钧一发的紧张形势里,仍是沉着冷静,心中暗赞。
四十多艘木筏,载着战马、物资渡河过来。
当灰胡的人卸下两批近四百匹战马和粮食后,开始载马贼渡河,灰胡亦在其中一艘木筏上。
此时这边岸上只留有五、六十名马贼,全无防备,忙着把马儿赶到岸旁的平地处。
项少龙打了个手势,百多人由密林处“嗖嗖”连声发出一轮弩箭,射得对方人仰马翻,伤亡过半。
灰胡等魂飞魄散,仓皇下搭箭还击。岸上剩下的小量贼兵,则一声大喊,四散奔逃。
项少龙等早移到岸旁的石后,弩机声响,劲箭飞蝗般往在筏上毫无掩蔽的马贼射去。
马贼避无可避,纷纷中箭,鲜血染红了木筏和河水。灰胡忙喝令退返对岸。
众人瞄准他,一起发箭射向这明显的目标。马贼虽高举木盾,仍挡不了百弩齐发、劲力强大的箭矢,一个个纷纷倒下。
灰胡见势不对,一声狂喊,翻身跳入水里,躲往木筏之下。众贼有样学样,纷纷跳入水里去。
对岸尚有近二百马贼,不过除暴跳暴叫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劲箭直射入水里,鲜血不住由水里涌起来,然后是浮出水面的贼尸,情景残酷至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来就是战场上的铁律,木筏散乱无章地往下游漂去。
项少龙心悬成胥那方的情况,一声令下,鸣金收兵,无暇理会灰胡的生死,骑上抢来的贼马,又把装载着武器、粮食的马匹全部牵走,往下游驰去。
成胥方面的战事这时也到尾声,他们在下游形势适合处,联车作阵,又由查元裕率领四百人,埋伏侧翼密林处,静候追兵。
四百马贼沿河赶来,刚转过弯,看到严阵以待的赵兵时,早进入伏兵射程之内,进退失据下,被赵兵藉车阵的掩护,弩机强弓,一起发射,立时人跌马倒。
余下者退走不及,想由侧翼绕过车阵,又给查元裕和埋伏的四百名赵兵射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急急往后撤退,刚好遇上项少龙的援军,再给杀个措手不及,逃得掉的不出五十人,都弃马曳甲,蹿入岸旁的丛林里。
大获全胜下,全军欢声雷动,连平原家的人都分享到那胜利的气氛。
是役项少龙方面只伤四十多人,但无一重伤,战果骄人,再次证明项少龙具有优秀的军事头脑和灵活有效的战术。
项少龙派出二十人,把俘获的三百多匹战马送回赵国,至于武器、箭矢、粮食则留为己用,包扎伤兵后,继续沿河东行。黄昏结营时,离开内河只有两日半的路程。
一来因路途起伏不平,又兼剧战之后,人困马乏,众人尽量争取时间休息。一宿无话,次日清晨继续行程。
景色又变,山势起伏绵延,草木茂盛,风光如画,山涧深溪,飞瀑流泉,教人目不暇接。岸旁是广阔的原始森林,巨大的云杉高耸入云,粗壮者数人合抱不过。
阵阵林涛中夹杂动物奔窜号叫的声音,赵兵沿途打些旱獭、野兔,好作晚餐的美点。有时登到高处,极目而视,只见远处草原无垠,林海莽莽。
草浪中偶见村舍农田,对项少龙来说,确是处处桃源,更不明白人们为何还要你争我夺,惟有怪责人类天生贪婪的劣根性。
景色虽美,路程却是举步维艰,不但要靠人力开路,很多时候还要靠树干铺路才可穿溪渡涧。
整天走不到十里路,最后在一处山头扎营起灶。人虽疲倦,但众兵均士气昂扬,心悦诚服为项少龙做任何事。
美人爱英雄,雅夫人对他更是千依百顺,曲意逢迎,使他享尽温柔滋味。
赵倩自那天隔窗和他说话后,便蓄意躲开他,无奈下他只好默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没有采取打破僵局的任何手段。
用膳后,平原夫人派人过来邀请他过去,说有事相商。项少龙亦好奇地想知道她目前的态度,匆匆来到平原夫人的私帐。
岂知帐内的平原夫人身后立了两名家将,教他大失所望,不轨之念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平原夫人的关系乃不折不扣的男女征战,赋予他犯罪的感觉,亦因而带给他更强烈的刺激。而且哪个男人不喜爱新鲜,何况项少龙这惯于风流阵仗的人。
平原夫人正襟危坐地席上,招呼他坐下后,先狠狠白他一眼,才道:“今天我们可以好好商谈了吧!”
项少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暗里恨得牙痒痒,表面却不得不恭敬地道:“夫人请吩咐!”
平原夫人再横他一眼,一副又恨又爱的诱人神情,却冷冰冰地道:“现在我们远离大路,究竟要到哪里去?”
项少龙答道:“路途艰险,夫人辛苦了,我们是要先抵内河,才沿河朝大梁去。”
平原夫人忽地叹了一口气,微俯过来,轻声道:“若你……我可以遣走他们。”
项少龙大喜,连忙点头答应。
平原夫人挥走那两名家将后,凝神瞧了他一会儿,似有所感道:“你确是个难得的人才,现在保证无人再敢怀疑你曾以五十之众,挡御灰胡的八百马贼了。”
项少龙微笑道:“马贼只是乌合之众,胜之不武。”
平原夫人摇头道:“有些人是天生的将领,不但可使将士用命,还能以奇兵取胜,屡战不殆,你便是这类人。”
项少龙不知她要弄什么玄虚,惟有谦然受赞。
平原夫人忽地俏脸微红,垂下头去道:“渡过内河,朝东南走二十天便抵濮水,再沿河南下,十天可至封丘,那城的守将关朴是我的人,我们将可脱离险境了。”
项少龙道:“卑职当然依照夫人的吩咐行事。”接着奇道:“为何夫人嫩滑的脸蛋儿会忽然红了起来呢?”
平原夫人更是霞烧玉颊,嗔道:“又故态复萌了吗?给本夫人滚出去。”
项少龙见她着窘,心头大快,笑嘻嘻站起来,施礼道:“卑职告退!”脚却像生了根般动也不动。
平原夫人哪会真要赶他走,见他脚步全无移动迹象,又嗔又喜道:“为什么还不走?”
项少龙不怀好意笑道:“夫人不给卑职一点赏赐吗?”
平原夫人心情显是矛盾至极,幽幽看他一眼,垂下俏脸。
项少龙走过去,到她背后跪了下来,两手探前微一用力,这贵妇无力地靠入他怀里,使他又再次享受到她的红唇。
项少龙最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宝贵的,这样吊她的胃口,更能使她到了大梁后,狠不下心肠害自己。两手按兵不动,痛吻个饱后,扬长去了,留下这美妇独自捱那寂寞的一夜。
接下来的二十八天,他们继续东南行,渡过内河和西河,过魏人大城濮阳而不入,由濮阳南面的官道直下濮水。
经过这段平安的日子后,他们的侦骑再次发现敌人探子的踪影,使他们知道危机再现。
他们车马既多,又要不时修补损坏的车子,慢得像蜗牛般,根本全无甩掉敌人的方法,惟有祈求这些不知名的敌人不会比灰胡更厉害便心满意足。
这时地近大梁,官道旁关防处处,数十里便可遇上魏人的要塞军营。
魏兵态度奇怪,看过他们的文书后,虽没有留难,却不肯派人护送,到官道已尽,他们只好朝东往濮水开去。三天后离开山路,到达濮水西岸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还要走上两天才可抵濮水。大队人马在草原边停下来。
项少龙和乌卓、成胥、查元裕三人到一旁商议,各人神色凝重。
乌卓道:“现在我们的行踪和兵力全被敌人了如指掌,可是我们对可能来犯的敌人却一无所知,正犯了敌暗我明的兵家大忌。”
成胥接口道:“敌人若要来犯,必会在这两天之内,因为在这平原之地,利攻不利守,敌人势不肯错过如此良机。”再苦笑道:“最怕是魏王使手下兵将扮成马贼来攻,那我们定难逃过大难了。”
项少龙皱眉苦思一会儿后,道:“成胥提出这可能性,很有机会成为现实,既是如此,我们自不能眼睁睁地送死。”
三人凝神细听,看这智谋过人的统帅又有什么保命妙计。
项少龙沉声道:“我们索性在附近找一个背山面向平原的险固高地,建立土寨壕沟,储备野味泉水,守他个十天半月,另外派出轻骑前赴封丘,求那处的守将关朴派兵来援,那时纵使魏王心存狡计,亦莫奈我何。”
众人苦思良久后,都觉得这是没有办法中的最佳方法。
当下项少龙往找平原夫人商量,隔竹帘说出计划和原因后,平原夫人低声道:“这方面你比我在行多了,一切由你决定吧。”
项少龙从未听过她对自己如此温言婉语,言听计从,心中一荡道:“夫人想不想我今晚来看你呢?”
平原夫人叹道:“到大梁再说好吗?我孩儿已因我和你数次独处一帐而非常不满,现在他的身体逐渐痊愈,我不想他为我们的事动气。”
项少龙想起少原君,意兴索然,离开她的车子,把计划通知雅夫人,再由她转达赵倩知晓。
勘察半天后,他们终于在草原的边缘区找到一处背山面向平原的高地,设立营寨。
全军登时忙碌起来,同时派出二十快骑,携着平原夫人亲笔押印的书信,分十条路线奔往封丘求援。
今天立营的工程与前大不相同,以壕沟作主体防御,沿高地边缘处挖出深一丈、宽丈五的泥沟,掘出的泥土就堆于壕沟的前方,加石填筑,变成一道高若半丈的矮土墙,又留下孔穴供弩弓射箭之用,倒也非常坚固。然后把骡车推到土墙内围,加强土墙对抗敌人冲击的力量。
矮墙之外,插上削尖的竹枝,满布斜坡之上,又设下陷马坑,总之危机处处,以应付敌人的强攻。四周的树林长草都给去掉,以免敌人有掩蔽之物。
军营采偃月式,主营居中,六军分居两翼,形成一个向前突出的半圆形。营地与矮土墙间隔十丈有余,除非土墙被攻破,否则营地将在敌人矢石的射程外。
忙碌三天后,终做到外辟壕堑,内设壁垒,壕堑外再布尖竹、陷坑,守以强弓坚弩的规模。
项少龙为防敌人火攻,把背后山泉之水,挖沟引进营地。到一切布置妥当,已是五天之后。
这日当项少龙指挥手下在斜坡顶设置檑石时,探子回报,发现一股实力接近万人的马贼正由平原赶来。众人心中恍然大悟,知道这定是在草原久候他们不至的敌人,终于按捺不住正面来犯了。
而且证明他们猜得不错,若说这些敌人里没有混入正规的魏兵,真是没有人肯相信。
纵然知道事实如此,他们仍弄不清楚为何魏王定要如此赶尽杀绝,唯一的解释是信陵君的确威胁到他的王位,而他也想藉此来打击信陵君与赵人的关系。至于其他的原因,就非他们所能知之。不过魏安厘王乃出名昏庸的国君,就算做出如何荒谬的事,也没有人会奇怪。
那晚平安度过,次日项少龙吩咐除值班的兵士外,全体休息,好养精蓄锐,应付敌人的攻击。幸好他们由灰胡处掳获大量武器、粮食和箭矢,守个十天、半月仍不虞箭尽粮绝。
还有一项优势是敌人想不到他们会筑土为城,所以理该没有带来针对这种防御设施的工具,使他们应付起来会轻松许多。
黄昏时分,浩浩荡荡而来的马贼出现在平原上,还设寨立营,俨然两军对峙之局。
项少龙细察敌人,失声道:“看!那个不是灰胡吗?”
其他人用尽眼力,只见一队贼兵驰至近处,仰头往他们望来,带头者正是灰胡。
成胥怒道:“如此看来,灰胡根本是魏王的人,那些马贼是由魏兵改扮的,专责扰乱别国的经济和治安,魏人真狠毒!”
查元裕摇头叹道:“我真不明白,大王为何要把我们美丽的公主嫁给魏人?”
成胥骇然道:“你小心点说话,若传入大王耳里,你和你的族人都会大祸临头。”
查元裕苦笑道:“活过今晚再说吧!”
项少龙知他见贼势庞大,兵力十倍于己,心中虚怯。由此推之,其他人亦会有这种心态,对士气自有影响,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向成胥道:“给我预备一批火箭,或者今晚我可用得上它们。”
言罢不理会他们不解的目光,返回帅营,取齐工具后,往营后走去。
在营与后山峭壁间,骡和马被分隔在两个大木围栅里,自由写意地喝着山泉引入的清流,吃着山头的青草。幸好时值初冬时分,否则来一场大雪,这些骡、马便有难了。
他抬头仔细研究峭壁的形势和附近的山势,藉索钩之便,轻易爬了上去,用锤子在适当的地点打入郭纵为他特制的爬山圈,一直延往隔壁的石山,套上粗索,这才爬回营地去。只要爬过邻山,他可轻易经由这“秘径”降到数十丈下面的平原,进行任何秘密活动。
回到帅帐,成胥气急败坏来寻他,道:“快来看!”
当他再到前线时,下面的贼兵全体动员,砍伐树木,把一端削尖,每根长约一丈的木干,一排排放在地上。
乌卓皱着眉头道:“他们想干什么?”
项少龙也心中嘀咕,旋即恍然大悟道:“那是攻我们这土城的工具,只要把这些树干一条条并排插在斜坡下,便可不惧我们箭矢、檑石的攻击。”
查元裕骇然道:“这招确非常有用,只要前后三排挤插在一起,连滚石都不用怕,又可阻挡我们的视线,教我们看不清他们的形势。”
乌卓冷笑道:“若他们想插下这些东西,先要付出可怕的代价。”接着叹息道:“他们少来一半人就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纵使他们会牺牲很多人,但余下的军力仍足够攻破土城而入。
项少龙笑着道:“放心吧!敌人犯了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轻敌。你看他们的营房,一点防御都没有,粮草、马匹就那么丢在后方,若我们能够给他们来一把火,他们的表情才好看呢!”
乌卓等三人大皱眉头,看着把这座小山围得密不通风的贼子,暗忖对方并非轻敌,而是纵是耗子也恐难溜出去放火烧营。
项少龙微微一笑,再不说话,回营休息。倒头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已是黄昏时分,雅夫人在旁静候他一起进膳。项少龙精神饱满坐了起来,梳洗后连吃三大碗饭。
雅夫人奇怪地打量他,问道:“看来你又是胸有成竹,否则为何会如此泰然?不过我真想不通,为何今天你仍有破敌的把握?”
项少龙把她搂入怀里,笑道:“雅儿害怕吗?”
雅夫人欣然献上香吻,笑道:“没见你时的确有点害怕,见到你后忽然什么都不怕了。是了,你到赵倩那里看看她吧!她说有事求你呢!”
项少龙心想赵倩比马贼更令他头痛。
美丽的三公主挥退侍女后,来到他身前,含羞问道:“项少龙,赵倩可否向你借一件东西呢?”
项少龙奇道:“你要借什么?”
赵倩羞然摊开白皙嫩滑的小手,轻轻地道:“我要你贴身携带的匕首。”
项少龙心中一颤,道:“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我定能把你送往大梁的。”
赵倩双眸一红,幽怨地瞪他一眼道:“赵倩并不想你带我到大梁去,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就是不要到大梁。”
没有什么话比这更能清楚地表达出她对项少龙的情意。
听得项少龙热血上冲,冲口而出道:“好!我答应你,就算把你带往大梁,我也有方法把你完璧无损地带回赵国。”
赵倩剧震道:“真的!”
项少龙感到她整张俏脸亮起来,充盈勃发的生机,猛一咬牙道:“这是一个承诺!”
说出这句话后,整个人轻松起来。事实上自从知道魏国王室的复杂情况,又知赵王要盗取《鲁公秘录》,他便感到无法做那牺牲赵倩终身幸福的帮凶。现在一旦表明心迹,那感觉不知多么痛快。
赵倩大喜道:“少龙!倩儿很感激你呢!”
项少龙见她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心中欢喜,取出匕首塞入她的小手里,趁机握着她的柔荑道:“非到最后关头,你切不可拿匕首自尽。”
赵倩霞烧玉颊,珍而重之地把这定情之物纳入怀里,垂首深情地道:“倩儿全听少龙吩咐。”
项少龙魂为之销,正想趁机一亲芳泽,战鼓声由山下传来。
目睹山下的情势,成胥等脸色有若死灰,只乌卓仍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贼人成功地以一排排阔约两丈的木排立在地上,把山下所有逃路团团围了起来。木排间留下尺许空间,仅容一人通过,若骑马便过不了,一副瓮中捉鳖的状态。木排顶挂有风灯,照得斜坡下方一片通明。
木排外此时聚集近两千马贼,最前头的二百人举着高及人身的巨型木盾,盾底尖削,可插入土内,借力抵挡矢石的攻击。
另二百多人手持锄头、铁铲等工具,看样子是先要破去斜坡的障碍,填平装有尖刺的陷坑。接着排列的是五百名持弩机、强弓的远程攻击手,然后才是提长钩、矛、戟等长兵器的贼兵,阵容鼎盛,教人见之心寒。
灰胡和几名领袖模样的人高踞马上,对他们指指点点,显是商量攻击策略。
乌卓指着灰胡旁边长了一张狼脸的大汉道:“那人叫‘狼人’黎敖,是常寇患韩国边境一带的著名马贼,与灰胡齐名,想不到亦是魏王的人。”
项少龙道:“如此看来,这支万人部队应属不同的马贼,却全是魏王派出的人。哼!我有点明白了,魏王对付我们,固然是要打击信陵君,亦含有私怨在内,因为我曾杀伤大批灰胡的人。”接着心中恍然大悟,难怪当日窦良会向灰胡暗通消息,教灰胡来劫马和女人,因为他们是魏王派到赵境搅风搅雨的间谍。
成胥道:“他们会分批昼夜不停地攻击我们,打一场长时间的消耗战。”
查元裕吁出一口凉气道:“救兵就算接到消息立即赶来,最少要在十五天后,我们恐怕连三天都捱不过,谁想得到他们的实力如此雄厚?”
鼓声响起。
盾牌手鱼贯由木栅间的空隙钻出来,队形整齐地列在前方,接着是工兵和箭手。
项少龙见天色已全黑,向成胥要了那筒包着油布的火箭,吩咐道:“你们负责这里的防务,我到敌后烧他们的粮草并赶走他们的马匹,看他们还能有什么作为?”
众人均愕然望着他,不明白他怎样到得了敌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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