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的水，有点甜
“嘭”地一声，秦亦驰心脏里炸开绚烂璀璨的烟花，有一瞬骤停，彻底愣在原地。
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乔珍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往他心里狠狠砸下一块巨石，水花四溅、久久不不能平息。
心脏怦怦乱跳，几乎快要冲出胸膛。
秦亦驰喉结上下滚动，耳垂渐渐攀上一抹红色，烫得厉害。
他低咳一声，点点头，再伸手理理碎发，故作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
一秒八百个假动作，来掩饰内心的兵荒马乱。
这句无声的“加油”，瞬间给秦亦驰充满电量。
身旁，牛一峰看得呆若木鸡。
什么鬼？
刚刚还兴致缺缺、低落悲伤的人，现在居然扬起若有若无的笑，心情看上去好到爆炸？
癫了，上个大学，大家都癫了……
随着吹哨声响起，比赛开始，众人纷纷抬头，聚精会神。
秦亦驰速度惊人如猎豹，紧盯猎物，迅速抢到球，动作敏捷。
少年高挑又俊朗，身影矫健敏捷，如同一只蓄谋已久、运筹帷幄的雄鹰，一举一动都流露出痞帅野性。
这篮球简直跟粘在他手上似的，十分听话，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进框。
第一下就来个三分球！
仿佛周围每一寸空气都在燃烧着名为“青春”的火焰，瞬间带动热烈的气氛。
乔珍全神贯注盯着球，结果那球跟个妖精似的，传到其他男生怀里，飞来飞去，最终又听话地回到秦亦驰手上。
他像是经过精密计算，果断利落地抛球。
篮球再次划过流星般的弧线，精准入框！
场面异常激烈，双方几乎不分上下。进球后，周围人都在拍手呼喊着。
看得人眼花缭乱，也不知道是在给谁喊加油，反正不管谁进球都要嗷嗷两下子，主打“一碗水端平”。
比起秦亦驰的炙热激情、野心十足，纪羡就显得格外违和。
他神色平静，没什么情绪起伏，似乎压根不在乎输赢，倒像是更在乎别的东西。
纪羡轻松投进一球，动作标准，身姿清瘦挺拔，眼眸内一片冷清，有股芝兰玉树的气质。
“啊啊啊进了！”周围同学开始欢呼，更有女生脸颊微红。
平时见过纪羡弹钢琴、上台演讲，还没见过他打篮球！怎么运动的时候也这么高冷矜贵啊啊啊！
纪羡面无表情扫过这些心悸少女，视线缓缓停顿在乔珍身上。
少女一身米色长裙，撑着下巴，乖软清纯，唇边漾起笑意，看得专注而认真。
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
纪羡略微蹙眉，眼底阴沉，风轻云淡的脸上缓缓凝结一层寒霜。
旁边，宇文剑猛地发出一声怒吼：“我靠！”
服了，真特么服！从开局到现在，他一直被秦亦驰针对，压根就没碰过球！！！
宇文剑目光阴森骇人，朝着身边的男生递去一个眼神。
对方眼眸眯起，立马跟宇文剑打配合，暗戳戳围堵秦亦驰，故意往他身上贴，用手脚和肩膀限制他进攻、恶意阻挡，但又把握着尺度，在违规线上疯狂蹦哒。
反正这都是他们几个惯用的使诈伎俩了。
不远处，牛一峰立马瞪大眼睛，简直不可置信。
靠，这些什么人啊，暗戳戳搞这种东西？
打个球还打得这么脏，这些狗比到底有没有球品啊啊啊啊！
他气得吐血，大吼一声：“驰哥，你小心点！”
秦亦驰胯下运球，满眼不屑地嗤笑一声：“放心。”
他早就注意到身边两人的小动作，直接甩开他们。
秦亦驰眼眸微眯，轮廓锋利，运球的时候如风驰电掣，整个人几乎都散发出野痞气息。
午后的阳光金灿灿的，尽数披在他身上，光芒万丈，叫人移不开眼。
全场的目光聚焦在那颗球上。
可那球飞到篮筐上，耍小性子，在框边旋转两三圈，就是迟迟不肯进去！
乔珍心脏莫名怦怦跳，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在内心默默祈祷进球。
下一秒，那颗球稳稳进入篮筐。
胜负已分，全场瞬间沸腾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
信息学院以两分之差赢了！
乔珍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长舒一口气，眼眸亮晶晶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有两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跟X射线一样。
一道视线炙热，另一道视线冰冷。
可当她抬头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人在看她呀……
输掉比赛，宇文剑那行人垂着头，脸色难看至极，简直快要绿得冒烟。
盛露露看得爽炸了，她早就看这群人不顺眼，现在浑身畅快无比。
“对了，珍珍，”盛露露突然把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塞到乔珍怀里，“给你。”
乔珍懵懵地抬头：“？”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
盛露露嘿嘿一笑：“你快去给你那个小竹马送水呀，不许给那个冰块男！”
说完，她捂着肚子，急急忙忙跑去厕所：“卧槽…珍珍，有感觉了，我这次要整个大的，你就不用等我了！”
“嗯嗯。”乔珍满脸呆萌，低头看着手中的矿泉水，再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拍球的少年，默默做出一个决定……
赢下比赛，男生们围在一起，几个大二学长拍拍秦亦驰肩膀：“兄弟，太牛了，你特么天生就该是我们体育部的！”
简单聊几句，秦亦驰正好有点渴，眸光总是不经意间落在某只小兔子身上。
小兔子正拿着矿泉水，朝他一点一点挪过来。
怪可爱的……
秦亦驰耳垂渐渐泛红，喉结上下滚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驰哥！”牛一峰满头是汗，累得半死，大大咧咧说：“我去帮你拿水杯去！渴死俺了！”
秦亦驰一口拒绝：“不用，我不喝。”
对方愣了愣，只好挠挠头离开，嘟囔着：“奇怪……”
旁边几个女生见秦亦驰没水喝，纷纷整理八字刘海，走上去礼貌递水，露出甜甜的微笑：
“同学，看你打球很厉害耶，要喝水吗？”
“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也是信息学院的～”
秦亦驰毫不犹豫拒绝：“抱歉，不喝。”
甚至还没看清那些女生的长相，他抬脚往乔珍的方向走去，故作漫不经心，慢慢经过她。
下一秒，果然响起清甜的嗓音：“秦亦驰！”
乔珍叫住他，把农夫山泉塞到他怀里，像是一只可爱的小松鼠，献出宝贝松果：
“给你喝水！”
少女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舒服清新的春风，又宛如一片纯白羽毛，在耳朵上挠痒。
秦亦驰心跳疯狂加速，表面上却仍旧镇定平静，喉咙干涩，嗓音低哑：“嗯，谢谢。”
如今，他也有她送的水了。
不像以前，他只能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乔珍跑去给纪羡他们送水。
说完，秦亦驰唇角轻勾，拧开瓶盖，仰头就喝，喉结也随之不断上下起伏。
矿泉水流经干涩的喉咙，如同往干燥的沙漠里倒入一杯水，一颗种子逐渐发芽，绽放出白色的小花。
片刻后，秦亦驰视线缓缓亮起一簇明亮的火焰。
她的水，有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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