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最后下场
三个孩子懵懂,但还是听从父亲的话,朝着来时的路跪下。
在孩子们跪下后,他跟着跪下。
李氏瞧着这一情形,刚想开口说的话,默默的咽了回去,默默的跟着一道,朝着苏家二老所在的方向跪下。
苏孝义带头朝着苏家二老所在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李氏与三个孩子,跟着一道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儿子不孝,来生再来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一家五口人磕完头后,再也没回头。
官道边缘的树木下,苏家老两口一直等着。
苏老太突然捂住心口处,“老头子,我这心头有点儿不舒服。”
“应该是累着了,靠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苏老太担忧的看了一眼后方的林子,“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吃的。”
现在天气干旱,许多树木都枯死了,哪那么容易找到吃的。
苏老头叹了一声气,“莫要着急,咱们等着就是了。”
苏老太点点头。
苏老头想到了李氏的态度,又想了想自己现下的情况,开口道:“老婆子,我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啥事?你说便是。”
“往后莫要同老二媳妇顶嘴,以后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苏老太当家做主惯了,哪能轻易同意,“我还没死,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当家做主。”
“老婆子,你怎就不懂啊。如今咱们手里没吃、没喝的。若我还能行走,自然轮不到她说话的份。可现在我没法动,咱们还得指望老二两口子。你若是再同往日那般对老二媳妇,她定然不会让你痛快的。”
“现在你不退下来,往后咱们日子可就难熬了。”
“她敢!”苏老太强惯了,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你听我一句劝。”苏老头握住她的手,安抚着暴躁的媳妇。
苏老太冷静下来,神情渐渐变得落寞,眼里有不甘心,但最终还是败给现实,对着老伴点点头,“老头子,我听的你。以后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不管了。”
苏老头很是欣慰。
苏家老两口安静的等着老二一家回来,眼看着西边的太阳往下落,却不见老二一家子回来,夫妻二人脸上有了焦急之色。
“都这个时辰,怎还不回来。”苏老太着急的在林子口张望。
苏老头也着急,但是还是安抚着老伴,“别急,许是找食物走远了,回来也就迟些。”
他嘴上如此说着,心底里却涌起一股不安。
不会的,他们不会的。
苏老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子口。
两人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安静的等待着。
这一等,便等到了落日,等到了天色彻底擦黑。
可他们期盼的人没有回来。
两口子心里都有了猜测,可是谁都没将那个猜测道出口,似乎一说出口,便会成真;似乎只要他们不说出口,便还有一丝希望。
苏老太声音微微发颤,“老头子,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要不要去找一找?”
苏老头没有回应,沉默着。
突然,苏老太猛地的站起身,就要往林子里走,嘴里还喃喃着,“他们一定出事,一定出事了。”
她刚跨入林子,苏老头似如梦初醒,冲着老伴喊道:“别去了,他们已经走了。”
当这一声喊出口时,那双浑浊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
苏老太定定的站在原地,整个人就像是被丢了魂,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我可是他娘,他怎么能如此……如此狠心。”
苏老头眼尾一滴泪水无声的滑落。
被亲生儿子抛弃,这个打击对老两口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他们怎么都没想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如此狠。
苏老头声音哽咽,“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骨折了,他、他们……也不会如此。是我害了你。”
“不、不是你,都是老二家的,一定是她撺掇的。”
苏老太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丢下他们,她宁愿相信是李氏的错。
苏老头却明白,如果自己儿子不同意,李氏再厉害,也无济于事,总归是儿子抛弃了他们。
苏老头没有反驳,任由老伴咒骂李氏,以此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可发泄完,等待他们却是绝望。
一个不能走的老头子,一个年迈的老婆子,在没水、没吃的情况下,如何能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
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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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另一边,自从苏信阳、苏信光两兄弟连夜逃跑后,一路上一直跑跑,再累再苦都咬牙坚持下来,等到快天亮时,两个小家伙就进入山林里,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休息。
等到了晚上后,他们两人再小心翼翼的从林子里出来,趁着黑夜,趁着所有人休息的时候,他们继续赶路。
虽然晚上赶路会比较慢,毕竟天黑,只能借着月光。
但他们没有办法。
苏信阳很清楚,他们两个半大的孩子赶路,且身上背着包袱,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最这样的方式避开人。
也幸亏他们兄弟两人能夜视,在夜里能看得见路,否则他们也只能在白日里赶路。
他们自然想过白日里在官道两侧的林子里赶路,但并不是所有官道两侧都有林子,很多时候是干枯的河床和农田,或者是山壁。
索性他们夜间赶路,也是可以的,但夜间赶路并不是十足安全,还是得小心,若是遇到有守夜的队伍,他们就不敢轻易穿过,怕被人盯上。
如此一来,两人行进的速度很慢,却意外的休息好了,且有吃的、喝的,脸上都有了几分血气。
“哥,这点粮食,够咱们坚持到江南吗?”
到了江南,他们才能找到姐姐和娘亲。
江南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咱们省着点吃。”苏信阳知道不够,但他不敢说。
“嗯。”
月光下,两道小小的身影在路上走着,时不时看一眼周遭的环境。
突然,一道猥琐的笑声从一旁的林子里传来,一张龇牙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泛着红血丝的眸子正阴恻恻盯着兄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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