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火凤的回忆
第二天中午,滨海市周边一个小县城的废弃工厂里,火凤站在杂乱无比的车间内,正在皱眉接听着电话。
在火凤周围几米远的地方,几名蒙面青年站在那里,透过车间的窗口向外打量着。
“龙头,这次的事件只是意外,我们正在制定下一步的计划!”火凤露在面具外的双目中寒光闪现,正在表达着决心。
“火凤,这不是意外,是你们办事不力,云缅边境那边已经注意我们了,杀个路人为什么不把尸骨处理好?”
艾山阴险毒辣的声音缓缓传来,带着斥责的意味儿,让火凤噤若寒蝉。
听到艾山说出的事情,火凤选择了沉默,没有去急着解释,上次在云缅边境土崖上干掉的那个采药人,的确是因为他们没有彻底的毁尸灭迹,才导致行踪败露的。
“一个小小的司机,竟然可以运用智慧拿下久经训练的杀手,这只能证明你们的训练强度不够,心境不够狠辣,或许现在滨海安全部门也注意你们了!”
对火凤的沉默很满意,艾山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
“请龙头责罚,是火凤办事不力!”虽然相隔千里,火凤在车间里还是低头承认着错误。
这种近乎于闻声色变的执行力,只能证明艾山在火凤等人心目中的可怕度,在火凤从小到大的感知中,艾山生气的时候并不可怕,因为有迹可循。
当艾山语气柔和面色平静的时候,才是最让他们这些受训的杀手心惊胆战的时候!
现在连续两次事情都以失败告终,火凤想起以前那些从小到大在训练中活下来的伙伴们,在行动失败后,被艾山处以极刑时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颤。
“根据我们的线报,滨海城西区工厂里发生一起大案,事关滨海的高层,如果这次的案件侦破不了,到最后就会被挂在你们头上,这是华夏警方惯用的手法!”
艾山对于火凤主动承认错误的做法没有在意,自顾自的说着他所知道的事情。
而站在车间里看向窗外的火凤,听到艾山说出这个事情,眯眼沉思了起来,从目光中那丝狠辣不难看出,在她看来艾山说什么都是对的。
“所以现在你们还有最后一个补救的机会,地址不用查了,过几天风声弱下来,你们直接去那个天华集团总裁的别墅,我相信那个小丫头就在那里!”
艾山高高在上的声音再次传来,下达了命令。
“龙头,秦锋现在确实是天华集团总裁的保镖,可是李谦怎么可能住在那里?”
火凤闻言愣了一下,试探着表达着自己的质疑。
“棕熊的妹妹已经在天华集团办理了入职手续,身份信息已经辖区警方做了登记,人一定在那儿!”
艾山说完后沉默了一下,随即再次郑重的说道:“火凤,信息我给你传过去了,不要忘了组织的誓言!”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火凤打开艾山传过来的图片资料,看着上面天华集团总裁陈茜的照片,瞳孔放大愣在了那里。
过了一会儿放下手机后,看向窗外的天空,默默自语着:“双生亡魂,生者一人!龙傲九天,斩草除根!”
在看到陈茜照片的时候,火凤感觉心里刺痛难忍,那种感觉难以表述,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数,人力难及!
不过从小到大十几年的训练,早已麻木了她的内心,现在的火凤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无条件的为组织付出,这种近乎于洗脑的信念异常可怖。
甚至在她看来,自己和照片中那个女人只是相似而已,火凤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那个人和自己毫无瓜葛,只是自己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转过身去,目光慢慢从周围的几人身上扫过,看着这些朝夕相处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同伴,火凤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十几年前,东南亚某座雨林的无名基地里。
上百名儿童站在露天的泥坑中,看着站在高处狞笑的艾山,没有哭喊声,没有人吵闹,就那样静静的站立着,目光呆滞。
泥坑最前面的浑水里放着十几具尸体,前几天他们还嚎啕大哭和高处站着的教官撕咬吵闹,现在永远也发不出声音了。
站在简易方队后面的火凤,眨着懵懂无知的大眼睛低头看着胸前的号码牌,上面血红色的阿拉伯数字9号异常显眼。
“哒哒哒!”
突然,泥坑高处的坑壁上传来了一阵枪声,滚烫的热血溅到火凤的脸蛋上,将发呆中的她惊醒了过来。
没有伸手去擦脸上的血渍,就那么木然的看着身前倒在泥水里的8号小伙伴,身上被子弹搅开的几个弹洞里血肉模糊,血水和泥水混在一起,慢慢流到了脚下。
“还站在那干什么?火9和火7,你们两个把那个该死的小家伙抬到前面去!”
艾山身边的一名身穿混合迷彩的男子,手里举着突击步枪,开口大喊着。
虽然看着倒在面前火8号的伤口有点难以入目,可火凤还是没敢犹豫,和转身过来的火7一起抬起了还有体温的尸体。
来到这里已经十几天了,从第一天被人从老家的街道上带走后,灌服了一些药剂的时候,火凤就感觉记忆很模糊。
模糊的只能在脑海里形成碎碎的片段,之后伴随着每天经历生死的日子,记忆碎片也逐渐消散无踪。
就这样,在这座毫无人性可言的无名基地里,火凤开始了她的杀戮生涯。
时间受到麻木神经的影响,流逝的很快,当火凤和小伙伴们从儿童变成少年的时候,当初的上百人只剩下了不到八十。
那一天的事情火凤终身难忘,那是雨季过后的第一个晴日升起的时候。
剩下的八十名少年蓬头垢面的站在基地前的广场上,广场四周被通电的铁丝网隔离着,站在网外的教官们,仿佛看着待宰的羔羊一样,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们。
“孩子们!快十年了,你们在这里训练了十年,到了出师的时候了!”
艾山站在铁网外,嘴角永远挂着狞笑,沉默了两秒,再次说道:“这里教会了你们生存技能,教会了你们如何杀人,现在让我看看你们的忠诚度,按照下面这个名单分组,两人一组,生者可以离开这里执行任务!”
包括火凤在内的八十名少男少女,听到艾山这冰冷没有人性的话语,眼里的不忍神色一闪而逝,他们都明白,不按艾山的话去做,下场就是惨死!
当站在艾山身边的教官宣读完名单后,火凤和站在前面回头望着自己的火7号对视了一下,那个时候的火凤,心里还残留着受伤时,火7对自己百般照顾的画面。
当看到火7眼底闪过狠辣之色的时候,火凤也没有在意,在她看来,现在的火7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了,没有之一。
按照名单快速分组后,火凤和火7相对而立,彼此间沉默无言。
十几秒后,火凤当先开口说道:“火7,我们真的要自相残杀吗?”
“哼哼,你想死吗?现在最少有十几支枪口对着我们,来吧,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对面的少女火7从腰后拽出军用匕首,伸出舌头在刀刃旁略过,模样嗜血中带着决绝的神色。
“啊...!杀!”
火凤余光向铁网外望去,看到架起的轻机枪和十几支枪口确实对准了她们,拽下匕首大吼着冲了上去。
一回合,两人一触即分,彼此身上多了道伤痕,两回合,火凤犹豫了一下,险些被火7的匕首割开喉咙,肩头皮开肉绽。
“呵呵,来吧,火7,姐妹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伸手在肩头伤口上摸了一下,看着沾满血迹的手指,火凤眼底透着癫狂的嗜血寒芒。
“杀...!”
以身手矫捷著称的火7没有犹豫,反手持着匕首冲了上来,左右开弓刀刀奔着致命部位而来,真正你死我亡的较量开始,挑战着她们内心里最后一丝良知。
这也是艾山要的效果,十年的时间里,艾山和其他教官一直在观察这些少年,观察着他们互相之间产生的情谊程度,在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基地里,这份情谊十分可贵,堪比亲情!
现在到了让他们对着自己十年的好友下手,正是艾山全部训练计划里最后一个环节。
打斗还在继续,火凤面对攻势猛烈的火7逐渐有些吃力,可她还是全力坚持着,不坚持的结果就是死去,现在的她们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亲人在世。
或许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活下去,也许只是为了那个机会,一个可以高人一等的机会!
“扑哧...!”
当火7把火凤逼到铁网墙角的时候,火凤毫无退路,生生接下了火7一刀,匕首直接贯入了腹部。
“扑哧...!”
眼底的癫狂神色更加强烈,火凤伸出左手握住了火7的匕首刀刃,右手的反手刀由上而下贯入了火7肩头的颈动脉中。
“啊...!”回忆到这里,火凤突然站在车间里伸出双手捂住脑袋,大声的尖叫了起来,那一记反手刀的招式,让她想起了酒吧后的秦锋,想到了艾山信息上的陈茜,内心压抑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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