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阮流苏你就承认吧,你爱死我了(正文完)
怕斯见微再被吹病,阮流苏到黄毛尖风场的第二晚才去露营看日出。
睡袋把阮流苏裹得只剩一张小脸。
斯见微怕她晚上冻着,又里外检查了一遍。
“嘿嘿。”阮流苏咧着嘴对他笑着说:“璨璨给我看你的手账了,全都是给我写的吗?”
斯见微的手一顿,眉峰挑了挑,小声骂了句:“这个小叛徒,我明明已经教了,让它不用送了。”
“为什么不用送?”
“人我都追到了,还送什么?”
“那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给我看了?”
“也不是,我准备打持久战呢,也没料到你这么好追啊。”
阮流苏被裹得像条卡通毛毛虫,嘴角往下一撇:
“斯见微,我生气了。”
话刚说完,脸就被人捏住,下撇的嘴角也被捏成“O”型,斯见微俯身亲了她一口:
“看在我写了四年‘检讨’的份儿上,原谅我呗。”
他把那一盒的手账戏称为检讨。
好像也挺贴切的,阮流苏立刻就不气了,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吭哧笑了出来:
“你真讨厌。”
“我要是真那么讨厌,你撅什么嘴巴?”斯见微又亲了她一口:“阮流苏你就承认吧,你爱死我了。”
-
日出的时候斯见微从车上又拿了条毯子环在两人肩上。
阮流苏看着远处渐渐被染成金色的云海,斯见微定定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阮流苏忽然扭过头问他:
“斯见微。”
“嗯?”
“你说你从十六岁就开始喜欢我,那你第一次看见我是什么时候?”
“想知道?”斯见微笑得坏:“求我。”
“求你。”
“不够。”
阮流苏又主动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小声撒娇:“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斯见微立刻就扛不住了,他问她:
“你记不记得开学第三天的时候,你拦了个不良少年?”
阮流苏瞳孔微震,杏眼瞪圆了,又拉远距离仔细看了看:
“你是那个泡面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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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之前的斯见微尤其中二。
初三升高一那个暑假,斯知博难得给了他一个假期,斯见微和秦书淮一顿疯玩,最后一站从华南地区回北市。
两个人痴迷港片,还把寸板头留长到耳朵,然后一起又去烫了个中分泡面头。
脱缰的野马根本没赶上第一天开学,到第三天才去学校报到。
舍不得剪头,秦书淮好歹还穿了身校服准时上课,斯见微不仅迟到,穿了身简单款的T恤短裤,脚上还是凉拖。
没带书包,双手插兜就要往学校里进。
阮流苏跟着门口的教务处老师查人,一下子就把他拦住了。
拦得时候,她还有点害怕。
斯见微个子高,又清瘦,背部微微弯曲,脸上还带着痞笑,看起来松垮不羁,特别像学校周围的不良少年。
“你不能进去。”
阮流苏根本没看清斯见微长相。
他好看得眉眼都被中分的泡面碎发挡住,只能看到下颌线条鬼斧神工。
“我是学生,为什么不能进去?”斯见微离得老远就一眼看中了阮流苏,故意走到她跟前显摆,只想着怎么扬着下巴在她面前装逼,给她留个拽哥的好印象。
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更像挑衅。
“你没穿校服,校规也不可以纹身。”阮流苏指了指他手腕上的雄鹰纹身。
“哦。”
斯见微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在马路边等了一会儿。
一辆黑色迈巴赫开了过来,他上车,门卫看了司机递过去的通行证,放行。
-
斯见微不提阮流苏早就忘了这事儿。
现在他一说,模模糊糊得,阮流苏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你是不是还把车窗打下来跟我示威?”
她隔着羽绒服,掐了把斯见微的手臂,比平时手劲儿大。
斯见微疼得叫了声:“那是我生平最帅的造型儿,你居然不记得?”
后面为了企业形象,他再也没烫过头了。
阮流苏不回答这个问题,又去看他手腕:
“你纹身呢?”
“贴纸啊,早洗掉了,我们家老头儿要是看到我纹纹身,那不得打死我啊。”斯见微突然又有点庆幸:“现在想想,幸亏那个时候你不喜欢我。”
“为什么?”
“我整个中学时代都很叛逆,脾气也暴躁,老头儿看不惯我就揍,久而久之我也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有时候甚至会故意去校外惹事宣泄戾气。”
斯见微最后一架就是跟阮流苏班上那个体委打的,后来她红着眼睛跺脚说他不讲道理,他那颗坚硬了很久的心突然就那么软了一下,打架也就瞬间没了意思。
“不过也不一定。”斯见微又捏了捏阮流苏被风吹得有些泛红的脸颊。
“啊?”
“那会儿十多岁的年纪,火气比现在还旺盛,用在你身上也不错。”斯见微轻轻咬了口她的唇:“有你磨我,我应该就不会关注别的事儿了。”
斯见微亲完还不忘自夸一句:
“我们老斯家,就出情种。”
-
阮流苏临走的前一天,斯见微彻底没了底线,情欲肆无忌惮,他嘴上的话也开始犯浑:
“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选了个样样不如我的当初恋。”
“我的初恋是你,你的初恋就不是我。”
“你暗恋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被傻逼捷足先登,想起来我就气,好气!”
那会儿斯见微全家,秦书淮全家都知道他在学校被阮流苏拒绝了,少爷也骄傲,别人拿这事儿开玩笑,他就真的装作一副“情情爱爱算个屁”的清高模样。
后面到他足够有能力后,又错误地认为用钱就能买得到阮流苏的感情。
他从来不需要付出,也根本不懂得如何付出。
在阮流苏这里吃到苦头之前,一切对他来说都唾手可得。
夜半二人相拥而眠地时候,阮流苏才严肃地和斯见微谈了谈:
“斯见微,我暗恋你的时候,只有十七岁,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懂,会因为自己的骄傲,因为对方一点瑕疵就止步。后来大学毕业,我们二十二岁,你用了一个很不靠谱的方式和我在一起,那两年我们过得痛苦又甜蜜。每个人都会有做出错误选择的时候,你也不例外,我也解释过很多次,当时选择和温礼在一起,是因为他合适。”
斯见微听到这抿着嘴,很不高兴。
阮流苏用手指磨平他微蹙的眉峰,又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可我真心喜欢过的,只有你一个人,你以后都不准再乱发脾气乱吃醋了,好不好?”
“好吧。”斯见微突然就安静了。
阮流苏以为是他困了,自己也闭眼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但她这么一动,发现身后的男人似乎并没有睡觉,他的呼吸太过平整,甚至还有点重。
“斯见微,你没睡着嘛?”
她感觉到自己肩膀上又落有眼泪。
“你哭了吗?”阮流苏想扭头去看他,又被斯见微用大腿和双手死死夹住。
“我没哭。”他嘴硬。
下一秒,他就开始吸鼻子。
“你...别哭了。”阮流苏真是困得不行了,没闲工夫应付他的娇脾气,敷衍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这下拍的少爷公主病犯了,越哄眼泪越止不住。
“你到底哭什么啊?”阮流苏彻底不耐烦了。
“我就是,就是觉得...”斯见微说话断断续续,语气超感动:
“我就是觉得谈恋爱实在太他妈幸福了!”
?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矫情?
阮流苏抖了抖肩膀,语气轻柔,实则毫无情趣地警告:
“太冷了,我不想再起床洗澡,你别把鼻涕流到我肩膀上。”
斯见微还黏在她身上不动。
阮流苏压着心底的火气,骂了句:
“斯见微,老子数到三,你再不放手,我——”
斯见微一下子就放手了,他从枕边抽了抽纸,擦着鼻涕超小声地嚷嚷: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流鼻涕!”
-
这年的最后一天,智源科技举办上市敲钟仪式,庆祝公司已完成全部上市程序,挑战资本市场的新开端。
仪式结束,接受媒体采访时,出镜的不是路聿青,而是斯见微。
有人在饭局上疑惑这算不算越级,路聿青告诉他们真相:
“这是才是你们大老板,下凡来玩票而已,真想知道不如去深挖公司的股权架构。”
阮流苏拿出手机看采访新闻,斯见微意气风发,气质斐然,他说:
“我从下车走到IPO敲锣仪式,只用了两分钟,但这段路智源科技走了五年零七个月,我并非第一次冲击IPO成功,大部分公司上市成功后即是是企业辉煌的巅峰,智源科技恰好相反,我们将重点在工业信息化领域开辟新的赛道,为国家能源数字化,智能化发展出一份力。”
新闻下有人留言,年轻有为,好帅,到底什么背景?
热度很高,一反斯见微往日低调的行事作风,阮流苏清楚,他离开家族企业已经将近五年,这个节点如果不为自己造势,回去恐怕还会遇到很多棘手问题。
采访有提到目前大家认为人工智能应用最多的是互联网行业,这点斯见微详细解释后,再次宣布智源科技的下一节点计划:
“传统行业,例如能源,基建,航空航天,每一个样本内涵了海量数据,同时也存在数据孤岛,数据分散等现象,不如互联网的数据使用方便,我们将重点赋能传统行业的转型升级,同时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做到数据集开源。”
“为了帮助行业内各大企业及研发人员共同进步,我们将开源智源科技名下所有专利,开源初代SSIT系统和AI大模型。在技术领域,只有弱者才需要专利保护,科技的竞争优势永远在于创新。”
斯见微回答完官媒的记者提问后,眼神突然变得愈发坚定起来: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华明大学新能源学院的阮建明教授,他于二十年前已布局全球多个风场的高质量数据收集,才能让我们后辈的研发做到质的飞跃突破,山高路远,赤诚不改,智源科技将一直秉承阮教授的科研理念,一往无前。”
采访结束,斯见微最后这段发言极其凝练,当中未表达的信息实在太过丰富。
很快,阮建明的事情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没有当初山海云资本的施压,当年很多仗义执言的学生,同行老师再次发声:
“我很遗憾,当年恩师被谣言折辱时,我没有再坚持为他多说几句。”
也有人科普,构建智慧能源所需要的高质量数据,会对人类带来什么样的改变,着力到小点,会对电力运维,机械检修等高危行业提高了多少安全系数。
谢钧行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同时也公布了阮建明名誉案,以及山海云当年为牟取暴利的不法手段,及涉案当事人的审判结果。
八年前的事情真相大白,阮建明沉冤昭雪。
这一切的时间节点爆发推动得刚刚好。
阮流苏大概能感觉到这些事情和斯见微密不可分,他从没主动提过追查细节有多艰难,只清晰明了地告诉她事情进展或者结果。
阮流苏眼眶有些湿润,晚上的饭局是庆祝公司上市成功,快要结束的时候斯见微才姗姗来迟。
这会儿研发部的工程师们早已都喝的七八分醉,有的趴在桌上装睡,有清醒地还不忘过来给斯见微敬酒。
其中梁格最懵,敬给斯见微的酒里除了恭维,还有那几年基层岁月的回顾:
“我就说你出个差,怎么这么娇气,有一回居然还把人家酒店给改造了!原来他妈真的是个大少爷。”
梁格喝多了,说话也开始大舌头。
斯见微就要离职,敬过来的酒来者不拒,痛快地一饮而尽。
饭局结束,他又叫车把醉酒的人一个一个安全送走。
最后路聿青去清场结账,只剩斯见微和阮流苏两个人的时候,斯见微终于能抛开在外人面前那副人模狗样的皮囊,抱着阮流苏,在她颈窝里耍赖:
“阮流苏他们刚才都灌我酒,我头疼。”
阮流苏拍了拍他的脑袋:“那一会儿我去你家吧。”
“今天又不是周六晚上。”斯见微别别扭扭蹭了几下:
“不过你既然特别想去我那儿,我也拦不住啊~”
他拖腔带调地,抓着阮流苏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你给我揉揉脑袋,可疼了。”
刚揉了没几下,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响破天际的哭嚎:
“啊——我就知道!”
“你俩从孟瑶镇那会儿就不!正!常!了!!!”
“你俩果然好了!!”
唐闻洲刚吐完,被路聿青架着胳膊,从酒店大门口晃晃悠悠往外走。
迎面就看见了阮流苏和斯见微腻腻歪歪谈情说爱的场景。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碎了:
“呜呜呜呜,阮流苏,我的女神,你怎么能被斯见微给拱了呢?”
“你不是最讨厌他了吗?”
“你忘了那天晚上,我们还一起说了他好多坏话了吗?你怎么能叛变呢?”
唐闻洲一头埋进路聿青的怀里,痛哭了好多声,突然“哕”了一下,吐了路聿青一身。
“操!”路聿青骂了声,拎着唐闻洲的衬衫衣领,又实在不忍心把他扔掉,只好转头骂斯见微:
“你他妈秀恩爱会不会换个地方?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个狗东西就是看唐闻洲和我顺路,故意来演这么一手!”
-
回到家,阮流苏哄着斯见微吃了解酒酶和养胃的药,又将打印好的照片裱在相框里放到床头。
“怎么不是我打篮球那张?”斯见微把相框拿来看:“怎么是这张?”
是那年他和阮流苏一起去巴黎峰会,他在行业内刚崭露头角,那天各类流程进行的相当顺利,他下台的时候,阮流苏双眼发光,看他的眼神比星星还要璀璨。
他太享受她这种满是爱慕的注视了,没忍住,就偷亲了她一下。
没想到被当时的记者抓拍到了,最后他让谢叔把照片买了回来,一直存在手机里。
“你偷看我手机啊?”斯见微轻哼一声:“你不是说查别人手机是不礼貌不尊重人的行为吗?”
“那我不能查你手机?”
“....能。”
-
次年五月,斯见微过完二十九岁生日,斯知博叨叨了几句:
“你都三十了啊?”
“怎么了?”斯见微刚把阮流苏送回家,坐在牌桌上跟斯家的堂兄弟还有姑婆们打牌。
有个机灵的堂弟明白斯知博的意思,主动翻译给斯见微听:
“二大爷的意思就是,一个男人从十六岁暗恋,二十二岁同居,到现在,三十了,还在谈恋爱。你这恋爱怎么越谈越倒退了呢?该结婚啦堂哥,我小孩儿都仨了!”
斯见微面子彻底挂不住了,输了两把散了点儿财,生着闷气回家。
是他不想结婚吗?
是他想一个人呆在家里吗?
这婚他随时都能结!
可他都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
让璨璨叼给阮流苏的小本本上写满了:
“结婚吗?”
“该结婚了。”
“能不能求婚?”
“我想结婚。”
阮流苏回答他也很直接:
“没时间。”
“最近很忙。”
“再谈几年吧。”
“你可别当众突然求婚,我会很难堪得。”
-
阮流苏二十九岁生日那天,斯见微把攒了好多年的生日礼物一次性都送了出去。
他同时也收到了阮流苏转账的一笔巨款。
“这是我去年的分红还有攒下来的工资,你能不能帮我存起来理财?”阮流苏兴奋且毫无防备地交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当。
斯见微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晚上十点,刚把儿子哄睡着,就看到斯见微在群聊里贩剑:
“[截图.jpg],怎么办啊我的朋友们,我老婆太爱我了,都开始上交工资了。”
“看到什么叫一家之主了嘛?”
“谁掌握经济大权,谁就是一家之主。”
有病,秦书淮的人生早就迈向next level,根本没闲工夫搭理他。
秦殊绝从不回复这种无聊的问题。
只有孤家寡人的路聿青,即便斯见微离职了,他还致力于孜孜不倦地打击他:
“哟,是你老婆么?十六到二十九了,还没结婚,上段恋爱谈两年,这次能坚持到两年吗?”
斯见微根本没所谓:
“你预定好的车不是你的车?”
“袁盈盈肚子里的二宝不是秦书淮的小孩儿?”
“斯涧羽从小预定大哥当童养夫,大哥就不是她老公了?”
“我未来的老婆,怎么就不是我老婆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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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3天更新一次。
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追更,没有你们我坚持不到现在。
下本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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