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地窖
白浅予忽的一下子从昏迷中惊醒了过来。
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嚓,嚓……
那个脚步在向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她只觉得毛骨悚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才发现手脚四肢都被绳子紧紧捆住,眼睛上还绑了条布带。
“嚓!”脚步又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是踢到什么,一个东西骨碌碌的滚了下来,滚到她的脚边。
白浅予侧耳听了听。
空气中忽然寂静了下来。
她侧过身子,努力想要用手指碰触那个东西,一个声音忽的在她耳边响了起来:“你想要的是这个么?”
嗓音低沉,又带着微微的沙哑。
听起来不象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又或者是有人在故意压低了嗓子说话。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我这是在哪儿?”因为看不见来人,白浅予心中愈发害怕,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发抖着道。
“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呢?”来人低沉的笑了起来,将从地面上的捡起的那个东西在手中抛了抛:“也许,我先回答最后面最简单的一个问题,你这是在地窖。”
“地……窖?”白浅予茫然的晃动着脑袋,四下感受了一下。
——是了。这是在地窖。这里很冷,却没有风,只有地底下,才会这么阴冷潮湿。有灯光,却不会摇晃。而且,似乎燃起了不止一只烛灯。
虽然被布蒙着眼睛,她还是能感受的到灯光。
有了灯光,她的心里头稍稍安定了一点。
“你是……狼人?”她试探着问。
“不然,你以为呢?”来人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
他的呼吸温热,吹进她的衣领,脖子上麻麻痒痒的。
白浅予忽然有一丝的害怕,将身子往后挪了挪。
“你害怕了,白姑娘?”来人哂笑。
“你认识我?”白浅予道。
“我是狼人,只要进到这村子里头来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来人不置可否,说话滴水不漏。
“小乌鸦说是奉命把我抓到你这儿来,那么……你就是头狼?”白浅予道。
“我是不是头狼有什么要紧,”来人笑了起来:“小乌鸦知道我要你,就把你给送到我这儿来了。”
“那,”白浅予试探着道:“你抓我来想做什么?”
来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白浅予感到他的脸就在她的面前咫尺,因为那阵令她酥酥麻麻的呼吸又拢了过来。
“你说我想要抓你来做什么呢,白姑娘?”他的声音愈发阴沉。
“我……”白浅予颤抖着道:“我不知道!”
她将身子拼命的往后挪。
后面却是一个麻袋堆,她挪了两步,后背紧紧贴靠在了麻袋堆上。
“别害怕呀,白姑娘,”来人贴了上来,那阵温热的呼吸又喷到她的脸上:“放心,今天晚上死的不是你,是他!”
他将手中的东西转动了一下。
“是谁?”白浅予惊问道。
“白菜头。”来人若无其事的道:“话说他的脖子还真是硬,我一把将他的头颅从他的脖子上拧下来的时候,还真是费了不少力气呢!”
“头……头颅?”白浅予吓的瑟瑟发抖,听到那人将手上的东西随手一丢,扔到她脚下,她浑身触电似的往后缩去。
靠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看你吓的那样子,真的是跟灵儿当初被投进井里的时候很象啊!”那人忽然感叹了一句,慈悲心大发,决定不再吓唬她了:“放心!我刚才只是吓吓你玩的,我刚才拿的,真的只是一颗白菜头。”
他见白浅予不信,弯腰从地上将那样东西捡了起来,放在嘴里嘎嘣嘎嘣嚼了几下,边吃边道:“你看,真的就是一颗白菜头。”
“我怎么知道你吃的不是人头?”白浅予只觉得毛骨悚然,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了。
*******
“你真的确定白姑娘在那个方向?”走出密林,卫潇向着西边方向张望。
那里,已快到村子边缘,只有几栋孤零零的木屋,再往西走,就是一片荒芜。
狼人带走白浅予,怎么会去那么荒凉的地方?
“确定啊,”三叶草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我有很强烈的感应,我们离白姑娘很近了!”
它举起右手手掌,叶片上的绿色忽闪忽闪,象是在发出某种强烈的信号。
卫潇似有所感,忽的也有抬起自己的左手手掌。
掌心上,一点绿色隐约可见。
“白姑娘她……是在害怕,”天神将眉头皱起:“我似乎都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她的掌心在出汗。”
“走!”他拉起三叶草,往前飞快的走了几步,三叶草却大声叫了声:“等等!”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卫潇回过头看它。
“我……”草挠了挠头,一脸迷茫:“感应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卫潇吃了一惊。
“应该……大概……或许……”三叶草继续挠头。
“不用说了!一定是狼人用妖力屏蔽了你的感应!”卫潇道。
他低下头来,抬起左手手掌——果不其然,左手掌心的绿色正在缓慢消失。
“那,我们可怎么办呀?”三叶草道。
卫潇抬起头来,向西方看了看。
出了村子再往西,枯草连天,乱石成堆,十分荒凉。
“可是,听村民们说,”他缓缓的道:“那里本是灵石井的所在地,曾经灵气浓郁、水草丰美,源源不断的灵气从井口喷出,再散发到周围的方圆十里地。”
他的目光瞧向无限远处:“我想,灵石井虽然荒芜了,但是狼人正好可以利用那个地方作为自己的据点——所以他们掳了白姑娘,极有可能去了灵石井!”
“对呀!”三叶草一拍巴掌,跳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卫潇,我们走!”
天神将斜了它一眼:“成天到晚一口一个卫潇,你能不能喊我一声哥哥?”
“可是——,”三叶草拉长了声调:“我可是有三千岁哎,你能有我大吗?”
它挺了挺茎干。
“怎么没你大?”一个巴掌落在它的头上:“我可是天神将!”
三叶草捂着脑袋:“那你敢说说你到底有多大吗?”
“这个么……”卫潇迟疑了起来。
草趁机大笑了起来:“卫潇,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有多大!因为,之前的记忆你都忘了啊!”
它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指着卫潇:“你还记得小白姑娘进去你梦境中将你唤醒的事吗?你被西方天帝少昊玄嚣用红莲妖火加帝火焚天焱烧毁了记忆,若不是小白姑娘冒死进入你的梦境,你差点儿就要困在梦境中出不来了!——说起来,小白姑娘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草正要抓住机会将天神将使劲讥笑个够,却看到他忽然双手捂住了头,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慢慢蹲下了身子。
“怎么了……卫潇?”草走上前去,伸出一只叶片手掌触碰他:“你怎么了?”
“我……头很痛!……”卫潇咬牙:“脑海里好象有很多画面一闪而过,却又模糊的看不清,还有很多声音,它们很多、很嘈杂……就象马蹄一样在我脑海里咚咚践踏着……”
他额上的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
所有凌乱纷杂的片断中,有个身穿红衣的明艳少女,用异常绝望的眼神望着他:“卫潇哥哥!卫潇哥哥!我为你跳下了天枢台,从此天人轮回,永别了!”
他记不清那少女的模样,但却清晰的记得她的眼神,那般美丽、那般决绝、那般明亮、又是那般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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