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薄冰割喉
孙立信心受阻,惊疑未定?挛舞的气息已由其背后的影子底下升起:“再提醒你一次,我叫挛舞。”腔调若倩女幽魂,忍者行事作风不拘一格。嗖,她袖口弹出一把短刀在手。这是一种材质奇特的忍刀,唤作“薄冰”,轻巧若无几近零重量,锋利胜过手术刀,割肉比切豆腐还要容易。
她只横向倒抽,白刃于寒光一线间划过颈部,深入血肉,就像割麦似的切断动脉与气管。孙立头部后仰,动手要维护颈部,可力不从心,覆面趴下,鲜血接连溢出,身体不住地抽搐。窒息了,他眼睛还睁着。
离此五里外的小桥上,又有一场殊死较量如期拉开序幕。
站在桥东的是名彪形大汉,手持一杆精钢狼牙棒,重达三百斤,身形高大直如铁塔。他名为郑永泰,其恩师曾在二十年前的锋神会上大败群雄,闯进大会四强,终败在英八手下。
郑永泰此次代师出征,不仅志在顶峰,更要在赛后挑战八代剑神,为恩师一雪前耻;
桥西,有位红发男子伏身在地,腰悬双刀,状若毒蝎,股间长尾蜿蜒摆动,无时无刻不想发起一击穿心!
蝎子男生于南方大陆,到此之前已是成名杀手。其本名鲜为人知,但“毒蝎”这个绰号遍播海外,常叫人闻风丧胆!贝克德亚还另有一身份——阴阳海的四星级会员。两年前,他曾在一天之内连杀五名三星会员,靠此获取入会资格。其人在会内臭名昭著,以精神失常著称。
“我昨晚做了个梦……”贝克德亚像喝过烈酒,神智处于半痴呆,“梦里我同样身处桥头,对面是一头猪,它模样很凶,很霸道。我无惧,因为我太了解它了,猪终究是猪,哪怕再凶也变不出个人样。同意我的说法,就哼两声,或是躺在桥上咕噜咕噜来回滚个三五圈,算作答复、做个示范。”
郑永泰哦地拉了个冗长的尾音,沉闷而呆滞。他的右脚先抬起,横跨半步顿地——咚!桥面木板破裂。他呆滞的眼神变得锐利:“为战而生,至死不悔——修罗道,开!”
永泰地大棒勾起青色光影,放开嗓门大喝,势同巨熊显威,惊心动魄!音波震得两旁栏杆散碎,下方河水倒流。他抬腿动身,那庞大身躯在桥上高速奔跑,步伐迈出皆似重锤击鼓,发出咚咚地沉闷响声,震得脚下厚实的木桥几欲断裂。
三米,两米,接近一米处,郑永泰弓步提膝,近乎半腾空姿态,高举手头狼牙棒,朝对手头部使出崩山一击!这一棒下去,可砸毁整座桥梁,进而拦腰截断河流。不过,只要棋子犹未落定,就算再好的一步棋也是枉然:永泰稍微慢了半拍,贝克德亚的蝎尾抢先嗖地穿透桥面,附有剧毒的尾针刺入他的后背!
蝎子的毒素通过血液在他体内快速流转,显现骨肉酸麻的症状,创口奇痒难挠,渗透一股钻心的疼痛!前后不满十秒,永泰的眼耳口鼻均流出黑液,难忍地剧痛胜过针扎斧剁!他的武士精神值得敬佩,死死挺住,咬牙强忍,闷不吭声。
“我最喜欢会忍耐的人,更喜欢考验他的忍耐底线。”贝克德亚拔出腰刀,胸腹如同蝎子弓身昂扬,嘴角上翘,在笑容的后面隐藏的却是无尽的恶毒!“左膀,右臂……”刀锋简单运作,其手法利落胜似菜市场经验老道的肉贩,唰唰两刀——两条臂膀会同狼牙棒飞出,落入河水,随波逐流去。
蝎子男暂停下手,问眼前的“牲口”:“回答我,感觉如何?”
“师父,永泰随您老人家去了!”郑永泰不堪受辱,用尽全身力气跨步挺进,迎向对手的白刃,但求一死!可是,轻易如死有时也不见得能够说到做到——贝克德亚反转腰刀,用刀柄抵住对方腹部。他不想这么快就了结对手,每次“狩猎”,蝎子总爱把猎物玩弄到死。
确认可以肆意妄为了,毒蝎男显露阴暗面,用夸张地动作侮辱对手的言行取乐:“不赖……我是说不赖你,赖你师父,自个学艺不精还敢教徒弟,不害臊!对了,永泰,你说你要随他老人家去了…这是要去哪呀?你个孝顺宝宝。”说着,他又砍掉郑永泰的两条腿,就这么置留原地,品尝对方分分秒秒走向死亡地凄惨历程……
本日,超过九成的剑客在外拼斗,却有二人驻足宫苑。他们的对决场地就在院内三排“门”字形的梅树中心。决斗双方站姿恭谨,互相一鞠躬后,两臂下垂,掌心贴近大腿。玫瑰剑士威廉居南,吴云彤的胞弟吴云青居北,两者表情均僵硬如生铁。
一瓣梅花飘下,在半空不停打转,落到吴云青嘴唇前方两尺的水平线位置,空气倏地一抖,犹如双鱼游过水面荡起纹路,波纹分解花瓣,化作碎末洒落。
稍稍,波纹平淡无痕,一对鸳鸯宝刀已握在云青手掌:“西方人士也懂刀剑?”他鄙夷地看待对手,道:“在没碰上那名异类之前,俺不想徒增杀孽。趁俺还没反悔,你赶紧认输逃跑,或许还不嫌晚——”
“把花捡起来!”威廉出声喝斥吴云青,“趁我还没发火前,快把花捡起来葬入地下,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红毛小儿,竟威胁到俺头上了?”吴云青眼布血丝,边角拉开两条皱纹直抵太阳穴,额角暴跳地青筋颜色加深似煮熟的猪血,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无不透着“地狱道”专有的怨气!
地狱道乃六道轮回中的其中一道。在六道之中,以地狱道之痛苦为最甚。
“地狱道”只是一个统称,其实它可被细分为八大热地狱、八大寒地狱、近边地狱及孤独地狱四大部分。除孤独地狱外,其他地狱均为众生之集体共同业力所创造的。造作最重恶业者,会投生于地狱道中,经历几十万亿年才有可能离开此道之苦。
地狱道的众生,并不由母胎所出,亦非因卵而出,而是化生出的。在八大热地狱中投生的众生,受着各式各样的大苦。在有些热狱中,众生会互相砍杀,但却不死去,只能经年累月地忍受不断被杀害之痛苦,完全无法出离。
在其他狱中,众生会被烧至七孔冒烟,或被肢檞,又或被放入熔铜中煮至皮开肉烂。这些都是过往之恶业力成熟时,所幻化出来的惨况,苦不堪言。
在八大寒地狱中,有情众生受着不同程度之寒苦所逼,甚至会被冻封僵立几百亿年之久,却因业力未尽而不会死去。其他地狱的各苦,可参考法师著作《生死之轮》。总之,地狱道是六道中痛苦最大的一道。
觉醒于“地狱道”的吴云青,将这一身汲取于炼狱的妖艳红光收拢在双刀刃口。刀身凝结血色露珠沿白刃滴下,他屈膝使了个仙猿跳渊,半蹲展臂,飞身扑杀。宝刀起势,两边夹击,半空竟平添一面玫瑰盾牌截断势头。
吴云青后仰蹬踏盾牌折返,与之间隔一盾的威廉抽出腰间长剑,咏唱:“傲立荆棘,奉献鲜血染红羽翼——绽放吧,玫瑰剑!”花开凭空,那手中利剑哗地增生伸长,形似带刺长鞭。
玫瑰剑士手握剑柄,拉扯挥动,舞开百十来条荆棘盘结交缠。云青四面受敌,正愁无力回天,长鞭又回抽倒割,撕得他皮开肉绽!攻击接近尾声,威廉再使一招“莺飞花舞”,赶在对方还没落地,轻盈前行,肢体动作宛若表演一支探戈舞,戏弄瓣瓣梅花恰似梅雨凋零……
雨过天晴,那名目中无人的东方剑客身败名裂。
“我的‘玫瑰剑’隶属金族神兵,拥有支配花朵的能力。”威廉漠视卧倒的手下败将,只道:“你输得不冤。”他走向庭院廊道,口中叹息:“但愿东土剑士不要个个像你这般言过其实才好……”
黄昏日暮,夕阳厌倦消沉,余晖穿透树影,燃尽残存的一丝美好。在这片逐渐步入昏暗的剑林内,隐隐可见两个人影相对。透过稀罕的光线,可以看出其中一人鹤发童颜,手上提地白刃贪恋晚霞,仿佛沐浴血中。他名为周度,人称“青阳真人”,年近六旬,依然青春不改。
三十年前,他一手创立“青阳门”,广收弟子近万名,一度威震东土。本届锋神大会,周度特地带来得意弟子韩斌,意在师徒共展生平绝学,在会上大放异彩。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期:爱徒出师未捷身先死,如今自己也已命悬一线,却不自省。
周度耐心观察对手,他是一位背负太刀的修罗武士,昂藏七尺,体格魁伟,面目僵化如顽石。此人前日曾于青龙国外城当街砍杀贵胄,名动京师!但周度凝重的心思未放在其人之事迹和特点,而在于离魅背后的武士刀。真人的艳羡之情溢于言表:“后生,你背上的刀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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