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自救
王子状若痴呆地自言自语,眼球往上吊、眼白占大比例,泪水包含烛光下滑,似在流血。
莎娃经验老道,摸过的男根比常人拿过的筷子还多,自认也算得上“高级驯兽师”了。怪就怪在,她在这少年身上闻不到男人味?妈妈桑因为王子此刻的表现,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不住往后缩,快吞进胃里了。
史珍香比老鸨“稚嫩”多了,她偷瞄到血泪,全身即如筛糠般发抖,牙齿相击,格格作声,想献身又怕送命!
爱克斯的怪癖跟暴烈是出了名的,全省没人敢惹他。早前,阿香还曾听玉绳偷偷讲过,导致爱克斯人格变态的隐疾……
该位王子早已不算是“男人”。他在儿时养过宠物,是一只母狗,爱克斯十分疼爱它,与之朝夕相处。不曾想,有天母狗突然狂性大发,竟咬掉了他的生殖器。虽然,事后爱克斯经过抢救保住性命,但也从此丧失了男人应有的生育能力。他开始郁郁寡欢,性情也变得孤僻乖张。
近几个月,爱克斯将自己对“宠物”的那份溺爱,错乱转移给玉绳。他包养新宠,使其不受别的男客骚扰,更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甚至在嗑药后把自己的隐疾也透露给她。而此刻玉绳的“背叛”,使他对宠物那段不堪的回忆,从淤泥底翻上来:偏差的溺爱即刻转化为扭曲的深仇!
琉璃湖畔,这没有城市污染,闻不到汽车排放地汽油味。人们可以放松心情,尽情赞美大自然赐予人类所剩无几的乐土。
天空是那么的清澈,雪白明月照亮大地,月光下的草尖像沾了霜的鸳鸯,可怜未老头先白。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何其短暂。懂得把握大好光阴,就做此生无憾之事,正如湖前月下这对相偎相依的恋人。
一句“别做了。以后跟我走。”,将两个人的身心编织一体。玉绳动心了,她已暗自下定决意,要和身旁的男子携手共度余生。
“我跟你走。只愿你今后别因晚上的决定而后悔。”玉绳道出满满一目柔光。
“今生无悔。”无论爱情来得多么仓促,未来何其飘渺,这场梦一般的邂逅又是多么孟浪,消逝都将与子同往。
“我还有个弟弟在城里最好的贵族学院念书,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玉绳讲道,“我买了一部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要送给他,他前几天就跟我说过他很中意这款新产品。
“明天,我就把礼物和我的存折一并交给他,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他也16岁了,是该学着照顾自己了。然后,就随你离开,你去哪,我就去哪,一辈子都跟着你。”她在心中勾勒出一幅名为“期许”的画作,不论空想与否,不管离现实多远,只要爱过、信过,足矣。
消逝兀自不言不语。他在想,复仇的话,势必会牵连到玉绳;倘若放弃仇恨,自己日后在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惨死的双亲?爱情与仇恨不可兼容,他深陷迷惘,苦无出路……
“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拿笔记本电脑和存折,顺便向酒店辞职,也和珍香道别。你等我回来。”玉绳起身要走,消逝拉住她的手,说:“我陪你去。”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能不能等天亮再走?”
“老板娘只有晚上才有空,那是夜场。”玉绳有些不好意思了。消逝遂松开手,望向眼前的一湖星辰。玉绳在他的脸颊轻轻一吻,轻唤“等我”,方难舍地离去。
她走出不远就听到消逝吹奏地口琴声,琴声掺杂淡淡忧伤,象是在为她送别……
玉绳走出琉璃湖风景区,拦下一部出租车,驶向桃花源。
她一路上望着车窗外飞快流过地景物,思绪好比乡村电线杆的电线,杂乱无章……过去的辛酸崎岖,往日的凄惨悲哀,渐渐释怀:她的眼泪成串掉下来,哪里想过,幸福竟会来得如此突然,苦尽甘来会是这般意外。
车子维持80公里时速行驶于道上,窗外,有人浓妆艳抹招摇过市;有人趴在地上乞讨;有人搂着比自个小30岁不止的少女当街亲热;有人下了班,汗流浃背,驼背垂首往家的方向走;
另一扇车窗外:有人穿戴赛马造型的布偶装,跪在街上供人骑乘,一次500哈多币,好缴付罹患重病的儿子高昂的医疗费;有人站在大楼的阳台上,底下围观的闲人都呼吁他赶快跳下来别磨蹭,他真的跳下去摔死了;也有人自井盖里爬出,想在垃圾桶内找些残羹剩饭糊口……
夏滨省的省会每天都在上演相似的话剧:不该富的人富了;不该穷的人穷了;该受到照顾的人等死;该死的人愈活愈好;该读书的孩子当了童工;该破产的纨绔子弟照样挥金如土。
风吹来,街上飘过一张外国报刊,上面用外文刊登了世界政府某位调查员,对哈多利现有的教育状况进行的严厉批评。专家称,哈多利不仅是全世界公共教育经费最低的国家之一,而且在教育问题上漏洞百出,滋生许许多多基本毫无保障权益的童工。
记者爱琳报导:
负责儿童事务中“受教育权利”的世界政府儿童调查员托马赛夫斯基女士,在对哈多利进行了为期两周的访问后,就该国的教育现状提出质疑。
她指出,哈多利国内非法雇佣童工的情况随处可见。这些童工多半干着超出其年龄段应有的体力负荷的工作,其中危险性大的工种颇多。
她亲眼目睹一名14岁男孩爬上洗手盆擦拭他原先够不到的角落污垢,结果劣质洗手盆破了,男孩小腿被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事后,男孩不仅没获得应有的工伤、医疗赔偿,还倒贴了一万块工钱给工头,赔偿屋主洗手盆的损失。
报纸的反面刊登另一则时事要闻:
夏滨省昂德里县男爵之子,私藏枪支。该名嫌犯歧视外来人群,于上周三开枪射杀夜校内不同籍贯的少女一名!当局非但不处置,反而封锁消息,迫害受害人家属。
事发后,当地舆论哗然!近十万民众冲击男爵府邸,现场大规模冲突频发!多部执勤的公务车辆遭人掀翻,焚烧;大门被拆毁;楼内家具全遭愤怒的民众砸烂……
有谁能拯救这个王国?玉绳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先救救自己。
“小姐,桃花源到了。”司机把车停在酒店门外的专属停车场。
“谢谢先生。”玉绳付了车费,不找钱,就下车走向酒店大门。她亟不可待地想告别桃花源!她自我约束,这是她最后一次踏进这个地方。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今晚是她人生“最后一次”踏入桃花源——一间行将糟蹋掉她苦心拼凑好的梦之画卷的牲口棚。
有位画家抓到两只蝴蝶,放在玻璃盒里。写生时,由于它们不断振动翅膀,他只好把其中一只抓出来,用镇纸压住它的两翅。
写生完毕,正巧朋友找他出去,就把这事忘了。到了第三天才忽然想起,发现玻璃盒里的蝴蝶,早就遍体鳞伤而死;再看压在案上的那只,竟奇迹般活着。
他把一息尚存的蝴蝶拿到室外,准备为它拍几张照片,未料,那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动的蝴蝶,一下振翅飞走了。这只蝴蝶给画家上了一课:遇到无法抵抗的危局,静静等待机会,要比横冲直撞浪费体力,有用得多。
当下,玉绳的处境就像玻璃盒里的那只蝴蝶,亟欲摆脱困境,却越陷越深,到头来,竟蝶投蛛网,自寻死路。
她轻快地踏上桃花源的阶梯,老远就看见门口站了成排西装笔挺的大汉。玉绳认识他们,那是爱克斯的保镖,可她忘了今晚是爱克斯的生日。忘了此事,也就意味着她不会有好结果。
玉绳接近大门,保镖即大步迎上,拽住她的手腕就要往爱克斯的贵宾室去:“玉绳小姐,殿下在里头等您好久了。请随我来。”
“我是来辞职……”
“今晚殿下过生日,他是特地来找您的。”
保镖不容玉绳解释,把主子的需求放在首位,执意拉她到了贵宾室门前:“请进,殿下在里面等你。”他作势请玉绳入内。
玉绳面有难色,但她终归是进去了。好歹,爱克斯对她有厚恩,玉绳长久感念在心,却无以为报。
贵宾室内,灯光昏暗,长桌上的生日蛋糕,蜡烛已经熄灭,旁边剩下少许吸食过的极乐粉的粉末。爱克斯半张脸紧贴着残余的极乐粉,半身趴在桌面,眼角余光瞄到玉绳入内,便朝她痴笑:“你来了。呵呵……”
王子的笑容底下蕴藏悲伤与不舍,仿佛车窗内参军服役的少年,惜别月台上相送的初恋女友。桌子对角处,有四名贴身侍卫守护,对面站着莎娃及戴头套的史珍香。爱克斯嗑药的过程,是她们经历过最冗长的煎熬,就像跟条疯狗关在同一笼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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