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蜕变
“你无须操心,我自有办法。我们先去找工作,好歹赚点生活费,多买几部手机到时交给我的几位同伴。当初就是没来得及买哈多利的手机便中了敌人的圈套,才会失去联系的。”
“好。听你的。”
达成协议,细心的查尔斯拧开薄荷精油的瓶盖,倒一些在掌心,抹到脖子、手腕、腋下、脚踝等部位。他叫公主也学他这么做,达芙妮不懂,还是照做了。
两人充斥着一身薄荷味,乘车前往霍克钟楼,找到一份相应的工作,在当地扮起了玩偶。
每天早晨,他们起床头一件事就是抹精油,谨防猎犬追踪气味。这防范归防范,两位王家贵族成员难得地体验平民打工生活,倒也学会苦中作乐,日子过得平顺愉快。
晚间,慈母殿内,菲怡坐在床头悉心照顾悲痛欲绝的女儿。女王按压米雪儿的人中穴,轻声呼唤她。醒来的公主貌似中暑,头昏脑涨、生机低落,面容若脱水的蔬果般干瘪。
“我宁愿再丑一万倍,丑一辈子也不要他死……”米雪儿有气无力地说,“医生说,我的疮口若不尽早医治会溃烂流脓…可能危及生命。那就让它烂吧,让我死吧……我再也不要吃药了!”
按下葫芦浮起瓢——女王的烦心事一桩连着一桩,没完没了……照此下去,她一夜白头也不无可能。幸亏,殿外救星驾到,那滑头的家伙像野鸡尸变,起死回生了!
“取出个未来。”无名烈小跑步进入慈母殿,“老子‘火中取荔’,回来啦!”
他地到来胜似给米雪儿注射了一剂强心针!病床上的少女触电似的坐起,目光呆滞地望着这似真似幻的奇景,两行热泪不自觉地淌下。
“哭个屌咧!用痔疮想也知道老子不会死。”阿烈满口流氓语言,唾沫星子乱喷,草根本色一览无遗,“未来‘美女王国’的霸主、‘桃色偶像剧’里的扛鼎男主角,会因为一棵‘圣诞树’就翘辫子?哈哈,笑话。”
阿烈的“凌云壮志”,像给米雪儿灌了一碗酸辣醋,病怏怏的少女当场能量破表,吼道:“来人啊,净身!我就赐你个‘宫廷剧男一号’。”
“别闹了。”女王出言制止爱女,然后问无名烈:“你说火荔枝取来了,倒是拿出来瞧瞧呀。我怎么没看见?”
阿烈嘎嘎地笑了好一阵,像个二百五。这人说犯贱就犯贱,居然当着女王的面,手指裆部,称:“荔枝在俺的裤裆里。”
女王眉毛一横,正要开口叫人,无名烈忙叫唤:“别别别!俺刚刚是开玩笑滴,荔枝马上拿出来孝敬。”他手在屁股上擦一擦,掏出口袋里的荔枝,毕恭毕敬地呈上,“请享用。”
女王接过这颗火红色的果实,手掌登时被它的高温烫得生疼,真心感叹此物之神奇!纵使手掌已被灼伤,但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女王忍痛坚持剥开果皮,将果仁喂到米雪儿嘴里。
公主屏住呼吸,轻咬几口后吞下,肤色遂分层次加深变红,表皮犹如保丽龙膨胀,组合成葡萄状的蛙卵。景象之奇特,乃至老江湖的菲怡跟阿烈,也像生物课初学者,光看插不上手。
稍后,泡沫性皮质自动松懈,米雪儿成功破茧成蝶:原本枯黄的头发瞬间乌黑光亮,皮肤如玉、体态如雕,绰约多姿,那一张丑陋的烂脸蜕变得姣好绝伦,通体脱胎换骨,直如新生儿降临人世。
菲怡关注了女儿实现变化的全程,是心花怒放:“米雪儿,你先别照镜子,不然我怕你会禁不住爱上自己!”
“我的头发变黑了!”米雪儿抚着肩膀那一缕秀发,仿佛女性生理发育初期那般腼腆。
“不光是头发,整体相貌全变了。母亲也为你陶醉,我的女儿!”菲怡女王笑开了怀。
“真的吗?”米雪儿眼波盈盈,脸现晕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真的!”阿烈称职帮腔,使劲耸眉坏笑,“连‘奶奶’也似乎略微大了那么一丁点,由‘蚊虫咬伤’升级成‘荷包蛋’了。”
“是啊荷包蛋……去你的!”米雪儿戟指泼皮,“再犯贱当心我扒你的皮!”她的容貌全变,性格却贯彻如一。
“别这样。你的美貌可是人家舍命换来的,得好好想想该如何‘报答’才是。”菲怡话里有话。米雪儿貌似听懂个中深意,含蓄地俯首,轻声道:“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无名烈。”
女王点名叫唤,阿烈熟练地单膝跪地,应承:“俺在。”
“既然你为本宫立下大功,本宫就招你当驸马,成全你们俩吧。”
女王钦点女婿,无名烈脑袋嗡地像遭雷劈中,思绪呈现乱码化。
“无名烈。”女王又唤他,阿烈思路还是断断续续……
慢慢的,他想象地画面有了色彩,凝结成一名少女的形象——司徒小酒——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无名烈内心里。
什么“童年恩怨”、“网络造谣”、“网吧重逢”,诸如此类的事件像点亮的水灯流过他的脑海,到“酒店绑架事件”方定格止住。此事犹如一条丝线牵动无名烈的心,令他不由自主的忧从中来,绵绵难尽。
“无,名,烈!”女王一字一顿,像刑场的监斩官叫出他的名字。
阿烈仿佛小便时冷战,颤声道:“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
拒婚尴尬在所难免的当口,一名侍卫刚好跑进殿内,转移了众人地视线,僵局也得以缓解。
“启禀女王,”来人跪下向菲怡禀告,“首都王宫方才发函表示,由于夏宾省可卡亲王遇害,造成王国震动,中央内阁对此高度重视,决定召开相关会议,想请女王提前飞往首都,协同诸位王室成员开会讨论。在此之后,还有国王的生日宴会,望女王尽早到达。”
“知道了,下去吧。”菲怡摆手遣退侍卫,眉心因发愁高隆,女儿的婚事都暂且搁置不谈了。近来,她不知为何一想到首都,心里就闷得慌,又理不清缘由?
米雪儿见母亲烦恼,不便也不好意思再提婚事,转问:“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去首都开会?”
菲怡站起身来,应道:“择日不如撞日,当下就启程。我早就想弄清楚哈多利究竟为什么会变这样?而谜底或许会在此行中揭晓。”
“你们国家的首都是不是有座霍克钟楼?”阿烈弱弱地问,话声较之往常偏小、缺乏自信,生怕再摊上什么姻亲驸马。
女王目露疑色,反问他:“那个钟楼是我父亲所建,你问这个要干嘛?”
“我之前和同伴有约,想请你们带我去。”
“可以是可以。条件是,待会上飞机后,你得把事情的始末交代详细,我之前就怀疑你这小子的来历不单纯了。”话罢,菲怡女王动身出宫……
当晚,无名烈跟女王母女同坐王族专机,连夜飞往首都耶鲁市。
中途,阿烈把他们一行人来到哈多利后碰上的难题,以及他过去那些“风光事迹”,通通告知了菲怡母女。出人意料的,这对母女十分欣赏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甚至包括他欺负同学、醉酒出丑这些荒唐事都为之拍手叫好。特别是混过流氓的米雪儿,好比“姣婆遇着脂粉客”——与之一拍即合。
菲怡女王领衔的亲友团,搭乘飞机抵达首都机场时,已是凌晨三点。他们就近在机场周边的一家宾馆入住。
隔天一大早,无名烈就从床上蹦起,跑到米雪儿房门前一通乱敲,装腔作势地喊:“开门,开门,扫黄大队查房。查房啦,你倒是开啊……”
半晌,米雪儿仍赖在床上,话也不回。
无名烈就更没谱了:“是不是在‘卖肉’啊?再不开门爷要撞进去啦!”他肆无忌惮把房门拍得如同攻城。如其所愿,房门打开了,房内的少女身穿睡衣,头发凌乱,手里攥了根不知从哪弄来的榔头,讲话凶险邪恶:“客官敢情是要‘买肉’?要买就来啊,互相伤害啊!”
阿烈抓饶屁股,装作纯情:“不用,我早餐吃得很饱了。”
“那你是来找茬的喽?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你就等着上救护车吧!”米雪儿把榔头一横,大有生死相搏的架势。
“我是来买肉……不是,我想请你带我去霍克钟楼,不晓得你现在有空没?嘿嘿。”无名烈皮笑肉不笑的。
“你前面把门往死里敲的那股狠劲跑哪去了?这是请人的态度吗?你确定给过我‘没空’的选择?”
“你误会了,俺那是热情,江湖儿女特有滴热情,火辣辣滴、直白白滴热情。”
“呵。你个贱人。”米雪儿忍俊不禁,笑得迷人。
阿烈把握转机,趁热打铁,拽着她的手矫情地撒娇,像个孩子那样胡搅蛮缠,非要去霍克钟楼:“钟楼,钟楼,俺要去钟楼……”
“好吧,好吧,别吵了。你等我换个衣服先。”
“一起换,一起换,俺要跟你一起换。”他还在装可爱。
“吃屎吧你!”米雪儿把门用力一甩,咚地,撞得无名烈鼻血直流。他捂住鼻子,边等边叫骂:“丫的,三八里的战斗机,出手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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