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围剿
“爸来了。不怕,不怕,让你受委屈了。”见到女儿安然无恙,卡鲁登时老泪纵横。
“爸,我们校长不是人,是畜生,他把我们……”爱丽丝语带哽咽地把女同学的悲惨遭遇,以及无名烈如何将她们救出魔掌的经过大致讲明。话说到辛酸处,女学生们尽哭成了泪人。
“没事了,没事了。”卡鲁轻拍女儿的后背,连声安慰。他不算宽厚的胸膛,洋溢着温馨的父爱。蓦地,砰!砰!砰!三声枪响,打破了和谐气氛,抹杀了父女亲情。卡鲁背中三弹,身子一歪,倒地趴下。咽气前,他还在喃喃念道:“没事了,没事了……”
开枪地中年男子,一张嘴撅得老高,漫不经心地踏入烈火堂。除了爱丽丝,众人全望向门口:持枪恶人一身褐色皮肤,脑后系长辫,袒露的上身肌肉强壮,面带凶相,双目无光,颇具枭狠之气。
砰,长辫男又开了一枪,打中呆若木鸡的爱丽丝额头。黑色弹孔乍现,一道血注自她后脑喷出:一条年轻生命随其父逝去。
“杀人的枪声就像舞曲,节奏越快,人就越爽。”长辫男话说得陶醉,“我敬爱的烈火堂扛把子,我看你今天怎么死!兄弟们,给我上!”他一句一顿的把话说完,大群持枪的黑衣人旋即蜂拥而入,见人就开枪。偌大的烈火堂,顷刻变作战场。
一通枪响,惊醒了迷恋发痴的无名烈!他想到了两人的冤仇,可想不到对方会在这个节骨眼来寻仇?“大伙先闪!”阿烈生性不懂退缩,跟发疯似的冲向枪手:“多尔骨,有本事冲我来!”
砰!砰!砰……
低沉的枪声连响,如疯狗挺撞地无名烈一口气挨了三发子弹。生死关头,查尔斯纵身跃出,掩护无名烈。他运功提气,动用防御技“坚甲”,把体魄强化至刀枪不入,替阿烈顶住接连不断的子弹。
攻势稍有减缓,王子匆匆背起无名烈,施展武学步法“瞬步”:兔起鹘落,人越过了横飞枪弹,逃出门外,隐没于夜色当中。
此前,帮主无名只下令软禁无名烈,然而多尔骨却公报私仇,妄图借机除掉无名烈,独自坐大。如今死敌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救走,红灯堂主气得暴跳如雷:“啊!”他状若野兽吼叫,高举手枪对空鸣枪,打到抛壳。
多尔骨从前跟红灯堂的前任堂主,那家伙叫老炮,有雄厚背景。他仗着位高权重的父母撑腰,做大做强。
原先,爸妈不同意老炮混黑道,硬帮他弄了个公职,将来随便也能当上市级干部。偏偏他一上班就惹事生非,后来不管调到哪都得罪人。估计是天生的“流氓命”,老炮到头来还是加入黑帮,靠保护伞做到堂主。
他十分好 色,尤其喜欢玩女学生。多尔骨看准大哥这个弱点,让他弟弟给堂主下套,暗中雇杀手将其枪杀在某女生宿舍内。事后,他又嫁祸给地方上另一个帮派,对外宣称是他们杀了堂主。接下来,他就顺理成章地带人剿灭该帮,从而跻身上位。
多尔骨最佩服的人是无名。正式接任红灯堂主的当日,他曾在反黑组组长的亲眼见证下,对无名的画像三叩首,发誓一生效忠,永不背叛。
多尔骨很懂做人,和市内的黑白两道关系处得很好;不像无名烈,尽干些损人不利己的荒唐事,把黑道当武侠。铲除阿烈的计划,他早和其他角头、官员商量过了,下一步就是取而代之,当上无名的新一位义子。
这会儿,多尔骨不喊了,熟悉他的人兀自忌惮三分——他气还没消。不巧,随行的黑衣大汉里,有个不识时务的,俯首近前,轻声提醒:“大哥,帮主只命我们带走烈堂主,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
啪地,多尔骨甩了大汉一巴掌,反问:“我弟弟和舅舅都死在他手上,你怎么不去问他会不会太过了?”
“我只是在想,万一…万一让帮主听到什么风声,那我们就难办了。”大汉巍巍颤颤地说。
“难办?我教你怎么办。”多尔骨突然拔出裤腰后面的匕首,一刀刺入黑衣大汉心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流不止。大汉四肢一软,倒毙。
“兄弟们,大家听着,先把烈火堂给我剿了,人畜不留!”多尔骨恼于本次计划横生变故,不甘心地高声公告:“然后全城搜捕无名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举凡城内的烈火堂成员,和在城东码头带头闹事的工人,一概砍死!包括,他们的家人。从今往后,海格市归我多尔骨掌管,我要只手遮天!”
多尔骨地咆哮声停止,烈火堂内再次枪声大作……
这一夜,置身堂口的烈火堂兄弟集体死绝,由始至终不见一人后退一步。无辜的女学生们有人哭了、有人喊了,却没听见有人求饶……
第二天,全城大乱,红灯堂数千人马倾巢出动,到处搜捕无名烈。
同一天内,海格市接连发生数十起灭门惨案。事件虽给有关部门封锁消息,上不了报纸电视,依然是民众口耳相传的舆论焦点……
“撑着点!我立刻叫车送你去医院。”查尔斯背负身受重伤的无名烈,在夜色中飞檐走壁。
“不必了,”无名烈有气无力地说,“我想我是撑不过今…晚了。你背我到前面公园的椅子……坐下。我有一段心里话…想跟你讲。”他体质奇异,此时还远不到命危时刻。只是,他自出生以来一贯横行无忌,眼下突然身中三枪,一时接受不了,产生垂死无望的心理,才想事先交代遗言。阿烈生怕,万一错过这个向意中人表白的不二良机,就只有等下辈子了。
查尔斯应无名烈要求,就近飞抵公园,行至一张木椅旁,扶他就坐。
这时,无名烈又提要求了:“我生是卑鄙下流人,死…是卑鄙下流鬼。用不了多久,我就要翘…辫子了,你能答应我一个心…心愿吗?”
“有何心愿,你只管说。”查尔斯道。
“我无名烈已经饥渴了整…整20年,就是死……了也要色一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求你让我躺在你的大……腿上,静静地死去。要不……然,我死不瞑目!”激动过了头,无名烈喷出两注鼻血。
此等“临终遗言”,查尔斯听着比吃了苍蝇更加恶心!他全身发毛,被迫接受,权当对方弥留之际的胡言乱语。
“爱人”勉为其难地坐到阿烈身边,他如愿躺着温香软玉,飘飘欲仙,仿佛驾临三月桃园,飞升祥云顶端,暗暗庆幸自己死得其所。
不久,陶醉忘我的骚年惊觉有异:意中人的大腿内侧暗藏不属于女人的奇特“物件”!此项刺激太大,他就像生猛鲜虾弹跳离地,又如僵尸木头杵立,惊呼:“有‘异物’?你…你是……男的?!!!”
“废话。”王子倍感厌烦地回答,“我本来就是男的,迫不得已才男扮女装。”
生涯第84支恋曲不明不白的破灭。
没了爱:树枯了,花谢了,镜破了,心碎了,无名烈的人生由彩色变为黑白了。他的世界开始下雪,冷得让他快要疯癫。一连经历多起重大事变,他好似坐了一百趟云霄飞车!终于,他支撑不住倒地休克。
情急之下,查尔斯胡乱掌掴无名烈,望能打醒他:“别睡!睡着了就没救了!快醒醒……”
“美人,你真的不是女人?”无名烈醒来后关心的仍是这个。他的双颊已被打得巨肿,活像个猪头,可他照旧痴迷不悔。
查尔斯念及对方本性不坏,遂如实相告:“我是索卡尔王国的查尔斯王子……”
几经交谈,无名烈算是明白了,眼前之人正是义父的死敌。谈话加深,他彻底了解到,当今的国祸民乱皆因义父而起。他问心有愧,脑中浮现一连串的问号:既然亲情与正义背道而驰,绝对不能两全,那我该如何抉择?今后又该作何立场?这个国家的未来又会怎样……
“你的身体素质真是与众不同,一般人中了三枪哪能撑这么久?”查尔斯的一句话,点醒了陷入思想挣扎的无名烈——他想起阿米奴婆婆给他的那袋救命葡萄籽,遂取出一粒服下。药效以惊人速度发作,三颗子弹先后回抽,自他的伤口滑落,不仅血止了,伤势也痊愈了。
“你自带仙丹?”查尔斯惊奇不已!
阿烈一五一十地阐明获药始末。末尾,他想起义父无名的断指,不由得喃喃自语:“不晓得义父服下这药后,断掉的那根小指能不能再重新长出来?”
查尔斯曾听闻无名有个义子在海格市称霸一方,此刻又听阿烈提及义父,遂问:“你是聚合帮的烈火堂主,那你义父是?”
无名烈手撑地,站立,坐回原位。他稳定住心理波动,遵循命运的安排,把自己和无名的父子关系告知对方:“我义父就是你刚说的那个罪魁祸首无名。
“义父年轻时去过一趟哈多利,主要是执行帮会交付的任务,没想到因此巧遇神兽烈阳吼。当时,神兽把一名婴儿转交给他抚养,而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我。义父觉得和我甚是投缘,就以他的名号做为我的姓氏,用烈阳吼的‘烈’字取做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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