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悲号
从那以后,包括最基本的社区选拔都废除了。而汤姆他爹却凭借阿谀吹捧、大把撒钱的手段,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畅通无阻的登上议长宝座。他的宝贝儿子汤姆也跟着沾光,一路顺风顺水的做到了议员位置。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最后连他一表三千里的表姑奶奶、曾经的发廊按摩小姐也发达啦:开跑车,当贵妇,选美女。
自从开红跑车的贵妇出现,市内有姿色的女子,频频遭灾。此次轮到琳达头上。她被拉扯地头皮出血了,肉体的剧痛远不及内心的恐惧来得严重!
少女的无助,刺激到消逝的灵魂深处。他忆起孤苦伶仃时受人欺负的不甘,那种愤恨牵动杀气,好比拴不住的野狼,使人胆颤!一脉却横臂挡住他,问:“你能救他们一辈子吗?与其背他们一天,不如放手让他们学着站起来一次。”
此话发人省思,消逝不得不服。
终于,琳达的母亲、一个一生都在压抑忍耐的女人,在此刻爆发了!她发出声声凄厉地悲号,仿佛整座城市都听得见!
汤姆一行被她的叫声镇住了!琳达的母亲又跟发疯似的,朝他们扑来:“我跟你拼了!”老母一口咬住汤姆的大腿,痛楚把他打回原形——议员疼得像个孬种屁孩哇哇哭喊!
爆发的不单是一个人:平时饱受压迫剥削的这一整条街的街坊邻居,陆续打开大门,手持武器杀了出来!他们不分老弱妇孺,皆喊打喊杀:“街坊们,打死他们!”
贼逼民反,七老八十的老奶奶手持菜刀带头号召:“冲啊!冲啊!”
人潮无止境地涌出,分成左右两路夹击汤姆一行人。一脉他们光顾着看,旅社内的老板娘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她主动操起拖把,跑了出去:“草泥马戈壁!”
街坊们群起反抗,期待的情景如愿发生,一脉笑了:“好歹是站起来了。”
汤姆见闯了大祸,赶紧掏出一支手枪,握枪的手没命地颤抖着!爸爸教过他,遇事要先打出头鸟,他想先打死琳达的母亲来威吓众人。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秒钟,一缕鬼影贴面:“穿颅!”消逝低喝,拔出袖中太刀,势同饿狼进击。他一刀刺入汤姆左眼,刀尖穿颅而出,威势犹不见减弱,直把汤姆连人带刀钉在拐角那辆豪华礼车上。
又闻咻咻两声,一脉手化弩箭连发二箭,分别射中两名正要掏枪的保镖的咽喉,二人相继倒毙。他刻意保留为虎作伥的贵妇不杀,打算把她交给街坊邻居料理。
不消片刻,众人团团围住贵妇。
一脉这才出声呼吁:他首先赞扬了街坊们的勇敢义举,之后又把码头上无名烈处置莱顿的那些贱招公开授课,暗示他们用这套方法“款待”贵妇。没想,这女人尚未受刑,就先让该项建议给活活吓死了。
凌晨4点30分,一脉等人入宿的旅社房间灯光不灭。一心听过侄儿关于查尔斯可能救走无名烈的分析推测,心事稍安。他们坐的桌椅右侧是一面墙,墙底下有张低矮的长桌,上头摆放一台旧款电视机。房中四人一边等查尔斯的消息,一边看电视上重播的新闻报导。
荧幕上一西装笔挺的男士正襟危坐,用流利的口语播报家国大事:“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您现在收看的是‘第一电台’为您带来的《夜间新闻》。首先为您播报一则有关‘阿斯玛平原战事’的最新报导:
“昨日下午3点,索卡尔王国国会全票通过首相无名的军备补充提案。后勤部门不日将为远赴阿斯玛平原剿匪平叛的政府军送去大批军需物资。全军将士获知消息,无不欢心振奋。
“目前,政府军已控制住青族恐怖 分子根据地的多个交通要道,连日来逮捕或击毙青族匪徒近百名。政府军元帅泰虎·阿巴安宣称,将秉持绝对的忠诚,正大光明的战斗!元帅还向全国人民保证,务必以保护阿斯玛平原的生态环境不受严重破坏为前提,采取最有效率的方法击败敌人,解决当前动乱局面……”
新闻主播继续报导索卡尔的国情,言辞具有浓厚的主观意识,内容不乏“水分”。
长久以来,这家电视台对待播出的节目的态度,一定是慎之又慎,哪怕一个小小的字眼,都要做到滴水不漏。做为索卡尔国内最大的媒体,第一电台既充当了社会阳光面的显微镜,又起到涉及帮派龌蹉面的金屏风作用。
屏风能遮丑,遮不住悠悠之口。有句话说得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依靠首相的帮派分子为所欲为的丑恶罪证,无论如何虚假诡辩或是言论封锁都掩盖不了。他们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终会被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任人唾骂!
“一脉,针对这则新闻,提提你的看法。”一心有意考校侄儿。
“革命军看样子已经四面受敌了,不过短期内估计不会被歼灭。”一脉表示,“政府军在战力、资源、科技几大方面皆远胜于革命军,他们会采取围而不攻、坚持打消耗战的策略,也就不足为奇了。未来,政府军很可能运用恐慌战术制造敌人内部混乱,并逐步缩小包围圈,一步步困死革命军。”
司徒冠发出质疑:“世界政府一贯谴责无名的统治手段,屹立高峰的强国屡次表明救助索卡尔国民的立场,可真到危急时刻,人都哪去了?”
“风凉话罢了…”一心摸出一包烟,想抽又塞回口袋,一门心思地批判世界列强:“甭指望他们帮助了。哪怕有,也存在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巴不得我们内讧阋墙,我们斗得愈厉害,他们愈高兴。
“就眼下局势,列强们不趁机来瓜分侵略就算不错了。往日那些义正词严,换做我也会讲,纯属无稽之谈,那些强国就想坐收渔利。”
“确实,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不争气,任人摆布,始终摆脱不了封建思想——它太可恶!”司徒冠往下说,“每当我看到电台报纸上说,废除王室会导致社会动乱,我他 妈就浑身上下气不打一处来!
“那帮人老说这样会生乱,乱得无法收拾,没人能治理——这跟哑巴不相信世上有人能说得了话有何区别?这世道闭着眼睛的说瞎话,睁着眼睛的他 妈还说瞎话!什么狗屁‘爱民如子’,难道担心孩子跌倒,就不让娃娃学走路不成?害怕兄弟内斗,就一辈子只生一胎?要有这样的爹娘,孕育出来的子女要么体能障碍、要么精神障碍,纯粹误人误己!”
“骂得透彻,听着舒坦。”一脉笑道,“我去买东西的时候听人讲,上头最近屡屡说要‘扫黑放晴’,老百姓说是放屁。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要打翻身仗,必须团结民众,指望不了无名手底下那帮官僚。”
“我比较关注脚下的路,下一步该怎么走?”一心着急地问。
一脉应道:“时不我待,为今之计,须速速赶往阿斯玛平原,方能挽回败局。早一步到,就多一分胜算。”
“什么时候走?”消逝问一脉。
“事不宜迟,我们二人一早就动身。叔叔和司徒先生留在旅社等候王子。一联系到他,便嘱咐他务必尽早设法控制首都的第一电台,号召全国人民大起义。
“还有,依查尔斯的个性,既然救了无名烈,就必定会帮他讨回公道。倘若他和无名烈结伴回来,就请叔叔叫他们联合贫民窟居民在红灯堂的各个场子捣乱,调走红灯堂成员,再让无名烈伺机报仇。”
一心答应了:“好。不过阿斯玛平原这当口无法正常通行,你必须先搭乘火车到达平原附近的富金市,再设法前往青族部落。
“因靠近阿斯玛平原,那一带也种植了极乐花,富金市更有‘毒 品交易广场’之称。不可避免的,有暴利的地方,必有为非作歹的犯罪分子。那里社会形势复杂,治安极差,你们务必小心。”
“这倒是个好地点,就先去富金市。”一脉同意,“地方是危险不假,可不入虎穴焉得虎……”
他暂停言语,房门外有可疑地脚步声走走停停。叩叩叩,那人敲响房门:“开门,警察查房。”
一脉看向阿叔,寻求指示?一心摇手,不出声,单用口型示意:“这个时段全国半数警员在睡觉,另外四成宿醉,剩下一成躺在情妇被窝里,绝对不会这么勤快。”
消逝会意,动身走到房门前,拔刀捅穿木门。他机敏地抽刀,后跳一步。假警员的血液流进下边门缝,外边一通枪响,全被消逝单刀挡下。
空咚!空咚!放电视的那面墙大力震动着。另一面与隔壁客房相邻的墙壁,也开始震动:两边均有人拿铁锤在砸墙壁,要三面包抄进来。消逝不耐烦了,决然提刀破门闯出,血洗整条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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