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阴阳
啵地,开瓶器拔出软木塞:回到房间的无名烈打开第七瓶红酒,就要一口干完,房内的电话却响了。
铃铃铃……
他心里堵得慌,本无意接电话,可铃声响个没完…阿烈有砸酒瓶的冲动,又舍不得,就上去拿起话筒,没好气地问:“有何贵干?”
“要小姐吗?”话筒另一头的女子声音娇柔。
“什么?”无名烈出于酒精的麻醉,没听明白话中意思。
“需要小姐‘服务’吗?先生。”
咦!无名烈心生恶念,歪脑筋一转,道:“要,当然要。麻烦叫个需求量大的、技术好的,到715号房(消逝的房间)。”
“好的,一会儿就到。”
“嗯。拜拜,等你哦。”无名烈挂断电话,幻想着消逝糗态百出的画面……他计划等消逝“做好事”的时候,再联系众人去闹场。想到此处,低级的人,爽得笑出了声:“嘎嘎嘎嘎……”
712号房,小酒哼着歌走出房间:“思念是会呼吸的痛……”她深情凝顾消逝紧闭的房门足足三分钟,才恋恋不舍地到楼下去买零食。
小酒的歌声传进阿烈房里,他怒火中烧,恨不得往这八婆喉咙里灌上几斤辣椒油!受报复心和酒精的双重怂恿,阿烈鬼祟地打开房门,把头钻出房外打探,活像只刚出洞的耗子。
他发现,小酒的房门没关好,遂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踮着脚尖秘密溜了进去。房内洋溢着芳香气味,香气自浴室飘出,显然她刚洗完澡。
咕噜噜……阿烈的肚子发出闷雷似的动静,这令他来了灵感,脑海浮现一个既龌龊又下流的整人方法。这心动不如马上行动,他三下五除二,动作敏捷地脱下全身衣裤,走进浴室,爬上洗手台,对准洗手盆,上起了大号。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趁着酒意,他边出恭边哼出小曲,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感。
十分钟过后,房门打开了,司徒小酒嗅到异味?她警惕地巡视,竟撞见一名赤条条的男子蹲在她浴室的洗手台,上,大,号!
此等视觉冲击不输“六级片”,小酒高分贝尖叫,喉咙里的腭垂给音波震得快要晃飞出去!对方不但不害臊,居然朝她笑?她感觉好似给蟑螂爬进裤腿里迅速往大腿蹿升!小酒慌张地抖掉手中的零食,大包小包或高或低四散。
阿烈唯恐小酒不来,专爱她看。这时,这地,这人,惬意得就像吃过午饭看报的老太公,戏称:“消逝(屎)在盆下,阿烈(爹)在盆上。”
消音了,小酒如同拔掉线的高音喇叭,脸像给熨斗烫过,平面死板。她几个箭步冲到衣柜旁,拽起饭店清洁工落下的鸡毛掸子,暴躁地杀入浴室。少女此时地行径,好比歹毒的后妈狠心虐待前妻的孩子……等人皮开肉绽了,她还想往伤口上撒盐!
可是,这贱人皮燥肉厚。坐等小酒打断了鸡毛掸子,他右手兀自挝耳揉腮,决计完成自己“伟大的排泄工程”:“舒坦!不就是拉泡屎嘛,用得着闹出人命不?”
小酒拿剩下的半截掸子去戳他的嘴,一下就给阿烈握住,扔进马桶。少女一跺脚,跑回卧室抓过桌上的水果刀,呲牙咧嘴地怒吼:“看刀!”
听说有刀,无名烈明智地跳下洗手台,胡乱抄走地上衣裤,夺门跑出。怒不可遏的司徒小酒,紧追不放。一些好奇的房客陆续打开房门,见有个手持水果刀的少女在追杀一个没穿裤子的变态,他们又关门上锁!
这对冤家由七楼追杀到顶楼,再从顶楼杀回七楼,阿烈方才逮到机会得以脱身入房,闭门不出……
时间回到无名烈和一脉谈论阴阳海之初。
715号房内,消逝坐在椅上吹口琴。忧伤的曲调多了些细腻,他想起了亡故的亲人,生冷的琴面也多了泪水的温度。每每思亲必要念及血海深仇,恨到极处,杀气伤身:他就在“爱与恨”两种极端中,忍受着日复一日地煎熬……
蓦地,窗台处一女子般尖细的话声,好似吹开窗帘地冬夜阴风入内:“真好听。想不到冰冷的杀手内心竟如此纤细。”
消逝手指打住,急转头,窗台前已悄无声息地站了名披黑色斗篷、身材修长的男子。
男人拉下帽子,露出一头紫色卷发。他肤色惨白,面上血色淡薄几近透明,双瞳泛出血红异光,鼻梁尖细、嘴角上翘,双唇呈淡紫色,妖邪截然不似正道中人。
自他讲话,消逝至今察觉不到此人的气息?他罕有的心慌了!若此人有敌意,他恐怕早已命丧其手。
“怎么不吹了?别停,不然我就杀了你。”斗篷男的声音娇媚得发人心寒!
“你说中了我的心事,我也正想一试。”消逝如踩在弹簧垫上,飞出。临敌一步,他收回口琴,拔出胁差太刀,使“穿颅”一式刺向斗篷男头部!
斗篷男看似漫不经心地一抛手,消逝发觉近身处竟多了条蛛丝状的光痕?显是太快,他的太刀遭流光击飞插入墙内,犹想刺敌。又见白光倒回,消逝方知握刀的手空了!而斗篷男就手持一张“红心5”的扑克牌,抵住他的咽喉:“你很幸运,抽中了红心,它代表‘爱’,所以我决定不杀你了。”
堂堂阴阳海四星级会员,居然让人当宠物玩弄:消逝体验到的挫败感,不言而喻。挫折点燃怒火,他进入恶鬼状态,要以命相搏!
但,斗篷男的玩心不容“宠物”亵渎:他右手食指划出小半圈残影,扑克隐匿无踪,区区一记弹指,弹中消逝额头,人即刻倒飞撞上衣柜。
消逝犹未落地,一只左手伸来先扼其咽喉,往上托——斗篷男紧贴着消逝的鼻尖,冷笑道:“你真可爱,携带至阴杀气的‘小白兔’。
“听着,与你不共戴天的极恶协会——‘黑色太阳’,已经来到哈多利了。想报仇的话,就赶紧变强吧。琉璃湖是个不错的选择,那里有冰邪魔神的传说。”
斗篷男传达给消逝的气场,犹如老狐叼着稚嫩的婴儿——被压迫者,不能反抗,不堪一击。“你,是谁?”消逝问他,平常再容易不过的几个发音,眼下却比移山还难。
“阴阳海创始人——阴阳。我们会再见的。”
阴阳的形象如空气抽离了房间,天花板随即掉下一张“红心5”,和一个哀怨的声音:“为什么我总是看不到自己?”
消逝捡起阴阳遗留的扑克牌,这张牌的背面是面黑色镜子,借由镜面反射,他检视自我:镜子里的人,还算得上人吗?倘若仇人的实力与这张牌的主人同一等级,那我岂不得卑微到死?阴阳,这个不轻易显山露水的传说人物,又为何会找上了我?
且不论利弊,阴阳强制性地介入他的人生,已是不争的事实。而对方指点的琉璃湖和冰邪魔神,仿佛一块神秘的、模糊不清的指示牌,牌子指的方向,不知酝酿何种波澜?
阴阳离去良久,消逝仍注视手上的扑克牌,沉思出神。咚咚咚,门外响了几下和缓的敲门声,他没听见。
隔一会,又是咚咚咚几下敲门声。他的灵魂方脱离牌面,随手掷出扑克于窗外。飞旋地牌面,貌似刚接收短信的手机屏幕,显示一行字迹。不巧,收信者提前放弃了知情权,心不在焉地过去打开房门,却见一名相貌姣好的陌生少女站在门前。
少女衣着曝露,面部的眼妆画得非常浓,好似刻意掩饰其空洞无神的双眼或者黑眼圈。
“你是谁?”消逝问。
“我叫菲亚,是过来为您‘服务’的。”少女的脸色很不健康,鼻孔似有鼻涕欲流出。她亲切的笑脸,明显是硬装的,就像为了谋生出来找人乞讨。
“你大概找错房间了。”消逝坚称,“我不记得我有叫过服务。”
菲亚复看房号,确认无误,随之凝视消逝英俊的脸庞,害羞地说:“先生别不好意思,一会儿包您满意。”
消逝察觉少女神色不正常,断然拒绝:“不好意思,我的确没定其它服务,你可以走了。”
“不可能,您刚刚不是打电话叫小姐来715号房——”
“就说到这,你可以走了。”消逝隐约意识到此女的来意,便要关上房门。可菲亚居然用身体抵住门板,恳求他:“先生,求你帮帮我,今晚的生意如果做不成,我就要死了。”菲亚双手抓饶上臂,怎么抓都不痛快!不单是痒,她人像只刚从冰水里捞上来的小猫,哆哆嗦嗦。
“抱歉,我绝对帮不了你。”
“先生,我求你了,求你了……”菲亚身躯软掉,如同蜷缩作业地拾荒老阿婆,靠手拉住消逝的小腿,无声央求。三到五秒,她竟双眼翻白,晕死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消逝蹲下,用手指探触菲亚鼻息,确定她尚有微弱气息,便要去打电话叫救护车。谁知,隔墻有耳:无名烈听到消逝跟少女的谈话,料定自己奸计有了进展,匆匆开门出来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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