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双雄
“哈哈哈……”撒恩昂首狂笑，笑声猖狂而洪亮，“我完全信任你。不过，浓烈的求知欲使我不得不问——你为什么不留给自己？”
“答案其实很简单，咳咳……但必须逐条说明。我先向你讲解有关魔神与神能者间的一些常识，再说不迟。”帕若言语慢条斯理，此时他的肺病尚不严重，仅仅偶尔咳嗽而已。“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天神也不例外。
“由它们衍生的各项神能种类繁多，例如‘元素系’的‘乾’、‘坤’、‘风’、‘雷’；
“‘五行族’的‘金’、‘木’、‘水’、‘火’、‘土’这几大派系，还有其它特异小分支；
“‘异能系’分辅助型、攻击型、守卫型、变化型、操纵型、医疗型；
“‘动物系’有飞行种、兽种、水生种、昆虫种等等。”
他言简意赅：“魔神被释放后与誓约者融合，魔神能力由誓约者自由运用，这类人被称作‘神能者’。同时，誓约者则成为魔神的寄生容器，又称为‘宿体’，双方可在特定条件、限定区域，会面交谈。
“然，魔神互战不兼容，神能者同样如此。无论神能者属于哪个系别种类，皆存在一项共同法则，即‘同系相斥’，‘异系相克’，永远无法共存。
“所以，魔神与‘宿体’只能是单一共存的，正如我们每个人的灵魂一样，都是唯一的，多则自毙。而我已有了属于自己的魔咳…神，贪求无异于寻死。”
帕若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就地施展自身的“雾气神能”，袖口散出浓雾。
“雾？”撒恩关注着超自然的奇异现象，纵系人为，却别有神韵。“这能力是否附带特殊效果？我在书中见到过类似的解说，神能通常并不如表面单纯。”
“我的雾气神能属于五行族水系咳咳…”他讲解，“此项能力可以模糊敌方视线，雾气凝聚到敌人身上，他的躯体会增重，若将雾打入敌人体内，则会使肝脏机能滞缓，疲软酸痛、四肢乏力。
“凝聚雾气之掌打中对方心脏，心脏会暂时停止跳动，打中颈部会暂时无法呼吸。雾气还可凝结成水珠，以此攻击敌人身体各个穴道，中招者会产生严重抽筋反应。”
“原来世间真有神的存在！有趣！有趣！哈哈……”撒恩喜不自禁，问：“又是什么样的机缘让你得到了这项神能？”
“八年前，我只身一人在清扫马场的时候，从一匹新来的野马排出的马粪里清理出一部古书，是部封印之书。我也不晓得那马怎么会把一本书吞入腹中，不明不白地就与魔神签订契约，换来了这项能力，也染上咳嗽的毛病咳……
“从那以后，我就耐心等，韬光养晦活受罪，终等到和你见面的机会。”
“你可真有耐性，怀抱一股水滴石穿的韧劲！”撒恩觉得他们彼此性格迥异，属于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却鬼使神差的在这座冥城画出一个交叉点。
帕若说：“《味蕾文化三千年》的导演汤尼小星，做事出了名的‘慢’。他最初申报《味蕾》选题时，上头回复‘题材好，没钱，等着’，结果他一等就是十年。
“在耐心等待中，小星成了有名的吃货，天天大街小巷搜馆子，见到好吃的就记下来。十年下来，他手机里竟然存了5600家饭馆。
“节目开拍，40万公里行程，400个调研地，150个拍摄地，1000小时高清素材…汤尼小星也是‘慢工出细活’。
“片中的几百种美食，哪怕只是一闪而过，汤尼小星都是几经考量。有谁能想到，快速蹿红的《味蕾》，会是这般‘慢火煲浓汤’。”帕若双手按住大腿，缓缓续道：“做节目尚且如此，何况我们要干的乃天下大事。
“我核算过付出跟收益两笔账，这份忍耐——值！”
撒恩凝听，仿佛童年听爸爸讲故事，变异的心理外人不得而知：“有‘算账’的，就有‘收账’的。现在‘机会’就坐在你面前，该把你口中的‘值’说尽了。”
“我们联手瓦解冥城，再‘反寄生’到那群国家的寄生虫腹内，开膛破肚，叫那些贵族们后悔自己的愚蠢和狂妄。”帕若含怒言道，“他们的罪恶，唯有‘死’能够偿还！”
“越狱？”
“不。是‘涅槃’。咳咳咳……”
“怎么做？”
帕若动身打开办公室的电脑荧幕，调出罪犯档案，画面当即显现一名侏儒男子。他简明介绍该名犯人的犯罪案底：“这人叫小弯，原是一名珠宝大盗，目前绑在独立囚室，还有专人伺候看守。
“因为，这个人拥有迷宫神能，能借助创造密道随心出入公共乃至私人区域，还可将建筑物任意改造成迷宫。
“他改造的迷宫周边不能有别的建筑物，受困者走出迷宫后，最远会到达五百公里外的陆地，并且他们所到之处听凭天意，不由施术者的个人意识控制：此为他的的能力限制，禁忌条件不算苛刻咳咳……”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哪怕犯傻出错，也不致被捕入狱。”王子疑心，“让他栽跟头的，绝不是普通案件。”
“令尊当年暗地里培训了一批死士，当中最杰出的有两人，一位叫拉纽，另一位名鬼仔。就是他们高价雇用小弯前来劫狱，意图救出他们的主子，也就是你。
“小弯艺高人胆大，大概是过分自信，反而被我逮到并关押了。中间我向他单独逼供，小弯才说出实情。眼下，我们正可以利用此人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金蝉脱壳，舍掉监狱。”
撒恩评断：“动身的时间你早就选好了，我猜。”
“一个月后提库和布甲两位王子要来视察监狱，我们就在那时纵火烧毁监狱，再用小弯的能力来个李代桃僵。这段时间，你正好可以与魔神订约，训练能力。”
“火葬场！”撒恩体内热血澎湃，右手五指抓下左臂的皮肉，撕开条状血痕，“我仿佛看到了所有人都丧身火窟的场景！我要叫他们全死在这里！”
帕若低头，称：“不可一锅端，要成大事，我们还需帮手，就从这座监狱里选。”
撒恩问：“冥城里的家伙皆为罪大恶极之辈，会不会弄巧成拙，被反咬一口？”
帕若似乎早有盘算：“教育家杰西伦当年报考翰毕里大学时，莫里斯教授给他的作文打了满分，但他的数学成绩竟是零分，其它各科分数也都平平。取弃争论之际，文思顿校长力排众议，将其破格录取。
“12年后，已是另一所著名大学校长的杰西伦，在招生中遇到了‘遮羞布’——安静。当时安静医学特优、外文满分，数学仅15分，杰西伦毅然破格录取了他。最终安静驰骋学界，赢得‘牙医学泰斗’之誉。
“‘木桶理论’教我们要补‘短板’，因为木桶盛水的多少，由短板决定。但人生的成就高度，恰恰是‘最长板’决定的。如果长板够长，短板或许可以干脆不补。”
撒恩认可对方的想法：“你还要带走谁？”
帕若接着使用无线鼠标切换出多名罪犯档案，跟撒恩逐一介绍他选中的犯人：“这人叫马斯高，绰号‘力士’，是举重冠军，擅长格斗技，性格易怒。曾犯下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徒手捏爆受害人头颅是其惯用手法。
“左首依次第二人叫克塔尔，外号‘秃鹰’，是个职业杀手，具有‘秃鹰神能’，习惯夜间作案，行凶手段凶残，性格冷静。两年前，他被国王聘请的三名阴阳海成员抓捕入狱，逮捕过程中杀死其中一人、其余二人身受重伤。
“第三位叫斯卓咳咳……登，绰号‘稻草人’，怀有‘稻草神能’。他生性内向自卑，能力超绝却甘心为一心爱女子屈身于一间小公司任清洁工，只为能每天见该女子一面。
“后来，他的暗恋对象在搭乘地铁时发生事故身亡。斯卓登竟愤而独自闯入王国交通理事厅，杀尽该部门人员后，浇油自燓！他命大，给医院抢救治愈，关入庞克监狱，就此身缠绷带不解开。
“他和秃鹰、力士，都属特级囚犯，想重见天日，基本上遥遥无期。力士跟秃鹰好说动，稻草人是我费尽唇舌苦劝了好久，他才答应加入的。
“咳咳…末尾一位名叫莱特，拥有‘放大神能’，因其资质不佳，仅限于放大机械物。此人乃现任首相卡特的孪生兄弟，也是狱中唯一一位央求我关照的犯人。他因收受毒枭巨额贿赂而锒铛入狱。贪圬犯最易操控，只要给钱他什么都愿意做。
“出狱后，我计划先绑架卡特首相，其次，利用他的双生弟弟以假乱真，操纵政局，实行瞒天过海之计，达成挟制国王的终极目标。
“是时，威逼利诱、亲情说服，一来二往，卡特别无选择自会入伙。倘若计划成功，哈多利王国唾手可得，百官贵族的生杀大权在握。”
撒恩听得舒心畅快，忘情道：“自从父亲死后，我到今日才得以品尝到‘愉悦’的滋味——这感觉真好！帕若！”
咕~~咕~~咕……不知何时，办公室的窗台悄悄站了只夜枭。帕若凝望它，想得出神，由感而发：“别叫我‘帕若’，我厌弃这个名字咳咳咳……从今往后，称呼我‘夜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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