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脱逃妙计
不过事到如今,不论凉军两卫是怎么逃脱的,终究还是成功地带着金银珠宝逃走了。近千吨的金银珠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指缝间流失,让沃洛吉斯五世倍感失落。最后,心灰意冷的沃洛吉斯五世还是接受了残酷的现实,不得不带领安息大军向西折返,严防罗马人可能的反扑。
安息大军原地休整两日后,又用了两日才返回到尼尼微城。当沃洛吉斯五世进了城池,就有人向他报告,说是亚述城的市长求见。安息帝国也有包税制,也就是中央政府测算出一座城市一年应该缴纳的赋税,然后城市里的大商人们集体出钱交税,大商人再向城市里其他人征税作为补偿。因此,城市具有高度的自治权力,中央政府除了收税,一般也不管城市的其他事务,市长也可由市民选出。
沃洛吉斯五世以为亚述城的市长这次来,应该是请求他拨款修缮亚述城的城墙,因为亚述城就在尼尼微城的南方一百里处,也曾被罗马军团猛攻。于是他便让亚述市长前来觐见,但亚述市长却没有汇报城墙修缮的事,而是问沃洛吉斯五世,为什么战争都停止了,还要以保护亚述城的名义,派凉军驻扎在亚述城?
这一问题,让沃洛吉斯五世听了后,一头雾水。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不对。他连忙问亚述市长,是不是凉军两卫进驻了亚述城?
亚述市长回答说,凉军为首的两位将军告诉他,是沃洛吉斯五世害怕罗马人偷袭亚述城,所以派凉军进驻亚述城。亚述市长考虑到凉军是安息大军的盟军,就让凉军进城了。但凉军驻扎了一夜,等到天亮,又急急忙忙地从东边的城门撤走了。撤走之前,凉军还买走了城里所有的骆驼、马和马车。亚述市长觉得奇怪,所以才来询问沃洛吉斯五世。
沃洛吉斯五世本来是站着,一听这话,立即瘫倒在地上。
这时,利斯乌斯又来汇报,称他部下的士兵在经过凉军大营时,发现那个大营外有一大片的马蹄印和车辙印,方向朝南。也就是说,当时凉军两卫是向南逃跑,而非沃洛吉斯五世预料之中的向东逃跑。但当时沃洛吉斯五世向东追击的命令下达得太快,以至于他们没有时间留下来观察凉军大营。而且当时是深夜,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安息士兵们也就没有发现那一大片马蹄印和车辙印。
思考了一番后,沃洛吉斯五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赵云和张郃事先就已经预料到他会以为凉军两卫携带沉重的金银跑不快,而且逃跑方向一定在正东方向。所以,为了避开安息大军的追击,赵云和张郃选择率领凉军两卫南逃,躲进亚述城中。
躲到亚述城中,有两个好处。第一,亚述城在尼尼微城以南一百里,安息大军却是向东追击,所以向南逃跑、躲进亚述城里,就可以完美地避开追击;第二,万一他意识到凉军两卫是向南逃跑了,率领大军前来包围,那么早已控制了亚述城的赵云与张郃,也可以拿亚述城作为筹码,逼迫他放凉军两卫返回凉国。
正是因为两人有这么老道和精密的算计,所以才能避开安息大军的追击,成功保全来之不易的金银财宝,顺利地返回凉国。就这样,凉国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带着近千吨金银珠宝返回凉国。而沃洛吉斯五世机关算尽,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但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白白让他的三十万大军星夜兼程,疲惫不堪。
沃洛吉斯五世满以为自己远胜于他的父亲沃洛吉斯四世,不会被凉国人耍的团团转。但这次,他还是重蹈沃洛吉斯四世的覆辙。想到自己竟然被凉国人如此戏耍和羞辱,沃洛吉斯五世气血上涌,竟口吐鲜血,继而昏死了过去……
等沃洛吉斯五世醒来时,已经又过了五日。大臣向他汇报,说的第一件事,是塞维鲁已经率领两个军团退走了。第二件事,是阿帕麦亚的市长向他上报,称凉军两卫之前曾经经过阿帕麦亚城下,向市长购买了很多骆驼、马和马车;还给他们数不胜数的拉车的牲畜,买了大量的苜蓿和大麦。
市长顾念凉军是盟军,而且凉军给的都是崭新的德拉克马银币,也就爽快地达成交易了。这就表明凉军已经撤走到了阿帕麦亚城以东,距离尼尼微城有两千多里,距离凉国还有一千多里。这更表明,沃洛吉斯五世已经与那些金银珠宝,彻底地失之交臂了。
沃洛吉斯五世听了后,早已是心灰意冷的他,也无心再动怒了。沃洛吉斯五世最后想了想,他知道这时候还不是招惹凉国的时候。之前他想包围凉军大营,也并不是为了攻打凉军、直接抢夺金银;而是借包围大营,来逼迫赵云与张郃至少分给安息帝国一百吨黄金和三百吨白银。
现在,事情败露了,刘范得知后一定会十分震怒。而安息帝国刚刚与罗马帝国停战,国力虚弱。这时候凉国的态度,就显得十分举足轻重了。他便命人写一封信给刘范,说自己本来还打算举办盛大的庆祝仪式,犒劳帮助安息帝国打赢这一战的凉军两卫,并询问为何赵云与张郃不告而别,还谎称奉了他的命令,进驻亚述城。
这封信这么写,就可以掩盖了他试图包围凉军大营、逼要金银的事,显示出安息帝国的友好;还能反咬一口,指责凉军无故占领安息帝国的城市,把罪责都推到赵云与张郃身上。刘范看到了信,虽然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也只能吃哑巴亏,因为他没有证据能证明沃洛吉斯五世当时的不轨行径。
寄出了信之后,沃洛吉斯五世能做的,也只能是认栽了。凉国付出这场战争的最低成本,却获得这场战争的最大收益,成为了不可能更改的事实。
不过,沃洛吉斯五世也并非一无所获。提里德特率领军队进入了凉军大营,发现其中有很多熔化的锡和铅。沃洛吉斯五世明白过来,这群凉国人实在是太过贪婪了,他们不仅把所有缴获来的金银珠宝带走了,还舍不得比金银更多的罗马帝国的山铜币和铜币。于是,凉国人将所有山铜币和铜币都熔化了,带走其中最贵重的铜,留下不太值钱的锡和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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