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走水


  贺景煜有些疑惑:“这和人参有什么关系?”

江婉仪刚要开口解答,王妈妈便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江氏何在!”

江婉仪挥挥手示意贺景煜退下,自己则起身迎了上去。

贺景煜拿着库房的单子往外走去,和正走进来的老夫人擦肩而过。

这是江婉仪的寝室,怎么会有一个男侍卫从里面走出来,况且自己来时远远看着,二人似乎很熟悉的模样。

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江婉仪敏锐的察觉到她眼中的疑惑,又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上前两步扶住了老夫人的手:“老夫人您怎么来了?下次有什么事您唤我过去就行。”

她装看不见老夫人脸上的怒气,笑吟吟的说道:“今儿看着库房单子,发现里面有一个我母亲提前为我准备好的摇篮,只可惜我的身子想必是没法有孩子了,我便让侍卫去库房取了这摇篮送到嫂嫂那边,她应该能用得上。”

她状似无意,轻轻巧巧的解释了为何贺景煜一个外男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内。

老夫人回想起刚刚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侍卫手中拿的确实是库房单子,心中也先放下了这件事。

老夫人被扶着坐在了座位上,冷冷的哼了一声:“今日我来不是同你套近乎的,你可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见老夫人执意要提这件事,江婉仪也收了笑容:“儿媳不知。”

“不知!”

老夫人不怒自威:“你嫂嫂现在还在月子里,靖哥儿又是侯府唯一的孩子,你怎可在这个时候气她?不管发生了什么,这种要紧的时候,你都该对她多加忍让!”

江婉仪一听就知道,李娴静想必是在老夫人那装模作样的说了些什么。

装可怜谁还不会。

江婉仪在抬起头时,便有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老夫人怎可这样想我?”

“那丫鬟不通报任何人直接闯进了我的屋内,这次是个丫鬟还好,若下次是个小厮侍卫什么的闯到我这房中来,我岂不是死了才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老夫人一时哑口无言。

江婉仪又继续哭诉道:“我毕竟是侯府的世子夫人,是他的的主子,他们都敢这样对我,这样的恶奴,若是在嫂嫂身边服侍,岂不是对靖哥儿的危害更大,我罚他是要警告其他的那些小厮丫鬟们摆正自己的位置,且不可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来。”

说着,她满脸诚恳的上前几步,为老夫人倒了一杯茶:“还请您相信我,万万没有想要谋害靖哥儿的念头,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侯府考量啊!”

这一番话确实是说到了老夫人的心坎里。

她年轻的时候,那些势利眼的奴婢们一个个的看自己是个外室,便想将脚踩到自己的脑袋上来。

江婉仪这番话说的确实有道理,这样的丫鬟万万不可服侍在自己的嫡长孙身边。

老夫人阴晴不定地看着江婉仪手里的茶杯,今日自己来,不光是为了敲打江婉仪一番,更是为了给李氏一个心安。

于是她接过了那杯茶:“既然你说你一心为侯府考虑,那你便再为靖哥儿抄上十遍经书祈福吧。”

江婉仪知道老夫人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件事。

她又沉吟了一番,问道:“老夫人,可要儿媳去寺里点一盏祈福灯?”

侯府最近忙乱,老夫人又年纪了大了,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忘了去点灯这事。

她摇摇头,当下就吩咐王妈妈现在去办这件事。

“这是大事,必须现在赶紧就去,王妈,你赶紧带人去寺里一趟。”

看老夫人的意思,竟然是一刻都不能等了。

江婉仪心下一动,待王妈妈离开之后,笑着扶起了老夫人的手臂:“王妈妈不再,就由儿媳送您回房吧。”

老夫人点了点头,二人一起往房间走去。

江婉仪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来:“我那铺子里最近新得了几批珍贵的布料,听说那布料之前是特供给皇宫里的,可要为您照着宫里现在时兴的样式做几件新衣服?”

老夫人摇摇头:“不必了,今年我身子不大爽利,还是不参加郡主的生日宴会了。”

闻言,江婉仪愣在原地:“可夫君之前也没说要带我前去,我本以为他是要带您,可现如今……”

她身形颤抖,似乎很是伤心的样子:“难道他要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去……可如果真有什么看上的,便抬成妾室或是姨娘,怎么能带外市去这种场合呢?”

老夫人对自己的儿子了如指掌,猜到了沈延光想要带谁参加生日宴会,她心中只觉得不妥,却又不好和江婉仪多说,只能敷衍了几句,让江婉仪赶紧回去抄写经书。

江婉仪回了房间,命玉竹再去库房领几根蜡烛过来,自己今日要熬夜写经书,现在这几根蜡烛怕是不够用。

玉竹满眼都是心疼:“夫人要不我替你抄吧?”

江婉仪摇了摇头:“不必,咱俩的字迹并不像,免得再让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

这时在外面和李昭交接完情报的贺景煜回来了。

见江婉仪已经将笔墨摊开,熟练的上前几步替她研磨。

想到今日,李昭传来的情报,说李娴静近日频繁的联系三皇子。

他低声提醒道:“夫人,我觉得还是要多加小心李氏那边,我看到她最近在和人什么传送密信。”

见他之前在侯府里探查的时候都是偷着藏着,如今也开始替自己留意情报了,江婉仪莞尔:“多谢宋侍卫提醒。不过我近日可能抽不出时间来照顾铺子,你若有空便替我多注意着点。”

说完,她又低头抄写起了经书。

待到蜡烛燃尽了一根,又续上新的,玉竹都在旁边打起了瞌睡。

贺景煜心中莫名的涌上一丝烦躁,略带嘲讽的问道:“夫人这样真的划算吗?她李氏只不过是几天下不来奶,而您却要熬夜苦写。”

江婉仪轻柔的起身,取了一旁的小被为玉竹盖上,自己又回到了案桌前:“你也快去睡吧”

贺景煜摇摇头:“我若睡了,谁帮您换蜡烛呢?”

主仆二人相伴着一起抄写经书,直到天蒙蒙亮,贺景煜点上了最后一根蜡烛。

江婉仪甩动着疲惫的手腕,柔声道:“这下你可以去睡了,我也还差一点就能抄完。”

贺景煜见他执意要自己去休息,也离开了屋子。

待到快写完时,江婉仪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一晚上的困意涌来,她低着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多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靠近了房间。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手中持着一个火折子,见江婉仪和玉竹都已经睡了,周围又没有别的丫鬟和侍卫,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迷药扔进了房间。

确保两个人不会醒来之后,他又将火折子点燃扔到了案桌上。

火苗在经书上很快烧了起来,吞噬了案桌,又卷上江婉仪的衣裙。

在外面洗了把脸回来的贺景煜一下子就闻到了烧焦的味道,他猛地察觉到不对,冲到房间内,发现火势已经席卷而起!

他毫不犹豫的扛起江婉仪和玉竹往外跑去,这动静很快引来了周围巡逻的侍卫。

他高声呼道:“走水了,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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