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摇号呐喊
三湘集团的地位在湘城是毋庸置疑的，不说处于统治阶层，最起码排进前三，说是混子圈中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所以，阿庆开始摇号子之后，湘城的混子圈都疯狂了。
“两百人头一个人？实战？”
“对，晚上九点钟，老镇上。”
“谁摇的人啊？”
“三湘集团的阿庆，听说是收拾一帮外来的，桂城的，叫踏马啥万盛！”
“艹踏马的，湘城的来我们这里得瑟踏马！”
“不他妈为钱也得掺和啊！”
也有本地一些小有名气的大哥，因为受过阿庆或者三湘集团的恩惠，主动拢人去助阵的。
总之，这一下午湘城的混子圈都震动了！
晚上七点钟左右，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随后你就看，一辆辆私家车，或者出租车，从湘城不同的位置赶往同一个方向，王家镇！
晚上八点钟左右，镇外围已经聚集了将近百人，年纪最少的二十左右，年纪最大的不超过三十岁。
先一步到位的阿武一直在招呼着来人。
阿武靠在车的后备箱旁边，不停的和人打着招呼，同时掏出钱和烟，
他后备箱放了五六箱玉溪之类的香烟，还有将近十万的现金。
“武哥！”
“带了几个人啊？”
“十个。”
“岁数小的，干起来拉梭子的趁早打发走，用人头糊弄我，别说回头我收拾你昂！”
“不可能的，武哥！”
“行。”阿武抽出两千块钱扔给对方道：“等人齐，一块过去。”
“好！”
这就是阿庆的魄力，哪怕自己掏腰包，也得把这件事办漂亮，因为这事关三湘集团的脸面。
人头不停的上着，就镇上附近停的车都有几十辆，洛城大大小小的混子，三五成群的扎堆在一起，或者轻声细语，或者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真他妈新鲜了，一群外来的，还想翻天！”
“扒拉三湘集团，那他妈不是耗子舔猫逼，找死呢吗。”
“我看啊，今天晚上弄不好得搞死几个。”
“不可能的，这么大规模的仗，根本打不起来。”
“本地和本地的不一定能打起来，但是本地的和外地的可就不一定了。”
“这踏马都这么长时间了，警察会不知道吗？”
“知道归知道，但是有人压着那就不一样了。”
而 另外一边，王家镇村口位置。
罗凡，小志，大庆，唐俊，等人正凑在一块轻声交谈着。
“妈的，对伙来不少人啊，一车一车的。”小志看着远处的灯光开口调侃道：“搞他妈一群小流氓过来演习呢？”
“谁他妈知道，爱咋咋的！”
“来，都把刀，钢管缠在手臂上昂！”唐俊从后备箱掏出一箱胶带和毛巾道：“右胳膊上都缠上白毛巾，别他妈一会打起来招呼错了。”
“哗啦啦！”
人群闻声，缓缓朝唐俊围了过去，开始领取装备。
“等会打起来，都踏马别乱昂，三五人一组，自行结合。”唐俊开口道：“来几个猛的跟着我，等会一回合冲散他们！”
“怕吗？”凡哥掏出烟扔给莫征一根，开口问道：“让你扛，能扛起来吗？”
“我可以的，哥！”
“我很严肃的问你一遍昂“你是想混社会，还是想踏踏实实的？”
“想踏踏实实的，我给你拿钱，你做个生意啥的都行，我舅舅的事，我会办。”
“说实话，我不希望你混社会，这个行业太畸形了！”
莫征猛抽一口烟，抬头看着罗凡道：“哥，拆迁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我在汽修厂老老实实呆了半年，一分工资都没有。”
“然后前两天，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跟我分手了，原因是我没钱。”
“再然后，我被人按在家门口揍，我爸进去了，我又被人堵在大街上揍，揍完又给我扔看守所。”
“哥，我妥协过，低头过，没用！”
“如果不是你回来帮我，我现在的选择就是和阿庆同归于尽！”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混社会的踏马的为啥能欺负老百姓？为啥踏马的能赚到钱？”
“我想不通，所以我得走进去看看。”
”陈凡再问。
“对！”莫征认真的点了点头。
“想好了我就不劝了。”陈凡拍了拍莫征的肩膀道：“混社会，我让你起步比别人快十年，能不能站住，看你自己的材料！”
“好。”莫征点头。
他这话一点也不吹牛逼，和他同样年龄的混子，要不然就是在网吧接活，要不然就是瞎几把混，而莫征起步直接对话三湘集团，这踏马能比吗？
大哥牛逼，你有啥法？
“王龙，二熊，阿豹，你们想清楚了吗？”莫征给三人让了一根烟，语气认真的问道：“现在你们走，还有机会！”
“走踏马逼，拆我家房子，讹我家钱，我肯定不走！”阿豹语气激动的说道：“人这一辈子，咋活都踏马一样，我反正不想窝窝囊囊的。”
“我踏马早就想混社会了。”王龙抽了一口烟道：“我们的家庭条件说白了，除非有大运降临，要不然最多就是混个温饱，想赚钱吃肉，迟早走这条路！”
“我反正得把拆迁款拿回来！”二熊言简意赅。
“行。”莫征掐灭烟头道：“今天不管对方来多少人，就咱们四人组队，全部剁跑！”
“干踏马的！”
另外一边，市区，某高档会所内，正在和人闲聊的毅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哎呦，你好哇，金局！”
“你搞什么？不过了？”金局开口呵斥道：“别踏马给我上眼药昂！”
“金局，这可不是我挑的事儿昂！”毅笑着说道：“人家说是省城的，就堵在王家镇门口不让拆，合同都签完了，设备，工人都到位了，你说咋整？”
“要不然，您给他们讲讲，让他们挪挪位置？”
“悠着点整，事大了，谁都保不了你！”金局扔下一句话，直接挂断电话。
市局办公室，金局将电话扔在桌子上，开口骂道：“这踏马一天天咋咋呼呼的，真想收拾他，现在人民群众心中我们都踏马没有好形象了！”
“消消气。”张国扔给对方一根烟道：“人家身后有人，现在还不能收拾啊！”
“小白手套而已，太脏了，就被弃了！”金局不屑的评价一句道：“现在全国主抓经济，老城改造，新城市建设，要不然需要这批人办事，我看谁敢露头！”
“为了社会，为了人民，这是时代的阵痛而已！”张国的评价
时代的阵痛是什么？
纵观历史，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独有的特色，九十年代的特色就是乱，各种乱。
我们先来看一下乱的原因在哪里。
首先是那个年代穷，很多人都没有文化，辍学率高，就业率低，这就造成了很多无业游民，归根到底，这些无业游民才是乱的根本原因。
其次，在这个过程中，资本进入，经济逐渐开始复苏，建工厂，搞物流的，盖房子的，搞工程的等等，大批量行业开始复苏，就产生了抢地盘，抢客户等现象，行业术语叫抢占资源，抢占的过程中就不可避免的会发生冲突。
这才是乱的根本原因。
就比如王家镇的事，如果政府出面谈，或者一群文质彬彬的人出面谈拆迁，这事能谈成吗？
百分之一百万谈不成！
因为人心是填不饱的！
所以，才有了拆迁公司。
这就是时代的阵痛！
国际化的城市建立起来之后，行业增多，人力严重缺失，无业游民重新拥有了工作，该进厂打螺丝的打螺丝，该上工地搬砖的搬砖，所以社会逐渐恢复稳定。
这个时候，就开始这个时代的阵痛了！
仍然胡作非为的，该抓抓，该判判。
已经穿上西装的，当时情节恶劣的，得把西装脱了，穿囚装。
因为新时代，已经不需要他们这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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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点钟左右。
两台大众帕萨特缓缓行驶而来，紧跟着车门打开，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阿庆推门走了下来，跟随阿庆一同下车的还有六七个他身边的铁杆兄弟。
“庆哥！”阿武喊了一声。
“庆哥！”已经到位的人群跟着喊了一句，阵势惊人。
阿庆扫了一眼乌泱泱一百多号人，顿时感觉意气风发，心中充满了自信。
“诸位，谢谢你们捧我阿庆的场，捧我三湘的场，今天到位的，以后都是我三湘的朋友。”阿庆扯着脖子喊道：“今天就一个目标，把外地的那群傻逼给剁碎，刀在手的，跟我走！”
“走！”
阿庆迈步，人群紧跟着而上，一百多号人冲着王家镇的方向走了过去。
当然，在此之前，这群人的手臂上都系上了红色的布条。
村口。
“来了！”小志看着不远处的人群，脸色严肃的说道：“玛德，人数不少，这场仗打不好，我们能被砍零碎了。”
“大哥，托底不？”大庆斜眼看着罗凡道：“对方看着不像小篮子啊！”
“爱谁谁，呲牙全剁倒！”唐俊也没有了玩笑的神色。
“踏马的，多少年没扯这犊子了！”罗凡晃了晃脖子道：“在湘城能不能站住，就看这一把了！”
人群前方四人并肩而战。
“我艹泥马，这么多人。”莫征摸了摸都是汗的脑袋，轻声冲另外三人问道：“哆嗦不？”
“艹踏马的，都是人，我凭啥哆嗦？”阿豹的性格，一向不服天朝管，多少有点虎。
“说的好！”王龙不停的晃动这身体。
“等会都跟在我身边。”二熊晃了晃手中的棒球棍。
“就他妈干带头的。”
“好。”
片刻后，双方碰面，阿庆带人在距离莫征等人十米左右停止。
“来，我看看谁要给我三湘集团比比马力？”阿庆单手插兜指着他们等人骂道：“你们行吗？”
“逼逼泥马，艹！”莫征瞬间窜出，手中拎着砍刀吆喝道：“就踏马照阿庆剁！报仇了！”
“艹泥马！”三人一点都不怵场，直接窜了出去，直奔阿庆。
“全部砍倒！”阿庆拎刀就上。
“艹泥马，我看看湘城有没有战士！”
“………………”
一场血腥的斗殴瞬间上演。
这场仗，也成了无数混子口中茶余饭后的故事。
也是新世纪到来之际，最后一场规模弘大的斗殴！
先来看看对上阿庆之后的场面。
对方瞬间冲出来六七个人护在阿庆身边，围攻他们，片刀，棒球棍等凶器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四人根本没躲，抬起胳膊护着脑袋硬扛了一下，就举起手中凶器反击。
对方没想到这四个小崽子这么狠，竟然不躲，猝不及防之下，有的被棒球棍干倒，有的脑袋上挨了一刀，其中一人最惨，被二熊一棒球砸在下巴上，下巴直接错位。
紧跟着，其他人就冲了上来，各自寻找对方，双方直接混战在一起，莫征等人压力瞬间减轻。
“干阿庆！”他晃了晃酸疼的胳膊，一刀砍翻面前的一人，奔着阿庆就冲了过去。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人，一刀剁在了莫征的后背上。
“彭！”
二熊迈步上前，一脚踢在对方小腿上，随后棒球棒狠狠砸在对方肩膀之上，对方瞬间倒地。
阿豹和王龙两人紧跟其后，见不是自己人拎刀就剁，异常生猛，四人除了护着自己脑袋之外，对于其他地方根本不管不顾。
莫征挨了两三刀，砍跑了两人后，终于碰上了阿庆。
这个时候，阿庆也刚砍跑一人，看向莫征。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任何废话，持刀就砍。
阿庆一刀剁向莫征脑袋，他抬胳膊一顶，往前一步，主动迎着刀刃，用手臂硬接一下。
这是莫征上学那会打架斗殴的经验，主动接，对方的力还没用到最大，或者受伤没那么严重。
当时是穿着的毛衣瞬间破碎，胳膊上的皮肉直接翻卷而开，鲜血瞬间流下。
几乎同时横着抡起砍刀，朝阿庆的脸剁去。
阿庆急忙后退一步，避开这一刀。
然后，阿庆就失去了先机，莫征调整了一下身体，再次一刀，直奔阿庆天灵盖剁去。
正常混子打架就踏马没这么打的，刀刀奔脑袋，刀刀用全力，这一小心，真容易干出一个伤害致死。
阿庆抬刀挡了一下，双方碰撞竟然有火星子溅起，莫征感觉手臂一麻，刚准备有动作，就被不知道哪里窜过来的人一脚踹飞了。还没等起来，阿庆一步冲了上来，拎刀剁在莫征的后背上。
于是他咬牙一声不吭，反手一刀砍在了阿庆的大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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