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绵绵春情为君苦
“放我出去,老爷,你就这么绝情,一点情面都不留给雪儿吗?雪儿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阮思君,你不得好死,等我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你。”
还没有走进柴房,就已经听到一顿恶骂声,声音虽然已经沙哑无力,但还是扯破嗓子继续骂着,思君虽然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但听着这么恶毒的话语心里难免不舒服。
破旧的柴房内,饭菜全部洒落一地,昔日光鲜的外表已经不复从前,邋遢憔悴的样子若不是还有一股子傲气,思君压根就想不到这个人就是依雪。
“若我是你,就好好吃饭,留着一口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思君故意激她,以她的个性一定会振作起来,只等着反击的那一天。
依雪坐在草堆上,抬起头来,沾满灰尘的脸被散落的发丝遮挡,她抬手拨开那恼人的长发,怨恨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身影。
“阮思君,竟然是你。”
“不吃饱饭,怎么有力气骂人呢?”思君微笑地走上前,坦然面对她。
“阮思君,我杀了你!”依雪突然从地上起来,冲上来就双手掐住了思君的脖子,只可惜全身无力,思君稍微一挣扎就将她推了出去。
依雪好几天没有吃饭,软弱无力,面对憎恨的思君又没辙,只能握拳捶地面。
“现在还不吃饭吗?就算是你讨厌的人站在你面前,你现在都没有力气动我一根头发。”思君越发激怒她,走上前来蹲在依雪面前,看她这幅狼狈样,思君也感到难过。“我知道你饿了,特地做了一些饭菜送来给你。”思君不知什么时候带了一个食盒进来,依雪这才发现一旁的地上放着一个小食盒。
“你想耍什么诡计?”依雪咽了咽口水,嘴硬道。
“我若是想害你,今日就不会来了。”思君表面立场。
依雪并不是傻瓜,这几日她被关在柴房,除了每日送饭的人,基本没有人来看她,就算是以前的心腹也一个个对她避而远之,这才知道人情冷暖。
连朝夕相对的枕边人都不愿意见到她,她又何必在这里垂死挣扎?思君说得对,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反击。
想到这些,她拿起食盒,着急地打开,将离开的烧鸡拿起来就啃。
看她这么狼吞虎咽,犹记得以前的依雪举止端庄,连吃饭都是小嘴微启,细细咀嚼。世事变迁,如果她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还会做那么多的错事吗?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无情,连一点情面都不留给我。”依雪边哭边咽下嘴里的食物,又继续吃着。
倒是可怜的女子,虽然她做错了,至少在此刻还是念着他,对他有情。
“雪姨,你想出去吗?”思君问。
依雪突然停下来,可怜地看着思君,曾经那么恨她,是她害她落得今日这番境地,却也只有她来看她关心她。或许,只有她能够帮助自己。
“我想出去,你能够帮我向老爷求情吗?我知道这件事令他脸面无光,只要他肯原谅我,我宁愿不要夫人的名分。”依雪乞求道。
出乎思君的意料,在她这么落魄的时候,她心里只想着他一个人。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思君愿意一试,思君点头道:“我可以帮你求情,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若是你将魅香丸的解药给我,我会尽全力让爹放你出来。”
依雪脸色微变,刚才还可怜的脸变得阴险狡诈,她开始大笑起来。“就算是我一辈子都关在这里,我也不会把解药交给你。”
“为什么你这么恨我,就算我不出现,明月一样会死,她得了顽疾,命不久矣,你不该将这一切的罪责都推脱到我的身上。”思君站起来,气恼地看着依雪。
依雪心里清楚,都是病魔夺走了明月的生命,是她一厢情愿地想要一个寄托,让她不相信老天的残忍,所以她想找到一个让她恨的理由,但是,她恨了这么久,岂能说不恨就不恨了?
“若是你不出现,月儿或许会死得开心一点,你知道吗?她死的那一晚,正是你和冥夜的新婚夜,这不公平。”依雪抓狂地道。
“新婚夜!”思君念着这三个字,新婚夜,人生最美丽的夜晚,却一个人独守空房,这种寂寞凄冷,又有谁能了解?“你知道吗?当我知道那晚冥夜丢下我去陪明月的时候,我很羡慕她,在她最失意最难过的夜晚,最爱的人却陪在她身边,至少在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带着笑离开的,她没有遗憾,她很幸福。”
依雪难过地哭泣,她想到最后将明月入棺的时候,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也许,她说得对。
就算是再怨再恨,当希望落空的时候,守在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就不会是痛苦的。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什么力气去恨一个和自己根本就不相干的人?
“你知道,我出身青楼,在我们被卖进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辈子都无法成为一个正常的女人,没法拥有寻常女子能生儿育女的那种幸福了。姐妹们只知道魅香能够取悦男人,却不知道这会导致不孕,我跟随老爷多年,刚开始我以为是老爷年老的问题,所以我才会和阿福偷情,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曾经的希望也渐渐落空,我才不得不相信,魅香丸根本无药可解,你这辈子注定会和我一样,永远都不能怀孕。”
依雪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没有怨念,反而很平静。
思君突然很理解依雪此刻的心情,她终于诚实面对自己的心,这几日,她反思过,就算她有错也是情有可原,有谁会了解一个女人在得知自己不孕后的的无助?她红杏出墙,并非偷欢,而是在备受打击的时候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她的错是值得原谅的,相反,她需要的是关切,而不是现在如犯人一样被关起来。
可是依雪的话,让思君的脸色越发苍白,这种时候依雪没有必要骗她。她半信半疑,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她多么希望听到的这个消息是假的,至少她还会抱着希望,等着陈大夫研制解药,等着实现做母亲的心愿,等着……
这一切难道都没办法实现了吗?
离开柴房的时候不觉已经天黑,思君已经失去了知觉,夜晚的寒风是那么凉,她的心也像落在了冰天雪地里,刺骨的寒,袭遍全身。
好冷,冷得让她全身发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思君的脑海中还回荡着依雪说的那些话,就像一个魔咒般让她感到天旋地转,心里好难受。
浑浑噩噩回到东苑,院中没有丫鬟,奇怪现在已经那么晚了吗?看了看天色,这才反应过来,她记得去柴房的时候还是白天,怎么突然就天黑了?
其实,是因为冬日的天色很快便暗下来,思君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想着待会他要回来了见她不在房间又要担心了,想到这里,思君赶紧推开房门想去点灯。
“啊……”一声惊呼,打破了寂静的黑夜,思君刚一进门,就被一双手从身后抱住,然后门也顺势被那个身影关上。“唔……”唇齿间不清晰的呢喃在黑暗中清晰可听,然后思君只觉身子离地,被一个怀抱紧抱着,那双强有力的手将她抱起,走到床边,然后,她被放在床上,身子也受到压迫,无路可逃。
“冥夜。”思君两手放在江冥夜的胸前,抵触着他的攻势。
“怎么了?”江冥夜察觉到她的异样。
“魅香丸根本无药可解,你这辈子注定会和我一样,永远都不能怀孕。”此时,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越发清晰,让她不得不清楚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不孕,这辈子都是。
“君君?”江冥夜呼唤着她的名字,从回来就发现她不在房里,问过下人也不知道,当他正要出门去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回来,所以他才叫丫鬟们退下,熄了灯,在房间里面等她。
思君反应过来,看着身上的人,理智与沉迷在做着思想斗争。
“我……唔。”不等思君说话,江冥夜再次俯下身,含住她的唇,将她的话吞没在唇齿间,化作一番缠绵。
“不许胡思乱想,专心点!”江冥夜抽空说着,继续吻她的唇。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他还在抱着希望,只等着陈大夫研制解药,可是,陈大夫难道就不知道魅香丸无药可解吗?难道他知道无药可解,根本就是编下了谎话骗她安慰她?
思君越想越伤心,扭动着身体开始抵抗,如果他什么都知道,那现在在干什么?她失去了生育能力,这样一具残缺的身体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他的温柔对待,只会让她越来越讨厌自己。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思君用力推他,将陷在情、欲中的江冥夜推离开自己的身体。
江冥夜不解地看着思君从床上做起来,问道:“君君,为什么?”难道他哪里做得不够好?
“冥夜,你清醒一点,你不用再瞒着我了,我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我无法为你生儿育女,你爱我什么?你在留恋我什么?”思君对着江冥夜一顿怒吼,前所未有的觉得想要远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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