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李青州他妈伤害了你，那我就动她最在意的人。女人么，最在意的无非男人孩子。李青州因为手术失误已经停职，没什么好动的，那我就动她男人。只有把她打服打怕，她才会对你心生畏惧，不敢再来招惹你。”

他语调平平，仿佛说起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意平淡。

我喉头发哽，想到李青州的话。

“沈同志，请你背后的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吧。我妈带人打你是她不对，我没守住嘴透露了你的名字是我的错。你想在我们身上讨回来我们都认了，但我们的错误为什么要连累家人？”

“我爸兢兢业业干了小半辈子，到头来却被开除职务党籍，平白落了好大的笑话。”

李青州痛苦哀求的表情仿佛就在眼前。

我看向一脸无所谓的顾霆北。

他笑着向我邀功：“我为你出气了，你高兴吗？”

我冷冷地抽出自己的手，为李父鸣不平。

“一码归一码，李青州和他妈的确有错，可你为什么要连累无辜的人？顾霆北，你不能总仗着有顾家撑腰就去针对别人。你觉得自己只是动了动手指，却毁掉了另一个人的职业生涯！这样的好太沉重，我受不起。”

顾霆北敛去笑容，眼底积聚起风暴。

“我心疼你为你出气，你现在反而跑来指责我，说我仗势欺人？说什么你和李青州只是普通朋友，你现在又在干什么，心疼害你被打的罪魁祸首吗？”

28

我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和疲惫。

指了指门口：“夜深了，请你离开。”

顾霆北牢牢抓住我的手，眼里是化不开的郁色。

“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沈云舒，你把我当什么？从西北回来后我一直对你做小伏低、小心讨好。你上课没时间接安安，我去接；你没时间买菜做饭，我就学着做。里里外外，洗衣做饭带孩子，我哪样让你操过心？”

他忽然自嘲一笑。

“可我做了这么多，还是没让你对我改观。沈云舒，人都是会变的，你不能总用老眼光看我。”

我冷着脸道：“这些都是你自己要做的，我从来没有强求过。”

顾霆北气到极致连连点头，眼尾猩红。

“好好好，是我不要脸，是我强求。沈云舒，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前世偏心秦依依践踏了你的爱，恨我先救周阳害死安安，恨我让你心灰意冷远走他乡死在地震里。既然你恨我，就亲手来报仇吧！”

手里蓦地被塞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

我定睛一看，是桌上的水果刀。

顾霆北脱了外套，握住我的手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

“来，往这里刺，只要你用尽全力，我必死无疑。”

我被吓坏了，努力抽出自己的手。

他手上力道加重，带着我的手向他逼近。

“来啊，沈云舒，你不是恨我吗？刺进来，为前世的你和安安报仇！”

“顾霆北你疯了！”

锋利的刀尖穿过布料，刺破血肉。

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衬衫。

耳边一阵嗡鸣。

我呆站在原地，忘了动作。

不，顾霆北不能死！

我跌跌撞撞地去卧室衣柜里翻出来一条新毛巾递给顾霆北。

顾霆北靠着桌边，看起来很虚弱。

他不接毛巾，惨笑着说：“你恨我为什么要给我止血？让我血尽而亡好了。”

我被他这副看淡生死的样子吓得心头猛跳。

强势地把毛巾放在他的伤口处。

“是，我恨你。但死亡并不是最好的赎罪方式，活着才能做更多事。在我原谅你以前，你不许死，听见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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