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她回来了
温怀若从礼部回到驸马府的时候,烟洛正在等他一起用晚膳。席间,温怀往烟洛碗里夹菜,她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要知道,平日里温怀若只要一往烟洛碗里夹菜,她就高兴得像是得到糖果的小朋友一样。夜里同寝共眠,温怀若很早便进入了梦乡,烟洛却辗转反侧,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翌日,温怀若特意没去礼部,而是待在府中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公主这样魂不守舍。烟洛拿着水瓢在花园里浇花,温怀若静静得站在一旁看她,只见她哪里是在浇花,分明就是在浇地嘛!
经过两年来的相处,温怀若已经深知烟洛的性格,也明白倘若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本不打算多做过问的,但是瞧见公主此时这番模样,温怀若只觉心疼不已。
“驸马,听说您找我。”烟洛的贴身侍婢紫云敲开书房的门,低声问道。刚才路过前厅的时候,听到管家说驸马找她,紫云当时还在诧异,来到驸马府已有两年光景了,驸马从未单独找过她,今儿这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驸马在大家的眼里一直都是有些神秘的,尤其是关于驸马的来历和身世,几乎没有一个人说的出来。先前她和紫若还为驸马拒绝了公主而对他心存怨责呢,可是自从皇上亲自赐婚之后,驸马一直对公主细心呵护,疼爱有加,真是让她和紫若打心眼儿里高兴。
“昨日你可还记得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吗?公主可曾遇见过什么人,亦或是去过什么地方?”温怀若仔细得问道,生怕遗漏了什么似得。
“回驸马,昨儿上午的时候好像是有个女子在后门烧纸钱,对了,公主刚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个小女孩儿,公主特别喜欢她,就把她领进府里玩儿了。”紫云细想之后,又道:“大概未时三刻的样子,公主突然带着十几个护院往城南方向而去。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两名女子,还有早上遇见的那个小女孩儿。”
紫云走后,温怀若又将她刚刚所说的内容仔细回想了一遍。有人在驸马府后门烧纸钱,会是谁呢?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如今的驸马府不正是从前的相府吗?那个女子会是相府的什么人呢?那个小女孩儿又是从哪儿来的呢?若单单只是普通人,公主又为何会一整夜心思不宁呢?
夜里临睡之时,温怀若还拿着一本周易坐在床头不肯放下,烟洛连叫了他四五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其实并不是他没有听见,而是他假装自己听不见罢了。烟洛从未见过这样的温怀若,好奇得凑到他的跟前,这才发现他哪里是在看书,分明就是对着书本在发呆嘛!书拿反了他竟然都没有发现。
“相公,你有心事,为何不肯对我说呢?看见你这个样子,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烟洛抢过他手中拿反了的周易,别开脸去假装不愿理他。
温怀若掰过她的身子,将她双手反裹在手心里,用同样的语气关切得说道:“同样的道理,为何你却不懂呢?”公主叫他的时候,他故意装作没听见,公主凑过来的时候,他又刻意将书反拿在手里,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公主的注意,主动与他交谈。
“相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想到凌姐姐临走前对她的嘱托还有交待,烟洛便打定主意装傻到底,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关于这件事的半个字。
“公主不必再隐瞒了,紫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温怀若故作镇定得说完,正要去熄灭蜡烛,刚迈出两步却不禁怔在了原地。回过头时,烟洛竟抱着被子小声抽泣起来。
温怀若一时愣在那里,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见公主伤心不已,温怀若正要告诉她紫云其实什么也没说的时候,烟洛用手抹着眼泪,下了床来到他的面前,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道:“我答应过凌姐姐不说的,现在她一定恨死我了。”
温怀若轻轻拍打着公主背心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他不确定公主口中提到的和他此刻所想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公主从昨日开始发生的所有变化一定是因为见了什么人的缘故。洛城姓凌的人家本就不多,又逢昨日有人在驸马府后门烧纸钱,若说一切只是单纯的巧合,未免太过牵强了些。
“没事的,有什么话慢慢说,我是你相公,难道连我你也信不过吗?”温怀若将烟洛扶到床边坐下,又为她倒了一杯茶水,坐在烟洛身旁安慰她道。
烟洛止住哭泣,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了一边的小几上,眼圈微红道:“她回来了。”
温怀若听得有些糊涂了,不禁出声问道:“哪个她?是公主以前认识的人吗?”说完,他立刻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些白痴,公主自幼长在深宫里,能见到外人的机会本就不多,又怎会认识外面的人呢!
烟洛心中反复挣扎着,不知到底该不该让驸马知道这件事。温怀若从未见过公主为了什么事情显得如此矛盾过,不禁有些后悔和她提起了这件事。见他起身欲往别处走去,烟洛一咬牙,大声说道:“是以前相府的千金,就是父皇派你送去和亲的那个姐姐。”
“你确定,真的没有认错吗?”温怀若激动地反问烟洛道,一别四年,本以为今生再无相见的机会,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
“要不是我带人去追她们,她又哪里肯来见我。虽然我和凌姐姐已经有四年未曾见过面了,可是也不至于会把人给认错了。”烟洛顿时觉得有些委屈,驸马这话是在怀疑她吗?
朝霞满天,晨光在一声声响亮的鸡啼声中悄然而至。颜笑最先睁开眼睛来,看到身旁正睡得无比恬静的两个人,不禁玩心大起。月河睡得正香,忽觉鼻头痒痒的,好像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正爬到了自己的鼻子上,轻轻蠕动着。月河一向最怕这种丁点儿大的软体动物,大叫着从床上跳到了地面。
凌韵睡得极浅,早在颜笑刚刚从她身上蹑手蹑脚地爬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看着月河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淡淡的失落和惆怅。这孩子终是有些怕她的,就连捉弄人时,第一个想到的也不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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