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陆沉】迷夜醉兔
一
信息刚发过去也就过了三秒钟，陆沉面前的大门就刷地一下打开。
“陆总过年好！”
双手都占着的陆沉陡然被你一把抱住，腾不出手回抱你一下，只能低下头轻轻蹭蹭你的发顶。
你放下勾着陆沉脖颈的臂膀还他自由，他却被封印一般站在原地不动了。
你抬头看他，才注意到刚从外面回来的他眼镜上满是雾气。
“噗哈哈哈……”
你笑得不太厚道，陆沉觉得该给你一点小教训。他摘下眼镜揽近你，凉凉的唇贴了下你的额头又迅速戴回眼镜。
“嘶……”
这一下冻挨得怪刺激的，你捂着额头委委屈屈，陆沉笑着抬手，将提着的蛋糕盒交给你。
是你特别喜欢的那家草莓蛋糕。
“他家过年还开门吗？”
方才的小插曲被你丢在脑后，你捧着盒子又惊又喜。
当然不开门。就算开门，他逃席过来的时间也早过了营业时间。
因为经常帮你买这款蛋糕，陆沉获得了店主的联系方式，他试着问了店主今天能不能帮他做两份蛋糕。对这位常客印象很好的店主见家里还有材料便应允了。
来你家之前陆沉去店主家楼下自提蛋糕，店主随便裹了件外套下楼，和陆沉简单寒暄几句便回家。
车子发动前，陆沉抬眸望向这栋楼，家家户户阳台挂着彩灯，屋里透出暖光。让他心生向往，又笑自己心急——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你怎么啦？还是看不清吗？”
你凑过去仔细观察陆沉的镜片，上面已经没有雾了啊。
“没事，蛋糕店的店主真是位好人。”
你的声音把陆沉从回忆中领出来，他脱下外套松开领口纽扣放松一会儿，你选了他喜欢的咖啡豆去厨房煮咖啡。
二
你端了咖啡送到餐桌，陆沉拉开餐椅引你入座，一副绅士做派。
“今天的聚会那么快就散会了吗？”
和陆沉面对面坐下享用蛋糕时，你才意识到他到你家的时间比你预想中早多了。
“我猜还没有，我逃席了。”
陆沉轻描淡写。
“没关系吗？”
听他这回答，你叉子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我有分寸，”小姑娘为他担心，陆沉勾起嘴角，“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这样逃席了。”
“既然是惯犯的话，我就放心了。”
你开始认真享用眼前美味，这次也与惯常喜欢的吃法无异——先叉起顶端的水嫩草莓送入口中，让明快的酸甜滋味唤醒味蕾，再享受鲜奶油和果酱夹心合奏的交响乐。
咀嚼着草莓的你不由自主绽放笑颜，陆沉看在眼中，不曾想过自己居然会羡慕一颗草莓。
羡慕它能为你带来纯粹的笑容，也羡慕它能被你的唇齿温柔拨弄。
不知道再晚一点，自己能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呢？
三
吃过蛋糕你去洗漱，陆沉摆弄着刚刚带来的红酒又陷入回忆。
劳动创造价值，人还在会场的陆沉端详着这瓶不是味道最醇厚却是果香最活泼的红酒时想到了这句话。
拜他那个不安分的叔叔所赐，陆沉明明早就和你约好，还得先来应付这种无意义的聚会。
这些到场嘉宾家里一定没有在等他们的小姑娘，陆沉难得刻薄地想。
他看看时间，对附耳过来的周严交代了几句，而后自然而然离开会场。而那瓶酒作为他今晚正当的劳动所得出现在你家茶几上——反正今晚的酒水也是陆氏提供的。
陆沉算了下时间觉得来得及，拿着红酒借用了你的厨房。
泡了个舒服澡的你从浴室出来就闻到扑鼻果香酒香，摘着围裙的陆沉面前摆着两杯飘着香料冒着热气的红酒。
“好香！但我刚刚刷过牙了……”
谁能拒绝沐浴过后的甜甜热饮呢？再刷一次牙也无所谓吧。
“我想，这酒值得你之后再刷一次牙。”
陆沉这句话成功说服了本就意志薄弱的你，你笑着举起一边杯子和他干杯。
“我还想再说一次，陆沉，过年好。”
“嗯，过年好。”
热气氤氲之下，眼前陆沉那双深沉的红色眼睛看上去卸去几分凌厉。望着他出神的你突然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喝吗？”
品尝红酒的陆沉举杯动作优雅，却让你无端联想到危险的吸血鬼伯爵。
四
该说意识到危险时危险往往已经降临吗？
你握着那杯酒不喝也不说话，陆沉觉得自己精心制作的料理不该放凉，好心出手为你渡酒。
他渡得很急，你咽得仓皇。半截又像后悔了似的掠夺你口中残余酒液。陆沉冰凉的镜片贴上你的脸，你下意识叫出声，深红色汁液不小心从嘴角流出，像涂出界的口红，带着点叛逆与失控，刺激着他的视觉又被他吮净。
你酒量一向不好，即使是热过散了些酒气的红酒，喝得这么快也要迷糊会儿。天旋地转间便被陆沉放倒在床上。
醉兔。
看着脸色和此刻窗外夜空一样迷醉的你，陆沉脑中浮现出这两个字。
陆沉觉得醉兔有两种含义。
一种是喝醉的兔子，另一种则是像醉蟹那样，作为食材经由酒渍腌制，等着被人拆吃入腹的——虽然这两种对他来说是殊途同归就是了。
缓过些神的你想拿床头柜的水杯喝些水压一压酒劲，错拿成差不多位置的石榴香薰蜡烛，陆沉赶紧从你手中拿回蜡烛杯，庆幸里面的蜡烛早已熄灭。
杯子里的蜡烛是干涸的深色，气味若有似无，像醒酒之前的那一点点淡薄的迷醉，但陆沉知道，至少今晚他不会让你醒来。
陆沉放下蜡烛拿起杯子，先喂了你一些水，毕竟一会儿可能就没有这样的余裕了。
五
你最近似乎很喜欢用石榴味的护理产品，陆沉想。
被抚摸过得肌肤有些发热，你身上的石榴味浴后乳气味也变得更酽。
陆沉觉得石榴与你很相配，因为他心中的你也是这样，美丽，脆弱也多汁。
气氛正好的时候，陆沉的电话响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忘记关机。
既然周严没来报信，那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放下手机时，陆沉想起自己等了你一晚上的信息。
原本说好除夕一起过的，你却出于担心打扰到他正事的考虑，一个电话不打，一条信息不催。如果不是开门时见你迫不及待地扑过来，他也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在等他。
虽然长大的过程势必伴随着懂事，但懂事太过的人往往活得很累，陆沉还是希望自己的小姑娘可以永葆童心，活得轻松恣意。
他不需要你这样成熟体贴，因此你明明已经很多汁了，他却不急于让两个人得到满足就是他认为的合理惩戒。
“那里没有酒……”
但撩拨是不可能停下的。白玉般的小兔子被他极富耐心地一寸寸吞食，你的记忆却仿佛还停在他喂你酒还舔走唇边那点遗留时，出言提醒他。
“哦？那为什么这里比别处颜色红呢？”
即使你这会还未摆脱酒劲，也能从他低沉的声音中品出不对——他在说些坏话呢。
“不行……！”
你身染薄汗，语带委屈。他却故作不知这不行指的是不能说，还是不能做，因而一切如常继续。
理不清思维的你觉得再说下去也无法让他明白，摸索着抓过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有趣，兔子急了也咬人。
“不喜欢这只手吗？我以为它很懂你的喜好。”
这次你态度明显，他也表示理解。顺从你的心愿将手换成了其他……
六
结束过后的你半梦半醒，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不可言说的梦。
梦里的陆沉领带随着动作垂在你身上晃悠，你爱极他衣冠楚楚却情难自控的模样。
抱着你的陆沉心情稍微复杂些，像是愉悦中带着点如释重负。
他从前确实曾经逃席过，在认识你之前的很久之前。
小时候的他总把逃离想得太美好，这份期待值过高的想象与实际情况的落差令他失望。
今天的逃离像是顺势而为，结果却是出乎他意料外的美好。
幸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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