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遇敌
经晓白一问,那卫云就笑回道:“有些话,我们做属下的本不该说的,但为三爷好,少不得要说出来,让三爷斟酌斟酌。我们都知道三爷与仙子的情分,多少年了,最是亲密无间的,然而说句心里话,她的事,三爷以后还是少管吧。只为了一个仙子,误了我们多少的事,便如上次在朱仙战场上本就应该擒住宝雕宫一干大员的,就是因为三爷心软,经不起仙子一句话,一时竟把人都给放了,回去还受了门主一场盛怒,吵吵嚷嚷又要驱逐我们出门呢。多亏当时二爷在一旁劝话,才把门主的火气消减下来,然而毕竟还是受了重罚。三爷你也总该长长记性,即便再为一个人好,也没有这样的,总要有个度才是,毕竟还是敌我两边。”
晓白哪听得进去这话?听他说完,也不答应,白了那卫云一眼,就要起身。这里沈玉南见状,也忙上前笑劝道:“依属下看,他卫云的话也都在理,三爷好歹也听一句。属下这次放仙子进境已经是违背门规了,然而为了三爷,这也还罢了,此时三爷却又要派人保护仙子,可是过了火了。本门与她宝雕宫毕竟是敌对的,哪有我们玄影军维护银甲兵的道理?此事若又被门主知道,可不又惹一场气受?三爷好歹听一次劝,丢开手吧!”
晓白一听,他二人都来劝话,这等事却是不常有的,一时就立了身,把那四使扫视一眼,不觉笑道:“今日是怎了?一时都有这么多话要说,我刚才好歹只说了一句,你们却有这么多句等着!”又转身向那夏侯均、朱信凭二人道:“罢了,罢了!他们两个都说完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也都说出来,我正要好好听听你们的牢骚。”
夏侯均闻说,便就笑道:“他们两个不会说话,三爷也莫生他们的气。然而细细想来,他们说来说去,也都是为了我们好。怎么说呢,从当年远走月亮城到现在,几年下来了,三爷和门主兄弟之间着实生分了不少,但凡遇事,都要争执一番,这在以前哪有过?从头算来,这等情状,可不都是因为这仙子而起?想兄弟之间,手足情深呢,何必又为了一个外人闹成这样?所以还是劝三爷把那仙子的事少管一些吧!我们的意思,倒也不是让三爷与她断了,想多年的情意总也不能不顾,只是总要有个度不是?毕竟还要分出个敌我来!”
此话一出,还是与前面那两个人说的是一个意思,要晓白与碧月两个疏远一些。晓白最不能听这种话,就把脸一拉,直勾勾望了那夏侯均半晌,倒把人家看的心惊,默默地禁了口,退回去了。
晓白情知事态不妙,知道是他四个早就串通好的,一起来劝说,不禁恨恨道:“好你们四个!这时候倒是一条心了,转而针对起我来!这种事情可不常见,可要好好斟酌斟酌!——看看剩下这个怎么说。”转而望那朱信凭,信凭都看的明白,知道他们这位三爷未必能把属下的话听到心里去。他就笑道:“依属下看来,他们三个所说,不是为了三爷,倒是为了他们自己呢!”
这话一出,可把那沈玉南、卫云、夏侯均三人气的咬牙跺脚,给他杀鸡抹脖子使眼色,意思不让他乱说。晓白一听,却眼前一亮:“可算找到个同心的人物!”,喝退那三个,笑问这一个道:“你说,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信凭笑道:“不瞒三爷说,他们三个刚才口口声声说是为三爷好,心里可都是为自家着想呢!何也?想三爷与我们四个名为主仆,实则如亲兄弟一般,不分彼此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三爷好了,我们自然都好;三爷不好,我们想要安生也难!这几年下来,三爷与门里闹得越发生分了,三爷倒是不觉得什么,总归与门主和二爷都是自己兄弟,能有什么?然而,可把我们属下人害苦了呢,平日里我们在门里走动,不但门主、二爷不正眼相看,就连那看门打扫的伙计,一见我们玄影军的装束,鼻子都翘的老高,眼翻得刷白,脚都踩到我们脸上去了呢,把我们四个郁闷的跟什么似的!平日里都不好意思出门,出门必受人奚落。三爷你说说,人家别的奴才因了主子而脸上荣光,我们却因了三爷惹了满身的晦气,何苦来!万望三爷可怜我们做属下的则个,该放的就放,该不管的就不管,好好地为本门效力,多好的事呢!”
这一番话下来,可都说到那另外三个人的心里去了,一时间都忍俊不禁,看晓白的脸色。晓白本想他为自己说话,没想到绕了一大圈,还是与那三个人是一气的,落寞的跟什么似的。这时候怒不是,笑也不是,到头不自在起来。半晌方才一叹,则声道:“罢了,罢了!我也知道你们的苦,只是也为我想一想,有些事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的,多少年了,我想放便能放了么?总不能见师妹她身处险境而不管!你们也都明白我的心思,倒也不必多说的……”说到这里,老大愁苦上来。
那玄影四使可都是忠心之辈,与晓白称兄道弟的,口上虽是劝他,然而心里都向着他。虽然心里有怨言,然而此时见他为难的不行,也都不再计较,反而都上前笑道:“三爷也不必为难,我们也都是说说而已,三爷能依就依,不依也就罢了!再者,我们岂是没有良心的,当年仙子待我们不薄,现在总不能让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占了她便宜去,——凡事惟三爷之命是从罢了。”商议已定,仍然是留了夏侯均并卫云二人在云州,看视碧月,他关晓白却自己带着朱信凭、沈玉南二人并一干玄影军朝北方京城来。
话分两头。却说那碧月既入了云州地面,紧赶快行,过了数十里路程,却见前面一座青山,山体不大,但壁立亭亭,削岩直上,直插云峰,险峻异常。再看时,前面山口处红旗隐隐,人喊马嘶,早列出一彪军马来。碧月见了,暗道:“好你个云州,可是乱贼无数呢,看又是谁来拦我路!”赶马快行,一直冲到对面那军的面前,方才勒住马,约住众军。
看那对面军众时,盔甲齐整,刀剑峥嵘,阵势方严,兵士个个手握刀兵,挡住去路。为首的两人却都是白衣装扮,各提一口宝剑,眉眼之间也大有风采。碧月看了,却不知何人,暗道:“可是奇了,我只当一干山贼拦路,原来却不是的,想他山贼中能有此等人物么?”
那对面两人也细细将碧月打量一番,稽首笑道:“敢问这位便是宝雕宫碧月仙子了?”碧月身傍吕杰问道:“你是何人,拦我家仙子去路又是何意?”那人一听,便知是了。且屈身向前一拜,道:“小人铁木派大弟子侯千敬,奉家师之命,与师弟武宗元在此迎接仙子大驾。”
原来这铁木派在云州也是根基已深的,若细细算来,此派渊源要比那三绝、宝雕两派还要久远。且又崇侠尚义,锄强扶弱,算来也是武林上的正宗。此派在本朝建立之初,也曾煊赫一时,江湖上无人能够匹敌。然而后来那三绝、宝雕两派兴起,这铁木派便就衰落下去,然而势力仍不可小觑,在这云州也是称雄的角色。
那掌门铁千秋也曾经说过,他本是孤傲一世的,目中无人,我行我素,就连王法也不放在眼里。当时大闹京城,轻而易举救下一干囚犯,他却带了众弟子取道回府。明知身后有追兵,他也不急,只大摇大摆的赶路,道是:“莫管来人是谁,只等到了我云州便都一齐收拾了,免的误事。”后来又听闻后面追来的是碧月,那老儿便不乐意,只道是:“宝雕宫敢是无人了,如何只让一个女娃娃办这等差事?可不是小瞧了我铁某人了!罢了,我怎好以老欺小,只让两个徒儿会会她便是了,让她知道厉害,也好回去。”因此不放在心上,只让这侯千敬与武宗元两人来迎敌。
这时的碧月却也未曾想到这些,一听他侯千敬答话,彬彬有礼,好一个书生样子。又听他不说在此拦路,却说是奉了家师之命前来迎接的,便就冷笑道:“令师倒是好生神算!他本是知道小女子要来的么?却让你等在此相候。有礼的很呢!”
那千敬笑道:“家师早就闻得仙子自京城一路到此,旅途劳苦,实为不易。如今已进云州地面,入我派地界,却也是有朋远来,无论如何当尽地主之谊的,因此特派我师兄弟二人于此相迎,听候差遣。”
此话说来倒也恭敬,别看他们此时衣冠楚楚,宛然大派子弟,然而先些时候却也是这帮人马,大闹过京城的,此时越是有礼,却越是勾上人的气来。
那一旁的白茂先时本有败阵之耻,更兼沿途中被那马、关二人取笑不断,胸中怒气非同一般,当下未等他侯千敬把话说完,便就大喝一声道:“你这白面小子却也少说废话!那铁老头子差你等来这里是何意图,还不快快说来,何必只在这里绕圈子!他铁千秋大闹京城可是死罪,此时龟缩在一边不出来,却要让你们两个小辈来送死么?休要罗唣,只唤那铁老头答话!”
此话一出,却也早恼起对面一人来,你见他剑眉一横,手中长剑铿地一提,飞开虎步便要上前拼杀。你道此人是谁?正是那铁木派三大弟子之一的武宗元,此人性最急躁,一听这里白茂出言不逊,侮辱他师父,他就不依,便要上前赌斗去。
那侯千敬忙一把拦住,向那白茂笑道:“将军莫要大话伤人,想我家师却是有正事要做的,哪有心思理会一干不懂规矩的俗人?将军若要答话,找我师兄弟二人便是了,何必又劳我师父他老人家出面?”
白茂听他说话侮辱,怎能容他?喝一声:“我把你个没教养的狂徒,怎就说出这等话来!可把本将军看作什么人了!休要张狂,看我活剥了你们的皮!不要慌,看我刀来!”挥刀便向前冲杀。
对面武宗元却也不示弱,不待他把话说完,早大喝一声:“好猖狂小儿,口出狂言,来到我云州还要撒野么!”足下一点,奋力一跃,手中长剑一挥,直削那白茂颈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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