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很快，伙计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里面放着两种纸。

掌柜满脸堆笑地介绍说：“员外，这丝绸纸是我们早年间卖的，这云绸纸是最近改良过的，纸质细腻光滑，最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的。”

掌柜的这些夸赞的话，都是和一个同行学的，那同行最近新开了一间铺面，口中都是些新奇的词儿，惹得很多客官去凑热闹。

青豹摸了摸那纸，露出感兴趣的样子，他问：“这纸张可时兴？京城之中可有什么达官贵人在用？给我拿好的，我虽是个商人，但吃的用的都不比那些当官的差！”

掌柜的连连点头，他也时常遇到一些因为自己的身份是商人，比官员低上一等，而心中有些自卑的，这样的人，只要他捧着，往往能卖出更多的银两。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他说：“员外，不瞒你说，这京城之中，如今谁最得盛宠啊？”

青豹想了想，随后问：“谁啊？京城里头的大官可多了去了……”

掌柜的说：“那自然是褚家，褚大人如今可是礼部尚书，褚大人的妹妹在宫里当宠妃，褚大人的女儿是郡主，皇上还特意赐婚给了小侯爷，这是圣眷正浓啊！”

“这褚大人府上用的就是我们文澜四宝的纸张和墨水。”

掌柜的拉着青豹的手，笑的十分的亲切：“当今朝中的大官儿，褚家可是一直在我们这里买的！员外，和宠臣用同一种墨，同一种纸，不也很是赶时兴嘛！”

“说不准，还能借一借势运呢！”

说着，掌柜的又拿过来一个砚台和一瓶墨水，他说：“员外，不瞒您说，这含有金箔的墨，只有我们这里在卖，我们每个月都要往褚府送货的。”

青豹怀疑地看着掌柜的：“掌柜的莫不是看我们是外乡来的，在诓骗我们？”

“我是有钱，但不是傻子！成婚要邀请十里八乡的亲戚朋友，需要大量的请柬，你可不要唬我，让我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

“哎呦，怎么会呢？”

掌柜的迅速在脑海中算了算这次若是能成，能赚多少银子，他咬咬牙：“去把账本拿过来！”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眼前的这个员外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拿下这笔大单子。

伙计的犹豫了一下，这记录着官员名字的账本可是不好给旁人看的。

掌柜的瞪了那伙计一眼，示意他别磨磨蹭蹭的赶紧去，这京城达官贵人好些来买东西都是不给钱只报名字的，给银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难不成，所有的好处都让那些当官的给拿去了，自己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见掌柜的坚持，伙计只好去开锁，从柜子里把账本拿了出来递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翻开账本，翻到中间的一页给青豹看：“员外您看看，这是从前几年开始，褚大人可都是在小的这里买笔墨纸砚的。”

青豹拿过账本凑近看了看，从上面的墨迹和纸张做旧的程度来看，的确是旧账本。

他说：“褚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褚大人又怎么会亲自过来买？你一个平头百姓，又怎么会认识那么大的官儿？”

掌柜的见青豹还是有所疑虑，这到手的鸭子可不能就这么飞了。

他一咬牙一跺脚从柜子里翻找出来一个银锭子：“员外，这可是褚府的官银！这回员外总该信了吧……”

话还没说完，青豹和云生对视了一眼，云生一把抢过那账本和银子，将掌柜的反手绑住。

店铺的伙计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招呼出来几个打手。

青豹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令牌：“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退后！你家掌柜的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

三日后，崔怀瑾和萧和清已经将案子查的差不多了。

将所有的证据都呈到了北冥帝的面前。

朝堂上，崔怀瑾说：“皇上，江家通敌叛国一案疑点重重，臣等查清楚了，这通敌叛国的书信和军事布防图都是他人伪造，并不是江显所书所画。”

“皇上请看，这书信和图画是江显就任鸿胪寺少卿是所做，可笔锋笔势都和江显在鸿胪寺的日志不同，而且，所用纸张极为奢靡，并不是江家常用的纸张。”

北冥帝皱了皱眉头：“那是，何人所作啊？”

萧和清说：“把人证带上来！”

“皇上，这丝绸纸和带着金箔的墨水，都是褚家在文澜四宝买的，这是账本和褚府的官银。”

褚闵勇见这话头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心中暗叫不好。

他忙向站在门口的一个守门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茗萍宫给萍妃报信，让她想办法来救褚家。

“而且，上次在宫宴，褚相远当众展示了他能模仿江显刚入仕途时的笔迹。褚家如今住的宅子就是江家的。”

褚闵勇上去就要撕烂萧和清的嘴：“你血口喷人！这些证据都站不住脚！”

裴景诏冷哼一声：“那若是还有人证呢？”

他一招手，立刻有太监带着一个身穿锦服的人走了上来。

褚家二房褚泽涛跪在地上，神情痛苦又悲戚：“皇上，臣是褚家二房的人，是褚闵勇的弟弟褚泽涛。”

“前几日，我亲耳听嫂嫂赵氏说是她把这些书信和布防图、堪舆图放进江家书房的，说不管是发现了哪一个都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褚泽涛继续说：“嫂嫂还说，当年的事情做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无论宫里怎么查，就算是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到了一起都查不到她头上。”

北冥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朝堂上的官员也都是惊讶万分。

“臣在家中日夜难眠，辗转反侧，实在不忍看皇上和诸位再受家兄蒙骗，今日，不得已上了朝堂大义灭亲，当堂指证！”

说着，褚泽涛爬到了褚闵勇的身旁，拽着他的衣袍：“堂哥，不要再作孽了，束手就擒，承认一切，当堂认罪吧！”

褚闵勇一脚将褚泽涛踢开，怒骂道：“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看我不现在就打死你！”

褚闵勇挥着拳头朝着褚泽涛的脸挥了过去，裴景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你还想当着皇上的面行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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