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姜福禄,你个老东西,非要在宫宴上找不痛快?”

卫首辅恼怒非常,反正今日也不是为了饮宴来的,不怕扫兴。

卢御史站起身,板着脸道:“卫首辅,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刚刚歌舞之时,您嘲讽姜大人是饿死鬼投胎,您忘了?”

“皇上,臣也听见了。”

于祭酒站起身行礼,又添一把火。

卫首辅:“……”

这三个狗皮膏药是一伙的,就差同穿一条裤头了!

萧赦看够了热闹,和稀泥道:“卫首辅,今日宫宴,朕招待百官,吃食酒水管够。”

言外之意,卫首辅多管闲事。

这下,卫首辅更憋屈了。

“皇上,是臣会错意了。”

卫首辅鞠躬认错,不情不愿,反正过了今晚,大齐这天就变了,谁坐在那个位置还不一定。

口舌之争退让几步,没有什么损失。

卫首辅抚了抚胸口,暗暗安慰自己。

谁料,刚压下的火气,再次被姜福禄点燃,只听姜福禄又轻飘飘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卫首辅不愧是大齐第一重臣,这心胸非我等可比!”

“是啊,卫首辅勇于认错,难怪得到皇上重用。”

“卫首辅是百官楷模,我等自愧不如!”

卢御史和于祭酒跟着阴阳怪气,小团体再次空前团结。

卫首辅:“……”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决定闭嘴。

否则等不到大齐变天,他容易被气到一命呜呼。

到时候,这便宜卫家就占不到了。

等到酒过三巡,皇上和百官都有些微醺。

姜福禄自知酒量不行,水也没喝多少。

龙椅上,萧赦琢磨时辰差不多了,主动站起身揉揉额角道:“朕乏了,众位爱卿自便。”

萧赦还不等离开,殿门口响起一阵的响动声。

紧接着,黑压压的人群涌入大殿,御林军穿着盔甲,手中拿着弓箭,箭头对准了龙椅的方向。

“你们这是何意?”

萧赦冷眼打量,语调深沉。

“皇上,意思很明显,咱们只忠于太后。”

御林军首领阴狠一笑,随即吩咐道,“射箭!”

瞬间,大殿内鸦雀无声,接下来百官惊惶,却发现无处藏躲。

萧赦身边的护卫挡在身前,一行众人快速地退却。

卫首辅躲在桌案后,时刻注意皇上的反应。

见新皇毫无准备,卫首辅心中大定,等他环视一周示意御林军抓姜福禄一派,却发觉姜福禄不见了。

一同消失了好几位大人,皆为姜福禄的跟班。

“快,捉拿姜福禄等人!”

卫首辅不惜暴露,指名点姓。

而被卫首辅惦记的姜福禄和众位大人,已经上了马车。

京城内,御林军和城防军混战,乱成一团。

毫无预兆的乱了,内城百姓们四散奔逃,奔走相告。

路过姜府,姜福禄露出不舍的神色,而后对车夫李德道:“快一些,出城!”

趁着宣家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远离是非之地。

若没有料错,宣家的人会很快占领城门。

关闭城门后,困在京城里面孤立无援,任人宰杀。

“大哥,还是你英明,没想到太后竟然暗中谋划许久。”

卢御史和于祭酒心有余悸,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姜福禄早已安排好一切。

如果之前三兄弟没有抱团,卢家和于家忠于皇上,必将遭到宣太后清算,抄家都是轻的。

正月十五,元宵灯会。

城中的部分百姓还没有得到消息,正在拖家带口热热闹闹地赏灯。

李德熟悉路线,拿着令牌顺利出城门,前往姜福禄早已准备妥当的避难之所。

一行人跑的及时,宫内众官员就不好过了,所有官员和家眷都被捆起来,大殿上充斥着一股子尿骚味,也不晓得是谁被谋反的阵仗吓尿了。

宣太后带着宫女嬷嬷来到大殿,赶忙用熏过香的牌子掩住口鼻,而后把视线落在卫首辅身上,问道:“姜福禄呢?”

上位第一件事,抄家灭门。

姜福禄是个老油条墙头草,本不用死的太快,奈何太后厌恶姜家人,她就不信了,真惩治了还会再引来天罚?

谢昭的小把戏,只能瞒得了一时。

卫首辅摇摇头,失望地道:“臣也没看到。”

在御林军闯入射箭之时,姜福禄带人逃了!

卫首辅后知后觉,怀疑道:“难怪臣看姜福禄那老贼长胖了,原来是穿了铠甲!”

事实可见,姜福禄对于宣家的动作早有准备。

“太后,难道谢昭还有后手?”

卫首辅不怕姜福禄,怕的是谢昭。

萧赦派谢昭去北地,一去不回,是等着谢昭带人来救驾?

可惜谢昭人在北地边城,被战事拖住脚步,远水救不了近火。

“京城城门已经关闭,派人搜查,抓到姜家人一个不留!”

太后咬牙切齿,姜福禄是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只要在城里,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来!

哪怕是尸身,也得抽个几百鞭子解恨。

城外的马车上,姜福禄打了个喷嚏,喷了对面卢御史一脸唾沫星子。

卢御史一点不嫌弃,抹了一把脸问道:“大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能躲避到哪里?”

太后向来不达到目的不罢休,虽说逃出来了,卢御史也没有劫后余生之感,一颗心悬着。

一行人往江南逃亡,逃不出太后和宣家的眼线,若是往北地去,路途遥远。

姜福禄拍了拍卢御史的肩膀道:“卢老弟,为官二十年,你我应该过一段清闲的日子了。”

至少不用早朝,睡到自然醒。

眼看位置越来越偏,卢御史愁容满面地道:“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村里啊。”

躲在村里目标也很大,一般村中人口比较固定。

等姜福禄指挥李德把马车停在一处草稞子后,一行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是夜,荒郊野外,瘆得慌。

尤其是在卢御史看到墓碑上的牌位后,更是后退一步,忍不住哆嗦了。

“二弟,三弟,此处就是咱们的躲避之所,保准不会被察觉。”

姜福禄指着墓碑,面色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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