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带她走

　　阳春之夜，寒意未退，让人仍感觉阵阵冰凉。此时，月色渐浓，点点银光洒于湖面，泛着幽幽光圈，荡远却又迂回。

                  “小姐，夜深寒重，早些歇息罢。”小桃挑灯而来，见着妘儿仍在案前，不知所想何事，低眉对琴，更似是数着琴纹。这些时日，小姐心事重重，让人难以猜透。

                  “夜深了，楚公子怕是不会来了。”小桃无奈地叹着，也许，这是小姐失落的原因，但是她又不忍心见着小姐如此呆坐，夜不入寐，“听闻楚家已招了不少贤人能士，三日后启程入京。”

                  而后，小桃又唠叨了一堆，无非是关天楚莫之事，但最重要的一条，她想要传达给小姐的是：小姐不必为楚公子感到难过，兴许楚公子到京城落户后，会接小姐前去。虽说她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事实，只要能让小姐开心就好。

                  “好了，小桃，我知道。”妘儿心里颇感安慰，小桃在她身边侍候多年，甚为贴心，“替我把床榻铺好，与我一同睡吧。”

                  小桃一听，哼着小调跑了出去，妘儿的厢房不在船坊上，这儿不安全，清娘不允许，所以，大家都住在风月楼的后院。

                  看着小桃忙活的样子，妘儿直摇头，小桃还是这么活泼，幸好有小桃，她才不至于感觉过份孤独。她忆起清娘所言，一切自有天命，难道她们就不能奋起反抗吗？难道她们只能听天由命吗？她很想替自己争取一次，可以吗？

                  “妘儿——”忽闻一阵低唤，沉思的妘儿眉首初抬，但见楚冠之人立于不远处，正凝望着她，让她如身置梦中，这是真的么？

                  “楚莫？”妘儿不由得轻呐，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让楚莫听得心疼，他知道这些时日是冷落了她，可她知否，他一直在争取着与她同往京城之事。

                  楚莫见着那略显消瘦的人儿怔在原地，他也无法迈前一步，她的气息如此芬芳，让他未曾踏进来便可呼吸到，这是让他挂心的人儿，他忙碌多日，终偷得半时闲，只为前来看她。不知不觉间，脚步已往她移近，粉白黛黑，如此绝色哪！

                  “妘儿，可愿跟我一起离开？”楚莫话一出，不自觉地带着些颤抖，如同即将迎娶她的那般激动，他们要走在一起了。

                  一起离开？！

                  妘儿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仍是木讷地呆望着眼前人，他说的都是真话么？可这些天的冷落，又该如何解释？难道他想靠近便靠近，他想离开就离开么？她当自己是甚么人？

                  “妘儿，你不愿意么？”楚莫察觉到妘儿的脸色微怒，心中担忧起来，她这样的神色，他从未见过，她是在责怪他？

                  “楚公子，妘儿不过是一个烟花女子，怕是玷污了公子的名声。”妘儿悄然后退，不让楚莫靠近，“夜已深，公子还是请回吧。”压抑着心中的思念，她所言极轻，却也绝。

                  楚莫不敢相信，此言出自妘儿口中，她对自己的情意，他早了然，如今她却这般冷漠相待，到底为何？越是细想，他越是肯定，妘儿定是对自己多日不曾出现而不满，于是，他解释道：

                  “妘儿，这些天实在是无法抽身来看你，爹爹命我招贤纳士，好不容易才落实下来。再者，我已跟爹爹言明，将你迎过门，一同入京。”见着妘儿毫无反应，仍是冷眉相对，他心慌了，“妘儿，你可愿意与我长相厮守？”

                  再多的责怪早已让他此翻话所吹去，可妘儿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偏了脸，不看他，她恨自己的不争气，他只不过用三言两语就感动了自己，特别是听闻他说的长相厮守，这是她多么盼望之事！

                  “妘儿！”楚莫再也无法冷静，大步一迈，硬是将妘儿拥入怀，“你还不肯原谅我么？只要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原谅我——”意真语切，他抓过她的小手轻放在胸口之处，让她感受他的真心。

                  “男女授受不亲！”妘儿羞怒地嚷着，小手直往他胸膛推去，却是挣不开他的怀抱，秀眉一瞪，埋怨的目光甚是明显，可她不知如此，让楚莫心动不已，他闭了双眸，俯下头，吻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软玉般的触感，挑起他心中深藏的火焰，她竟可如此甜美，他早应该尝尝，即使不碰她身子，也可一解馋。舌尖轻撬，翻过那贝齿，汲取着她的甜——

                  酥软之感，在一瞬间将妘儿袭倒，身子柔柔地偎着他宽厚的胸膛，脑子一片混乱，她只觉得身子渐渐往下沉，唯他是浮木！半是羞半是涩地，她与他展开了追逐嬉戏，全然不知如此的回应，将他的火苗挥得更高！

                  直到妘儿快要窒息，楚莫才移了唇，滑过她的耳垂，哑声轻喃：“妘儿，你好甜。”他几乎要醉倒，特别是见着那一脸的桃红，更是恋恋不舍，心里升起一种虚荣，如此绝美的女子，是他所有。

                  “你轻薄妘儿……”似诉还泣，妘儿羞愧不已，只不过是一个吻，她已被他迷得芳心大乱，心里好不解气，垂眉低怨，不敢与其相对望。

                  “妘儿，这都怪你，是你太美……”楚莫难得调戏她，在她粉脸上轻啄了口，“妘儿，嫁给我，让我守护着你。”他很是动容，道着最真心之言，美人在怀，原来是这般美好，让他将近日的劳累都忘了去。

                  妘儿如同脚踏于云端，身子轻盈飘起，楚莫的一字一句，让她的心儿暖，昨日还在念叨他的薄情，今儿他便来求亲，这实在是大悲过后的大喜。满满的喜悦盛在心间，她无法言语，只是紧紧地依着他，因为他是她唯一的支柱。

                  “妘儿——”楚莫轻捧起她的脸儿，让她与自己对望着，这双清灵之眸直烙在心头，他将永生无法磨去，握紧她的手，是他此生最想做的事，“我爱你，妘儿。”

                  爱，那是多么温暖人心的字儿，妘儿再也无法隐藏心中的涌动，紧紧地回抱着他，只要在他身边，即使前面是火坑，她也无悔了。

                  这一次，她决定了，为自己的幸福而争取：“那你接我走吧，你把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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