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头羊部落

　　战争告一段落，但军营还不能撤，收复蛮荒还要继续进行。

乌珈的女儿乌蒙不能留在军营治病，要送去蛮荒的头羊部落，有利于养病。战争暂时停了，也不会有新的伤兵，苏凌雪和乌蒙一同前往。

叶锦禾这次倒没有缠着要和苏凌雪一起，反而留在了军营之中。傅南信赶她和苏凌雪一起都没赶走，她表示自己要为国家尽一份力，为国家的和平尽一份心。

傅南信没时间管她，便也就由着她了。

乌蒙到的第二日，便和苏凌雪一同前往头羊部落，护送他们的是头羊部落头领的儿子黑羊，他皮肤黝黑，长得黑瘦，一张脸只有巴掌大小，独独那双眼睛又透又亮，瞧着人的时候微微一笑，便露出洁白的牙齿。

去头羊部落的路上，黑羊一直和乌蒙说话。蛮荒在北蛮的边境，又被北蛮掌控长达二十年之久，蛮荒的人都会说北蛮语，黑羊和乌蒙沟通病无障碍，乌蒙时不时被黑羊逗笑。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远远的便能见到屋舍俨然，有牛羊成群。

黑羊不再和乌蒙说话，一双眼睛透亮，往前疾跑着冲进了部落之中。

还没到部落，苏凌雪便看见有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是个年岁有些大的婆婆，牙齿已经掉的差不多了，目光却很清亮，扫到他们之后，便阿巴阿巴的喊了两声，手上拉一下旁边的绳子，能听到部落之中传来了一阵叮当的铃声。

苏凌雪心中颇感惊讶，这怕是蛮荒部落之中独有的哨铃。

很快，黑羊便从部落之中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人。

其中一人年岁较大，须发皆白，背微微佝偻，手上拿着一个烟杆，吧嗒吧嗒的抽着。

黑羊兴奋的要开口，他抬了下烟杆，“我是头羊部落的首领，也是头羊部落的巫师，你们可以叫我麻叔。你们的屋子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和黑羊说。”

麻叔看着年纪大了，但说话条理清晰，一双眼睛也透着睿智的光芒，中气十足，身体健壮。

苏凌雪点头谢过，由麻叔领着进了部落。

头羊部落是离蛮荒城最近的部落，有一百多户人，都以放牧为生。越往部落深处走，便有更多的人围上来看稀奇，一双双眼睛都围观着苏凌雪几人。

苏凌雪有些不适应，但也能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含着善意。

分给苏凌雪的房子，在靠近部落最中间的位置，一共有四间房，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头羊部落的房子都是用石头搭建的，再由泥巴填补缝隙。屋檐之下，摞着柴禾，院子里的雪都扫的干干净净，显然是用心打扫过的。

这房子虽然只有四间，但她一路看过来，几乎是这部落之中最好的房子了，经过黑羊介绍，苏凌雪才知道是黑羊自家的房子让了出来，腾给她们住的。

苏凌雪郑重向麻叔道谢。

麻叔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你们守护了蛮荒，该我们感谢你。”

他一开口，剩下的村民纷纷都附和。他们的官话不标准，但每个人的谢意都是诚挚无比的。

苏凌雪来这里第一天，在漫天大雪之中，感受到了暖意。

晚上，头羊部落燃起了篝火，烤了一只肥羊，请了苏凌雪等人参与进来，头羊部落的人都围着火牵着手跳起了舞，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还有一群孩子围着篝火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流油的烤全羊，口水都快把火堆给浇灭了。

跳舞环节结束之后，麻叔站了起来。

“我说两句，今天是我们的贵客来了我们部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日后大家都要多帮助他们，都听清楚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看着麻叔，麻叔说完，他们的目光便亮晶晶的看向苏凌雪，无论老少。

这一双双眼睛，让苏凌雪想到了小狗，一时间心里都是软软的。

最先同苏凌雪说话的，是她旁边的一位大娘。大娘身材高大，腰比苏凌雪的两个都粗，脸上红扑扑的，长着斑。

“你也是巫师？”大娘的大虞官话有些别扭，显然不常说。

苏凌雪摇头，“我只是郎中。给人治病的。”

大娘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那里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们的巫师都是男的，也不给我们看那里，我听说鱼孚部落的人说，有人因为那里的病死了，我会不会也要死了？”

苏凌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那里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孔武有力的大娘，沉默了片刻，“应该不会，明天你来找我，我帮你看。”

大娘瞬间笑起来，带着厚厚茧巴的手抓住苏凌雪的手，“明天我就来。”

篝火晚会结束后，苏凌雪和部落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了，黑羊送她们回了家，说了些部落里的禁忌和需要注意的事。

“你们是我们头羊部落的贵客，我们头羊部落的人都很友善，说话很直接，他们也都很喜欢你们。唯一不能去的地方，是我们头羊部落的祭祀台。”

祭祀台是一个部落里最要紧最重要的地方，堪称他们的信仰，不能随意前往，更不能亵渎。

苏凌雪点头，表示清楚了。

第二天早上，苏凌雪刚给乌蒙针灸结束，希瓦大娘已经敲了门进来了，“卡瓦，你好吗？”

卡瓦是蛮荒人称呼雪的语言，希瓦大娘知道苏凌雪的名字之后，便唤她卡瓦，苏凌雪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她很喜欢这个部落。

苏凌雪推着乌蒙从屋内出来，希瓦大娘带来了一件厚厚的棉服，上面有三个补丁：“卡瓦，我看你穿的太单薄了，担心冻坏了，换上这个暖和。”

她身后还有七八个大娘，个个身子都十分粗壮，手上带着东西，有人拿着鸡蛋，有人提着肉干，还有人端着面糊糊。

希瓦大娘大大方方道：“我们几个都想找你给我们看看。”

苏凌雪哪有不同意的，依次看了。大娘们的身子都很好，不过有些轻微的带下病症，每日清洗便能缓解。

听了苏凌雪的话，几个大娘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自来熟的搬了小板凳坐在了院子里，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瓜子就开始嗑。

“鱼孚部落因为这个病死过人，我们之前都担心死了！”

苏凌雪笑着和她们说了带下病的原因和调理的方法，几个大娘听得连连点头。

聊到最后，希瓦大娘问道：“卡瓦，你有没有男人？我们部落的小伙子力气都很大，长得也很俊，你肯定喜欢。”

苏凌雪被她这么直白的话逗得面色通红，几个大娘都哈哈大笑起来。

“卡瓦，你长得这么漂亮，值得最好的男人，我们给你介绍我们部落最有钱最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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