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引狼入室
蓝儿看着司徒钰在窗户上涂抹着的一些白色的药粉,疑惑地问:“小姐,这是什么?”
司徒钰警惕地望了望站立在门外的侍卫和宫女:“我也不知道,这是程炎恪进宫的时候给我的,让我睡觉前洒在窗户上。”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碰触到那白色的粉末,说的甚是轻巧。“据说只要沾上一点,便是尸骨腐烂。”
蓝儿刚想要沾一点看看,听见她这么一说,连忙退开几步,手也缩在了身后,生怕弄上一点。他们家小姐也真是的,说这么可怕的东西,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不亏是吃过人的主儿!
“想不到王爷也有这样缜密地心思。”
司徒钰直言坦白。“嗯,以前没发现,他也有这么歹毒的心思。”说完,还不忘抛了一记媚眼给蓝儿,你想表达地是这个意思吧。
一夜安寝,司徒钰精神无比。
蓝儿却绿着脸和她说,昨夜太子殿有蛇出没,几个侍卫不小心中了蛇毒,暴毙了。太子为了稳定人心,吩咐此事不敢声张。
司徒钰接过蓝儿递来的热毛巾,自顾的洗脸。“院子大了久未清理,难免会有蟑螂。”
现在都冬天了,蛇都冬眠了,这借口可真烂。
忍不住的擦了擦眉毛,为什么程炎恪总是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她恨极了他这种将所有事情看的通透地感觉。“程炎恪进宫了没有?”
蓝儿一脸嗔怨:“奴婢对宫中也不熟悉,还打听不到消息呢。”
用干毛巾擦了擦手,又想起了程炎恪那双白皙如玉的皓手。唔……总是想着他。
皇帝下命令了,为了让她全心全意准备寿宴的事情,早朝都不用去了。
这等于是完全将她禁锢在了宫中。
程延瑞想困住她?怎么可能?!
“帮我换上宫装,我要去拜见长孙太后。”打听不到消息,她不就不会进宫等着他来?
蓝儿喜笑眉开地去了准备。
不同第一次穿宫装时的别扭,此刻她虽说走的蹒跚,甚至还有些稳不住身形。可在蓝儿这个好师傅地教导下,总算是人模人样的不会丢脸了。
程延瑞此刻还在宫中商讨事情,整个太子殿的人都不敢放任她随意走动。程延瑞的贴身女婢仗着身份,更是公然地给她眼色看。
司徒钰只是轻笑地看着她,然后利用将军和敬王妃的身份轻而易举地便将让人把她给打了一顿,还做的跳不出一丁点儿刺。
太子殿内的人都忌惮她,再也不敢拦着。
畅通无阻,司徒钰满意地很。蓝儿也神气了很,心中咆哮着:小姐你太威武了!
长孙太后虽说对司徒钰不满,可见恪儿的身体和心情都因为她变得越来越好了,心里也舒坦了。再退一步来说,有司徒钰这样威风的儿媳妇,此刻给她端水奉茶,也挺给她面子了。
瞧着穿着宫装的儿媳妇,眼里慢慢都是赞赏。“钰儿,以后还是多穿女装。这样看着舒服,而且你本就貌美。”
“这怎么行?钰儿如此惊艳,本王还想着把她藏起来呢,怎么能忍受别人觊觎她。”门外传来一道清脆地声音,浅笑吟吟地望着司徒钰,然后朝长孙太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然后思念地目光便和司徒钰地胶在了一起。
“咳咳——”长孙太后轻咳了一声,以明白他今日进宫为了什么事。“哀家和钰儿说了会话,也有些累了。恪儿,你带着钰儿在哀家的宫里转转吧。”说完,便让姑姑扶着进了内殿。
“太后,敬王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身子骨似乎也结实了些。而且那笑,看着也真实,不似那么令人心疼了。”
“这孩子命苦,也绝强的很,这几年一直都孤独地活着,他太孤独了……可他的心门若打开,就会奋不顾身无所顾忌地去爱了。”长孙太后眼里慢慢地都是慈爱的,“希望钰儿会是那个陪他到最后的人。”
姐姐,恪儿此刻身边有人陪了,您可否安心?
回答她的,是阴寒地冷风和窗外摇曳地常青……
“太子殿昨夜出事了。”她赞赏了望了程炎恪,“不过我没看到尸体。”她一副太可惜了表情,让程炎恪很是头疼。
他的媳妇,喜欢和平,可骨子里沸腾的,都是血腥的热血。
“我想个法子把你弄进母后的宫里来住。”延瑞恐怕已经猜到她提前提防了,好在他现在要专心地应付朝政。若是他得空,司徒钰就危险了。
“别太为难。”程延瑞要她进宫就是想要找她的岔子,她怎么会傻的还看不出来?
程炎恪拥着她,下巴顶在她的肩窝上,“相信你的夫君。”苍鹰只需要在天空中翱翔便可,他的责任,就是为她开拓一片广袤无垠地大地。承载她飞翔的天空,承载她的梦。
还是不太习惯他这样的亲昵,稍稍地偏了偏头,两唇却不经意地擦过,为寒冬带来一丝温热。
程炎恪情动,怎么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一阵激吻,如石投湖。激起阵阵波涛涟漪,无限旖旎。
“先回太子殿吧,延瑞也该回太子殿了。”他此刻更加地想要抱起她朝身后的房内走去。
司徒钰撇嘴:“我怎么感觉像是侄媳妇在和叔叔偷情的戏码?”
程炎恪噗哧一声笑了,原来他的钰儿,也这么幽默。“耐心等待。”
回去之后,果然看见程延瑞坐在她寝殿主位上怒气腾腾,而地上跪了上百号奴才宫女,地上还凌乱地躺着瓷杯碎片。
司徒钰将嘴角的笑意敛去,不吭不卑地靠近程延瑞。
蓝儿率先看见躺在地上被打的血肉模糊地,之前安排负责监视她们的侍卫。眼珠骨碌一转,便开口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王妃已经饶恕你大不敬之罪,不知道叩头谢恩,还忤逆王妃的命令么?”
程延瑞诧异地望着她,司徒钰拢了拢长衫,没有开口地打算。
“启禀太子殿下,俗话说百行孝为先,王妃听闻起长孙太后最近身体不适,昨日本宫就去请安问候,可见天气以晚,只能等天明。可太子殿的守卫和宫女却说王妃是太子殿下的钦犯,不能离开太子殿。王妃一怒之下,打了带头地宫女,谁知道这个奴才却对奴婢起了杀心。幸亏王妃怜惜奴婢的贱命,救了奴婢。”
司徒钰心中乐开了花。蓝儿这嘴皮子地厉害她是见识过了的,颠倒黑白,瞎掰乱扯的功夫更是神化。不仅滴水不漏地将程延瑞推上了浪尖,还将她闯宫的罪名说成是孝顺。此时此刻,她怎么能不配合她?
“蓝儿,不可胡说!太子殿的人尊贵无比,臣事先没有请示殿下,本就是臣之过。就算臣想尽孝,也应该得到殿下的允可之后。如今臣私自离开太子殿,请殿下降罪。”
这不是间接地表达她是被软禁在太子殿的么?
司徒钰无疑是得到了蓝儿的真传,瞬间便知道如何为自己脱险,还给程炎恪扣帽子。
程炎恪果然黑了脸:“王婶乃太子殿的客人,又是一朝将军。本宫平日太纵容你们了,才这般无法无天。来人,将这两人斩了。”
在两人还来不及求情的当口,人头便落了下来。
鲜血溅了一地,激荡地起血花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转,便落在了程延瑞金色地蟒袍上。
跪着的人敛声屏气,不敢吭一声。可明显可以看出他们颤抖地肩膀了控制不住的抽泣,有几个胆小的宫女当场便晕了过去。
蓝儿一张小脸吓的惨白,胆怯地望着主位上的太子。荣辱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而日后,这个人,会是这天下的君王。
一个狠心、无情、暴戾的君王……
司徒钰面不改色,冷声道:“殿下治军严明,臣佩服。”
给他一把刀,让他挥向自己的人。再把他的刀夺了去,夸赞他一声干得好,这就是司徒钰一直以来地敌对政策吧。
“本宫今日有些累了,过几日就是王叔寿辰,王婶也该抓紧才是。”他还有一个非常头疼的人物要对付——兼苍。
想不到他今年,居然要来参加十九王叔的寿宴。而事情,也绝非这么简单。兼苍是个难缠的人物,他必须要全盘考虑,否则,他的计划,将会被打乱。
“是,臣已经联系要歌舞,且在宴会之后还安排了狩猎。”司徒钰将她和程炎恪讨论好的方案拿出来,一一向他禀告。只是有些东西无论怎么想也没有记住,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打小抄了。
狩猎?确实,因为两地灾害,宫中已经很久狩猎。而狩猎场上,讯息万变,一切皆有可能。
“事情交给王婶操办,本宫很是放心。”
司徒钰见猎物已经进了圈套,对程炎恪又是膜拜了几分,果然如他所料。现在,事情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心中的欣喜未显示半分,严肃道:“谢殿下厚爱。”只希望你的放心,别让姑奶奶给捏碎了……
蓝儿看着一殿的宫女侍卫退去之后,连忙掩上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小姐你不知道刚才太子的眼神有多恐怖,我现都后怕。”
地上的鲜血虽说已经被处理干净,还用熏香祛除血腥,可蓝儿总是对那地有着忌惮。“小姐,我们早点完事,早点出这晦气的太子殿吧。”
早点?怎么行?程延瑞自己引狼入室,这狼不发挥点狼性,还能是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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