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老虎发威
程炎恪看着气的就快要上房揭瓦的司徒钰,一丝像是清泉般温柔而亲切的感觉,在他的心口流淌。他轻轻地笑了,眉毛舒展开来,妖媚极了。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本王洗耳恭听。”
司徒钰一时间被他迷惑住了。他此刻给他一种非常遥远而又非常熟悉的感觉。熟悉是因为在众人的眼中,他一直都是如此的放浪形骸。遥远是因为他似乎好久都没这般的对待她,令她是如此的陌生。
突然觉得程炎恪这个人有些贱,好好和他说话,他偏偏不搭理你,你若是揍他几下,他反而更乐意说话。
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她结结巴巴地指着刚才花朵硕大,颜色鲜红的花道:“这……这到底什么花。”
他折了一枝,可花梗上的刺将他的手指扎破。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到了花梗上。“这花叫红狮,朱顶红的一种。”
“你……”
他的手在流血,可他却浑然不管。“是不是很漂亮?可是,要想得到它,却得先弄伤自己。”
初夏的阳光不算毒辣,容安给他打伞却被他推开。些许调皮的日光透过树木空隙,零星地散落在他的鼻翼上,将他的刘海剪碎。
司徒钰有些失措,她只觉得今日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像是有些‘迷人’。
“居然有刺,那就不要用手,这样就好了。”她拿过蓝儿手中的剪刀,咔嚓一声的剪断了三枝。“这和我们打仗是一样,明明知道空拳敌不过别人,为什么不借用兵器?蠢!”
蠢……
他突然好像笑,可脸上却笑不出来。他意有所指,她却只看表面。明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可自己心里究竟在期待什么?
叫容安泡了一壶好茶,给她端了一坛酒,两人便在凉亭坐赏花。
几日未见,她如黑玉般的眼珠更加的深邃黝黑,像一汪深潭。她越发的精神了,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活力,活像战前振臂高呼,蓄势以发的战士。
“你来这里干嘛?”她没有理由来这里的。
“母后叫我来。”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要是母后不叫你来,你便不会寻我回去?”
司徒钰想了想,如果不是长孙太后和她谈娶妾,她确实不会管他。努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是严肃地不像是说谎。
程炎恪突然觉得,就算是苏晋萧杀的脸,都比不上她此刻的冰冷——一种没有感情的冰冷。
“那你说说,你寻本王回去做什么?你早出晚归,忙于朝事。本王携朝曦出去,带月光而归,亦或夜宿花柳眠。回去与不回去,有什么区别?”
他知道,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管不问。她会去破庙给乞丐送衣服,却从来都不问他一声是否怕寒。会在大街当众调戏俊美才子,却从来都不想靠近他半分。
她所想的,所处理的,都是社稷,百姓,民苦。却从来不管敬王府,他喜怒无常的发脾气摔东西也好,半个月不回府也好,她从来都不多说一句。
她是个暴躁的将军,与朝中官员意见有出入的,只会反唇相讥,针锋相对,从来都不会计较后果。
可是,自从上次她挑明之后,他的嘲弄也好,关心也罢,她都是隐忍着自己,不与他多一句废话。
“我……”司徒钰一时间找不到话来说。她觉得今日的自己有些怪,明明心里有一团火在簇簇的生长,她也知道这团火不烧死程炎恪她就不会舒服。可是看着他的脸,云淡风轻,没有任何表情变化,那团火就无声无息地——灭了。
就像连日来,不管她如何故意挑起他的愤怒,也只是轻轻地斜睨她一眼,讥讽嘲弄不绝于耳。久而久之,她也懒得搭理。
“我且问你,是否因为敬王府冷清,所以你才着去花柳眠?”该怎么问才好呢?不管如何,太后都让他纳妾,她只是想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而已。
程炎恪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抬起绝美不可亵渎的容颜,露出口腔中洁白的牙齿,温柔而缓慢地答道:“花柳眠乃男人风流快活的地方,怎么能和王府相比。去花柳眠,本王不仅可以欣赏到尤物,更能够贴切的感受到尤物带来的刺激和种种奢靡……”
“无耻。”他话未完,她已经打断了他。但是还是隐忍着不掀桌子,不揍这人渣一顿。“不呆在王府,就是因为王府没女人?”其实,她自己不就是女人么?
程炎恪觉得司徒钰今天问的问题似乎有些不寻常,母后对她说了什么是无疑的。他捕捉到了她眼睛一闪而过的惊慌,她鲜少如此,难道……
“母后责骂你王府管理不善了?”他的声音突然提到了几分,还带着愠怒。
“没有。”长孙太后后只是说我管理你不善而已。“我回去了,你爱呆花柳眠也好,爱呆这也好,最好永远别回敬王府。”
程炎恪看着她风风火火气急败坏地出去,心中一阵纳闷。他好像没做什么,惹这老虎发威吧。
接下来的日子,程炎恪回府了。正如他自己所言的,晨兴风流去,带月颓靡归。
司徒钰斜靠在大门上,手中把玩着酒杯,就像是上战场前,视死如归的战士做最后一搏。
程炎恪换好衣服,出门见她穿着小斯的衣服立在门边,见他突然站直身子横移一步。意料之外,他哆嗦一下。
司徒钰扶住他的手腕,声音不似平常那般粗犷,反而带着些许讨好。“王爷,今天带小的一起出去吧。”
他朝她温柔一笑,然后如白皙如玉地手缓缓地掰开她,“爱妃若是想跟着,尽管跟来便好。”
转身钻进了马车,半天也不见司徒钰进来。他探出头,正准备瞧瞧,却见司徒钰双手交叉在胸前,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
那马儿欢快地跑了起来,她自己则脚尖点地,与他平行着飞檐走壁去花柳眠。
他看着空中地的司徒钰,就仿佛是看见了飞翔的雄鹰。心中叹气,雄鹰,就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
苏晋轻声道:“王爷,王妃做事这样张扬,恐怕会给你带来灾难。”
他靠在马车内,一口气没提过来,又咳了一摊血。看着苏晋诚恐的脸,摆摆了手,声音虚弱中空,“没事,随她去。”
佳人在怀,美酒在握,春光虽已不在,可夏日激情不减。
程炎恪的衣服早已经被美人儿扯的所剩无几,只着一件白色的里衣。透过丝滑的绸缎料子,依稀可以看见他完美的、极具诱惑的身材。
不管怎么样的他,都能将观众的眼球粘在他的身上。
形骸放浪的、儒雅风流的、风中怯懦的、戏谑嘲弄的……他全身都想都是镀了一层金,将美好无限方大的同时,瑕疵完美遮掩。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瑕疵,美的有些不虚幻,虚幻的像是谪仙。
一个风流的谪仙,总是能够夺人眼球的。
司徒钰一身小斯装扮,和苏晋一同站在他的身后,见他上下其手很久却依旧只停留在前戏。像是戏弄,又像是羞辱。
“爷,您今日是怎么了?奴家等的好心急呢……”声音娇媚酥软,腻到了骨子里。
“对啊,爷,您今日怎么让外人进来呢,平常可不这样的。”又是一个吴侬软语。
她不禁为他感到可耻,一个男人,却招呼一桌子女人伺候。她不得不对他的荒唐和颓靡,重新定位。
一屋子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叫嚣,使得她浑身都不自觉起来。终于在牡丹花魁就要将自己完全呈现给众人的时候,发怒了。她一掌将桌子劈成两半,凌厉的掌风顺带也将椅子伤成了残废,只余她脚底下这一张。
有伶俐的姑娘瞧出了她的样貌,战战兢兢地哆嗦了一声:“王……王妃?”然后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
其他姑娘见那人如此,将司徒钰打量一番之后,也跪到了她的面前。
敬王风流,没有脾气,她们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敬王又好说话,便不惧怕他。
可是王妃不同。将门出身,做将军多年,战场厮杀,何其残酷和血腥。昌安士兵暴动,她已雷霆万钧的手段解决。那时候,她彪悍,凶狠的形象,早已经深入百姓心中。
人人都说,敬王府现在当家作主的是将军,敬王惧惮,所以才夜夜留宿花柳眠,甚至搬往京郊小筑。
虽说敬王来青楼,是敬王管不住自己,是他的错。可作为他的王妃,她自然是怪罪他们这些狐媚子勾引王爷了。
“姑奶奶我不才,这侍候男人的事情,我不如各位妹妹,因此今日里,是来给王爷选侍妾。”她端坐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肃容俨俨。
好消息!可是众女心中仍有恐惧,王妃这样子完全不像是来挑选侍妾的。不会有诈吧……
程炎恪单手撑额,斜躺在床上,整个胸部袒-露在外,眸中波光潋滟,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轻佻的笑容。仿佛她此刻做的,正合了他的心意。
司徒钰接着道,“敬王与别的王爷不同,敬王妃也就是姑奶奶我,与别的王妃更是不同。”
众女听她如此,心中对她说的纳侧妃信了八-九分,心中更是阵阵窃喜。
谁人都知敬王风流,韵事说都说不清,将军奔波与朝野,无暇侍候王爷。因此找侧妃自然就找长相好,床上功夫好的女子,这里的人敬王最清楚了。几个条件极佳的女子,连忙向敬王递送秋波,媚眼无数抛过去,敬王都一一接下。
司徒钰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可那些女子眼中的信息她还是瞧出来了。
冷哼一声,声音提高了八度,说话的气势一直扶摇而上。“王爷身子骨弱,而我又常练武。因此,这侧王妃,可谓是任重道远。”
若是平日,众女肯定慑服与她凌厉的气势,可今日关系到她们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命运,只是敛声屏气紧张的听着她发号施令,等着被赛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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