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三道圣旨
夜幕十分,司徒钰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下午,她心中还想念着那匹红鬃烈马,那种恣意人生,畅快飞翔的感觉令她热血沸腾。这时,圣上却给她泼来了一盆冷水。
回到司徒府,看着爷爷坐在大厅一言不发。她才收敛起情绪,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今日在赛场上,她的一匹好马,一身好功夫,将那些皇子世子的威风给夺了去。
“司徒将军,今日可威风了!”司徒无双的话说不出的别扭。既不想是嘲讽,又不像是赞叹,倒像是……醋意?
司徒钰知道现在和他抬杠,只会更糟糕。连忙给司徒无双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一顿好侍候。
“爷爷……我的好爷爷,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犯了。您原谅我吧。”
司徒无双黏糊不过她,最后只好叹了一声。“这样也好,只不过是连累了敬王。”
说完便有皇上身边的喜公公捏着嗓子来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镇国公之孙女司徒钰,娴熟大方,善解人意,朕闻之甚悦。今敬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司徒钰待字闺中,与敬王堪称天造地设一对。特将汝许配敬王为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和钦天监监正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司徒钰又翻了个身,真的要嫁给那个废材王爷?
她一脚将被子踢开,又转了几个身。
程炎恪不管说是相貌还是人品都挺对她的胃口,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还能做个王妃。
但是,造化弄人。如果两年前没有和那个人相遇,没有那一次心动。她就不会这么纠结,这么犹豫。
难道真的要遵循圣旨和程炎恪成亲?
司徒钰一个鱼儿打挺,扯过架子上的衣服便直接从窗户穿了出去。跃上房梁,朝敬王府而去。
司徒无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知何意。
借着月色,能够将敬王府内的巡逻侍卫看一清二楚。
寻了个空隙,刚翻进内院,便有一把寒光闪闪地刀驾在了她麦芽色肌肤的脖颈上。
正是时常跟在程炎恪身后的冷面侍卫。
——苏晋。
“王妃,卑职恭候多时。”苏晋的刀出鞘迅猛,回鞘也是干脆利落。
司徒钰嗅到算计的味道,她粗黑的眉毛一挑,带着训诫将士严肃。“你为何知道我会来?”
恭敬垂眉道:“王爷交代王妃今晚必会过府。”
“你们王爷呢?”该死的,居然被他说个正着。
“王爷不再府上,在花柳眠。”苏晋的声音不咸不淡,活脱脱是另一个严肃版的程炎恪。
“说谎,你身为他的贴身侍卫,怎么会不跟着他随时保护?”说完,也不管苏晋如何阻拦,就冲进了程炎恪的房间。
出乎她意料的,找遍了整个王府,确实没有找到程炎恪的身影。
司徒钰的银抢抵在苏晋的喉咙,“说,程炎恪在哪里?”
苏晋并没有因为她的威胁而表现书任何的惊慌。“王爷在花柳眠,王妃可以自己去找。但是王爷交代,王妃不想和他成亲,他也未必想和王妃成亲。请王妃耐心等待明日的圣旨。”
司徒钰的银抢在苏晋的脖颈上划过,立即显露出一条血痕。“他若敢躲着我,今天要的就不止你这点血了。”
她一个翻身,就出了敬王府。
门口出立即显露出一个慵懒地身影,他呵欠连天地朝苏晋走去,不是程炎恪,又是谁?
如白玉光洁地手指轻轻地划过苏晋的下巴,动作说不出的暧昧。“无碍,苏晋,睡觉。”
他的声音,令人遐想无限。
第二日晌午,果然又传来第二道圣旨。
这次传旨的,居然是太子程延瑞。
程延瑞将圣旨宣读完毕,并没有急着离开。
“侯爷,本宫想和司徒将军单独谈谈。”
司徒无双看了看司徒钰,挂着笑意答道:“太子请便。”
司徒钰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太子带到后花园,“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姑奶奶没心思和你玩文字游戏。”
太子的笑如六月的阳光一般毒辣,几乎要刺的司徒钰流泪。
“想不到王叔要将婚礼推后整整一年。啧啧,将军,一年,可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啊。你不担忧么?”
司徒钰当然知道,而且这样的结果她是求之不得。可如今却不能让太子知道。
“担忧,可哪又能怎么样?旨是敬王求的,他不愿意娶我,我也没辙。”
“所以,本宫特意为你求来一道旨意。”太子从袖中抽出另一道圣旨,递与司徒钰。“这是本宫求父皇恩赐,尽管你俩未完成婚约,但你却以准王妃的身份入住敬王府。”
“你……”司徒钰气的不行。
宁安有律,凡为出嫁的女子,尽管有婚约在身,仍不可入住夫家。需待字闺中,学习为妻之道。收敛女子心性,端正妇德。
太子这样做,那么,程炎恪求来的圣旨,根本就是废纸一张!
太子适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钰儿,其实本宫希望,你能嫁给本宫。要知道,本宫能给你,可比王叔多。”
司徒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做梦!”便甩袖离开。
太子走的时候,脸带微笑地向司徒无双祝贺。“侯爷真是教导有方。我皇家能得两位骁勇善战地女将军,实属可贵。然二位又可纡尊降贵,嫁入我皇族,实乃荣幸。司徒将军成婚之日,本宫必备大礼,以表本宫心意。告辞。”
“恭送太子。”
司徒钰坐在椅子上,恨的咬牙切齿。
都怪这该死的程炎恪,平白无故招惹她。都怪这该千刀万剐的太子,居然设计蒙她。还有那个狡诈的老狐狸段文。这一个一个的都混账,混蛋!
一张结实的椅子,就这样被她劈成了两瓣。
司徒无双斜睨了她一眼,“自己蠢,活该!”
“司徒无双!我是你孙女,你到底帮谁呢?”她腾了站了起来,只是气势太猛,刚好被凳脚绊住,摔了个四脚朝天。
“司徒玦嫁给恭亲王世子程玉白,虽说玉白是京城的混混,不遭皇家待见,可玉白对玦儿现在是一心一意。何况玦儿性子比你烈,比你刚硬。她都能够忍让,能够迁就。唯独你,从小被我宠坏了,才会落成这般任性,将军也是做的有勇无谋。去列祖列宗前跪着,一直跪到三日后,敬王接你入府。”
司徒钰跪的腿软,头颅却不曾低下。
司徒无双透过门缝看了她好几遍,一个劲儿的叹气,眼睛都带着血丝。
司徒家世代为将,可惜他的儿子死的早,留三个女儿,交于他抚养。
大孙女司徒玦,刚硬倔强,十三岁就假扮男儿身开始代父出征,十九岁入朝堂。
二孙女司徒钰,性格暴躁,行事鲁莽。从小在边关长大,十四岁就跟着他出入沙场。驰骋七年,封侯拜将。
三孙女司徒璞,现虽寄住在她舅父家,学的是小家碧玉,可她性子比司徒玦烈,比司徒钰野。以后,他恐怕要更加操心。
太子离开的说两位将军嫁入皇家,其实是带着嘲讽。
昌安内,谁人不知,无耻如程玉白,窝囊如程炎恪。可他最骄傲的两个孙女,搭上这么个两个孙女婿。
所幸,玉白温厚善良,毫不畏惧司徒玦,待她更是无话可说。他也放心了。
至于敬王,他担心的不是敬王的人品,而是敬王的安危。
敬王不悲不喜,不咸不淡,他的纰漏,皇帝无从挑。
可司徒钰大大咧咧,行事从来不计后果。她既是敬王妃,若出了错,这罪,终究是要敬王担着。
蓝儿见司徒无双不忍,责罚之心已经动摇,连忙跪下。“太老爷,二小姐也是无心之失。这罚的若是太过了,敬王心疼而怪罪侯爷,可就苦了侯爷的心思了。”
司徒无双看了眼蓝儿,蓝儿聪明机智,随机应变能力很强,处理事情也比较稳妥。让她跟着钰儿过去,可谓是再合适不过。可蓝儿的嘴巴不太好管,说话不懂含蓄隐晦。这也将成为致命一击。
“蓝儿,罚二小姐,只是为了让她长记性。我且问你,你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弟姊妹?”
蓝儿看着严厉地司徒无双有些哆嗦,还是稳住回道:“奴婢自小便无父无母,家中无其他兄弟姊妹。”
“这样,你来府上多久了?”
蓝儿这才惊慌,一定是她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太老爷这是要赶她走了!
扑通一声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太老爷,奴婢在府上已经带了十一年了。求您不要赶奴婢走,您若是把奴婢赶走了,奴婢无处可去啊。不管您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只求您不要赶我走。”
司徒无双对于她的哭诉,无动于衷,只是坐着不说话,任由蓝儿哭泣。
良久,司徒无双才道。“蓝儿,你聪颖机智,若能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是她的福分。小姐嫁入敬王府,便是入了皇家,这皇家可不比镇国公府。稍不留神,掉了脑袋姑且不论,若是累及族人,那才是罪孽深重。蓝儿,你可明白我的话。”
蓝儿一听,便叩头道谢。“谢太老,奴婢到了敬王府一定好好时候小姐,谨言慎行,不辜负太老爷的厚望。”
司徒无双亲手将她扶了起来,“去收拾收拾吧。等会敬王该到了。”
“是,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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