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宫宴风云
兼苍进京带的人马很少,除了随身跟随地丝琴便是两个侍卫,配着大刀,凶狠恶煞。
子萧朝他款款一笑,“兼苍太子有礼,在下段湛恒,段文第二子。”
兼苍的目光似乎是透过他望着远方,“子炎在玉山的时候经常说起你。”游离的目光最终聚焦在子萧的五官上,嘴角挂着一抹邪魅冷血的笑。“可你似乎在抢他的女人。”
子萧依旧在笑,笑容纯粹而又干净,想三月里的春风。眼神也没有半分的闪躲,平静无澜地望着他。“有请太子到驿馆歇息。”
兼苍拉着缰绳并不让前行,再次用睥睨地眼神望着他,“你今天以身份出现在子炎的身边?兄弟,还是……情敌?”
他故意将话说的很慢,甚至将身份咬的很重。似乎有意在提醒他什么。
“子炎是尊贵的敬王,臣乃一介草民,岂敢与王爷相提并论。”子萧说的不吭不卑,完全没有因为兼苍的挑拨而失了风度,或者被他惹怒。“阿钰如今是敬王爷,草民岂敢觊觎。”
美好,留在纪念里就好,曾经拥有过便好。
兼苍在他平静地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甚至轻微地波动都没有。忍不住地皱眉,这个人平静地就想一深幽潭。你觉得他很浅,可却探不到边际。你觉得他很深,可似乎一脸就能勘测到他的内心。
“有请段公子带路。”
神庙内,程炎恪略后的跪在建安帝的前方。香火鼎盛,烟雾缭绕。
司徒钰和司徒无双并排坐着跪在程炎恪的身后。她本就是不信鬼佛之人,跪了一个时辰,早已经不耐烦了。
“爷爷,我命由我不由天,烧几柱香就能国泰民安,这也太夸张了。”司徒钰嘀嘀咕咕,身子还不停的动着,企图缓解不适。
“闭嘴。”此处人多口杂,对神明不敬,可是要被看砍头的。“安分点。”
司徒钰嘟着嘴,看着前面脊背僵硬的红色身影,升起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她拉过他的衣袖,和自己的下摆捆在一起。可是无论如何,这同心结总是打不好。心有不甘地继续摆弄着。
程炎恪感觉自己的衣服像是别人揪着,余光望了眼建安帝,见他一脸虔诚。悄悄地转头望着身后,正好看着司徒钰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此刻满满都是不甘。
他手一紧,连忙将衣服扯了回来。她手中落空,连忙抬头。四目相接,火光闪烁。
“我——”
程炎恪伸出白皙的手指做了噤声的动作,随后才朝她温柔一笑:别慌,马上就好。
司徒钰这才收回双手,安分地放在膝盖上。
程炎恪的笑意越发的恣意,比吃了糖还甜。
“十九——”建安帝的声音突然响起。
司徒钰的心一紧,难道被发现了?
程炎恪轻轻地应了一声:“臣在。”
“去给列祖列宗上柱香,你已经好几年没进神庙了。”
“领旨。”程炎恪慵懒起身,优雅地上前一步,借过太监为他点燃的香,恭敬地跪了下来。“望程家列祖列宗佑我天宁,国泰民安,繁荣昌盛,千秋万代。”
终于等祭祀礼仪完全结束之后,司徒钰是从来没有过的累。
“以后都得这样?”乘着百官离开,她连忙将程炎恪拉到一边。“脖子全酸了。”
程炎恪一边给她揉着脖子,一边宽慰她。“不用,我也是第一次参加,以前都没有了。”
司徒钰这才想起,程炎恪离开京城在玉山呆了八年,被囚禁一年,病了一年。皇家似乎都把他当成了不祥的人,又怎会让他进神庙。她将他的手指扣的更紧。“我们下去吧。”
神庙共有九千零九百台阶,上来的时候因为跟随着建安帝,紧张的没有多想,此刻全身酸的不行,哪里还有力气下去?望着看不到底的路,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
“怕了?”程炎恪似乎有意刺激她,“若是怕了我背你下去。”
“切,我堂堂大将军,要你一个体弱的王爷背着,这也太不像话了……”随机她比划了一番。“我可以用轻功。”我担心的是你。
“就知道娘子疼我。”他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放进嘴里,随后才抵着她的额头。“本王如何能成为一个女人的累赘,再说怎么忍心拖累娘子。”
“走吧。”司徒钰毫不含糊地拉着他就往前走。
一步一步,不管是何艰险,都彼此相依下去。
一步一步,不管别人作何感想,都阻止不了他们。
一步一步,就算是与天赌,他也要试一试。
朝阳在他们的身后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两人就这样握着手,一路从神庙走到了皇宫,走进了泰康殿,走到了兼苍和子萧的面前。
“好久不见。”兼苍意味深长地望着两人,嘴角的笑,似赞许又似嘲讽。
程炎恪白了他一眼,将他挤在了一边。“好久不见就不要再见。”他放开司徒钰的手,重重地拥抱了子萧,狠狠地在他的背上捶了一拳,似乎在发泄这几日的担忧。
子萧笑着接受他的拥抱,目光却停留在了司徒钰的脸上。朝她温和一笑,喉结鼓动,始终没有发出一句话。
兼苍对程炎恪的傲慢不予理睬,走到司徒钰的面前。“想不到小师弟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司徒钰挑眉,“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兼苍嘲讽一笑,随机又自问自答。“依照他的性子,不会告诉你也是必然了。”他像是抓住了司徒钰的软肋一般,故意不将实情告诉她。
司徒钰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放你奶奶的狗屁,有话快说。”
她的性子本就急,如今关于程炎恪的事情她更是担心。她的直觉告诉她,程炎恪似乎瞒了她很多事情。而且是只要他不愿意说,她就永远不会懂的事情。现在有什么事情,兼苍都知道了,缺必须瞒着她的?
兼苍凑近她一步,低着他,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她的一脸的嫌弃,却没有躲闪的意图。果真是为了小师弟,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你可知道二皇子的兵马如今在谁的手上?”
司徒钰心神一凜,她自然知道昭泽的兵马此刻在谁的手上,怒视着他,似乎在提醒他,废话少说。
“看来你是知道这兵马在小师弟手上了。”他端了一杯酒低到她的面前,看着她迟疑地喝下去,才接着道。“他居然派兵马来偷袭我。”
司徒钰心中寒了几分。昭泽的兵马才回京,此刻正是疲惫期,如今又突然派去偷袭强兵,这不是找死么?“目的。”程炎恪不是个会做后悔事的人,更不是个会做蠢事的人。
“自然是因为你。”兼苍直白地将话说了出来,鼻子几乎要碰触到她。
此刻,程炎恪却突然抄手将司徒钰拥入他的怀里,笑意中暗藏着愠怒。“太子这是在轻薄本万的王妃?”将兼苍手中的酒杯满上,“可别怪本王无礼。”
该死的,他怎么没有防备兼苍会使用攻心术对付钰儿。钰儿不谙世故,性子虽说比以前沉稳了许多,但是还是会有过激的行为。
低头看了眼怀中神色迟疑,皱着秀眉的司徒钰,心中也有些不安。兼苍和她说了什么?
“钰儿,”手上的力道加深了些,企图唤会她的神智、“钰儿?!”
司徒钰慢慢地抬起头,眼睛地深深地担忧刺痛了她的心。他为了自己去偷袭兼苍,为了什么?为什么时时刻刻都呆在他的身边,可却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为什么日夜想枕的人,却不将心中事情坦白?
“为了偷袭兼苍!”她的声音不大,可却足以使大殿中的官员听清。此刻都已一种怪异地眼神望向他们。
无疑,司徒钰将程炎恪,推上了风口浪尖。
兼苍得逞地笑意,在金碧辉煌地大殿上,格外的醒目。
程炎恪眸光中闪着怒意,视线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上移开过,嘴巴却紧抿着,不发一声。
他的桃花眼中闪着一些她看不懂的光芒,她感觉自己的心被他的视线灼痛了,更被他的无言,剐了一刀。
子萧最先从人群中反映过来。“太子的酒真烈,一杯就把王妃给灌醉了。”他轻轻地推了一把程炎恪,示意他先带司徒钰回殿。
程昭泽此刻也站了出来,“王婶常年在边关,很少喝到京城的玉酿,而今日又是王叔的生辰,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成功地将百官的视线和话题引开之后,程炎恪便拉着司徒钰出了泰康殿。将她抵在屏风上,愠怒道:“为什么和兼苍靠这么近?”他要在她问出口之前,先将问题解决。
“为什么要偷袭兼苍?”她面不改色,重复着大殿的问题。
“对我这种行为不耻?”他故意回避她的问题,且将她绕开。
“别躲避。”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给他躲避的空间。“兼苍说你是为了我,实情!”
程炎恪心中有些慌乱,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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