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王月歌的不乐意
“糊涂!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宁玉如的声音充满了气急的凌厉。
“姑娘,这便是善源寺啊!您今天不是说要悄悄地来祈福的么?”小厮一脸迷茫。
“知道是善源寺,还这么无礼地将轿子抬进了寺里面!你们不知道众生平等,离寺院五丈之内便要下轿?!这次我们可是越轨了!唉!”宁玉如几乎要满脸羞愧地跺脚了。
众人刚才估计也都像碧螺那样,疑惑这姑娘为何不肯下轿。这会儿却闻得原来如此,转念想到人家大家闺秀的女孩儿子,本来就应该是很少掀开帘子露面的,估计是下了轿子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进了寺。如此看来,倒是这几个小厮仗势了。
这样一来,不由得使众人在心中瞬间原谅了她:那样一个相貌无双的娇美小姐,竟然谦逊地说着“众生平等”,在众人心中,这女孩儿的形象简直已经光辉起来了。
碧螺看着周围人的反应,此刻总算是明白了。讽刺一笑,碧螺感叹着宁大仙的演技实在是精湛。
“知不知道我家姑娘是谁?”旁边儿一个小厮,“显然”是没有意会到此时她家姑娘的心意,竟是冲旁边儿一位赶过来的法师冷笑一声:“这便是宁玉如姑娘,今天是特意……”
“马三你赶紧住口!”宁玉如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恼怒地瞪了一眼那个马三:“我们是来进献灯油,祈祷家人安康、天下无灾的,怎容你们在这里乱讲!”
此刻的宁玉如正义得如同一个女神:“看来都是我平时里对你们太宽容了,说话都不知道分寸了!”
那边儿训斥完下人,宁玉如这才满脸羞愧地转身,对老师傅行了一礼:“师傅,民女本是要来添一些灯油,做个福缘的,不想却管教不善,给寺里添了乱。”
老僧人果然慈悲为怀的,见状,也不计较,只是施了一礼,淡然道:“多谢女施主。心诚则灵,佛祖也不会怪罪的。发生了的就让它随风去吧!”
宁如玉施礼之后,满脸羞涩地让身后的小厮们进献出灯油钱,连名字也不留便羞愧地领着人走了。
宁玉如一干人等走后,众人便纷纷议论起来。人群中可能是有人曾经见过宁玉如的,认得她是那个如跟太子一起游船的女子,便低声嚷嚷着。具体怎么讲碧螺没有听清楚,但大致就是说宁玉如本人,很是贤淑和善,一点儿架子也没有。
这时候人群中也有人知道这位宁姑娘,是洛阳乃至整个大煜国乐坛三大首席之一。如此一来,众人更是纷纷交头接耳,赞扬着此姑娘才艺佳绝,德馨貌芳,不愧会被太子看上。
碧螺有些头大地退出人群。看来,这个宁玉如,已经开始为自己制造有益的舆论,拉拢其在民间的威望了。她的算盘倒是打得精,她若是真的顺利成为太子妃,加上树立的这种贤德形象,又会为她争取皇后位置加了几分筹码。
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就抢的来的。但是,宁玉如既然已经出手,以她的个性,想必也是步步为营,后面还会有一系列的动作。
自己倒是还没有一丝破解她和太子之间关系的头绪,碧螺不仅有些微微的沮丧。
心事重重地走到罗汉堂,芸芸正虔诚地拜着,碧螺大致看了一下,五百罗汉,芸芸最多也才拜了四十来尊。
看看天色,也快到了用膳的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碧螺直接要过去拉走芸芸。
“碧螺,佛祖面前,不可无礼呢!”芸芸还没有拜够。
“好了,你这么虔诚,佛祖早就感受到了!你到底是许了什么大愿,早可以实现了!”碧螺不得已只好跟着芸芸拜了一尊,复又拽着芸芸的胳膊。
“这个现在不能告诉你,不然就不灵了。等我接着拜,且不可半途而废。”
“你先别拜了,跟着我来。”碧螺无奈地看了芸芸一眼,拉着惊讶的芸芸一起跪下,朗声道:“如来佛祖、燃灯大师、观音菩萨、罗汉金身等等一切存在的神佛,你们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知道你们平时里施恩布德、普渡众生诸多繁忙,今日尤甚。徒儿遥遥再拜,来日再访,今天就不再叨扰了!”
碧螺也不管什么古言白话,乱七八糟这么一通乱侃,又行了三个大礼,方松了一口气揪着芸芸起来:“我们已经给佛祖说了今日不再打扰,你要是再回去拜,佛祖觉得我们说话不算话,说不定就不开心了。”
芸芸刚听碧螺一阵胡诌,觉得大为不妥,古往今来,哪有儿这样给佛祖说话的?但是却又觉得有理,佛祖说不定今天真的很忙,看看善源寺的人群就知道了。于是,也就极不情愿地点点头,准备起身跟着碧螺走。
碧螺拉着芸芸窃喜着这样也可以啊,正要出了罗汉堂,迎面却过来一双人影,仔细一看,正是玉子忆和有些沉闷的王月歌。
芸芸一把拽着碧螺躲在大柱子之后,望着碧螺疑问的目光,芸芸嘿嘿一笑:“你看月歌生气的小脸儿,莫不是俩人吵架了?或者,咱们等着看看这俩人是不是有情况!”
碧螺只好好笑地看着玉子忆拉着月歌从眼前走过,好巧不巧,到了刚才碧螺和芸芸跪过的蒲团儿上,距离碧螺她们很近。
这罗汉堂这么大,玉子忆和王月歌却偏偏落在了自己眼儿跟前,这真是不听人家的悄悄话都不行啊!碧螺觉得是有些不道德,但都已经呆着了,不听白不听,也就跟芸芸相视窃笑。
“子忆,你说,为什么我哥哥这么不愿意我跟你交好呢?”王月歌竟是一脸沮丧。
玉子忆有些叹气,他看着王月歌纯真的小脸儿,竟有一种男子汉的气魄在升腾,莫非这就是长大?想要去对另外一个人负责?玉子忆梳理一下情绪,安慰月歌道:“一定是你哥哥看我长得太帅了,日后总见着我他会自卑。”
碧螺差点儿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个玉子忆,永远都是那么自恋,连安慰月歌都是这般没正经。看来这俩人儿也没什么大事儿,自己也不用跟着瞎操心,偷听别人说话毕竟是不光彩的,碧螺就要拽了芸芸走。
果然,王月歌虽然也是好笑地捶了玉子忆一拳,但是眉心那一抹忧虑还是没有解开:“说真的,子忆,我哥哥上次说的,王府的环境太复杂,把我送进去的话将来会太危险,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家经商,又没什么政治立场!我哥哥他到底是在怕什么啊!”
正要拽芸芸走的碧螺听到这一句,心头不禁一震,抓着芸芸的手立即松了下来,复又望着眼前的二人。
玉子忆环视一周,这时候罗汉堂是十分空阔安静的。看看没什么人经过,玉子忆才转回头看着月歌:“你哥哥的担忧……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你知道其中的原因?”王月歌显然是没有想到玉子忆会这么说:“那你倒是讲讲他是如何道理,我们也好一起面对啊!”
“这个……”玉子忆显然是有些为难。
月歌急切的样子,让碧螺很是羞愧。总是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女孩儿有勇气。枉为两世之人啊!
不过,看玉子忆的样子,显然是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原因。但是,王月歌自己都不知道王陵的所谓“立场不一、会有危险”,玉子忆一个外人却都可以理解,显然,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隐瞒着她的地方。
这不仅也让碧螺猜测,莫不是王陵和王府的立场是不一致的?若是讲究政治立场的话,则必有太子一方,另一方实力碧螺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王陵家和沐风王府立场不同,那么也就是说,这两家里面定然会有一方不是属于太子势力的,这么看来,碧螺还有机会依附一方实力,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想到这里,碧螺不由得支起了耳朵,更加专注地听着玉子忆接下来的话。
“这个……倒不是我们俩人可以解决的。”玉子忆依旧是有些为难:“你家有哥哥,我家也有老爷子、还有大公子,反正都轮不到我俩去操心,管那些作甚?只要你我二人交好,便好咧!”
说着,玉子忆就要没心没肺地去拉月歌的小手儿。
王月歌显然是不满意玉子忆的回答,一把打开玉子忆的手道:“我知道,我哥哥是不喜欢宫里面的荣贵妃的,他倒是对那个什么‘清月贵妃’照顾有加。要是我家非要跟谁扯上关系的话,想来我哥他也不会是偏靠太子的。”
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在玉子忆惊讶的目光中,王月歌更加惊讶道:“难道你不知道么?前阵子我哥哥还进宫给清月贵妃进献了花样儿玩赏,结果还被荣贵妃碰到刁难了。”
玉子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王月歌已经又说道:“唉!你们都是玉家人,压根儿就是一大家子的事儿,本轮不到我来说话。但是,如今就是连我也看不惯太子平日骄横作风,还要去跟那个宁玉如混在一起,一看就是没什么……”
还没说完,王月歌的小嘴儿已经被玉子忆的大手紧紧捂住,警惕地环视一番,才告诫月歌道:“丫头,这里是国寺,注意说话!我们今天是来拜佛求我们的姻缘的,别跑题了!”
说着便拉着王月歌一起匆匆拜了一礼。
玉子忆拉着王月歌走的时候,月歌还在嘟着嘴嘀嘀咕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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