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雁去归来伤满天
“老天!我求求你,对她好一点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好不好?我求你,我拜托你,对她好一点……对她好一点啊!”
一声哭喊,响彻云霄。
夜落央的命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老天给了她一条怎样的路程让她去走?
为何一次次让她去鬼门关徘徊?
她上辈子,到底欠了几条命?又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为什么一定要有人哭、有人走、有人死、有人伤?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到苍白的老去……
为什么一定要我活着,却连那一只小小的手都握不住?还来不及抱一抱他,他就已经离我远去……留不住心爱的男人,是我自己不够好,不够配得上他,我不敢怪罪任何人;可是我活着,却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老天,你究竟留着我夜落央这条命做什么啊?
我紧闭着双眼。任凭一滴又一滴的泪从我眼角滑落……
“她醒了!”
“她活过来了!”
“她哭了!”
……
一声声叫喊,让我没有办法再闭着双眼。我慢慢的睁开——看到好多张脸——
孟雪、祈风、安然、阿飞、阿三、何俊。
“怎么大家都在?”我想对大家笑一笑,无奈却力不从心。
孟雪坐在我的左边,她握住我的手,“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好不好?”我对她摇摇头,“没事,我很好。”
“落落!”
祈风坐在我的右边看着我,眼中带着深深的伤痛。“落落,你……躲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为什么要我找不到你?”
“没有,我只是回家看了看我爸爸妈妈而已。”我想安抚他,我不想他面对我时,总是满满的担忧和伤痛。
“落落,你不该骗我的。你知不知道,你骗人的功夫很到位?你把安然给糊弄过去了;现在,我又差一点被你糊弄过去。你实在不应该处处为我着想的。”他温柔的看着我,轻声的说。
我心里一阵汹涌澎湃,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却又突然僵在半空中。
他急忙握住我的手,“落落,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摸摸你的脸。
可是我不敢这么做。他看懂了我,握着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不!”我摇着头突然用了一点力气把手抽了回来。“落落?”他惊慌的看着我,“为什么?”
我无力的对他笑一笑,“我的手,会弄脏你的脸。”
他的干净清爽让我不敢直视,让我自惭形秽。
“别这样!我求求你,落落,是我对不起你!我没保护好你,还在深夜里赶你离开……落落,你赶快好起来,你应该好起来……你应该起来打我、骂我,你应该为自己出这口气的……”
“还有什么用?”孟雪哭着把他从床边拉起来,一边哭喊又一边责骂他。“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只知道是因为她才害得你妹妹受到牵连,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愿意这样吗?她有的选择吗?她为你妹妹连命都不要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在路口迷路的时候,你在哪里?她为了你而受人要挟的时候,你在哪里?她不受人要挟而几乎毁掉自己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躺在医院,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孟雪,别说了。”
我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够不着。“这些事他都不知道,不能怪他的。”
“为什么不怪他?”
孟雪红着眼睛看我一眼,又狠狠的瞪着祈风,“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这个自私又可恶的男人,你知不知道她活得好辛苦,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她?你知不知道她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的时候她会有多么痛?”
“他知道。孟雪,他什么都知道。你相信我,他受的苦从来就不比我们少……”我没有办法不为他说话。他是最重情重义的人,他的妈妈离开、他的妹妹离开,他的弟弟离开,他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错,如果霜儿再有个什么,他会活不下去,我也会活不下去啊……
“落落,我请求你不要再为我说话了好吗?”他突然扑过来跪在我的窗前,把脸埋进我的掌心,“落落,你不该不怪我,不该为我说话的,我知道自己有多么可恶、我知道自己有多么残忍……我求你!你不该以为自己这么不重要的。我知道安然就站在楼下,我知道他可以保护你;那个时候,我根本就连霜儿也保证不了,我更没有办法眼睁睁看你受到伤害……”
“所以,你不是因为我而赶我走?你也不是真的不想要我,是这样吗?”我从来不敢去想,祈风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方式来保护我,虽然这个方式让我们都很痛。
“落落,我爱你啊!你以为我都是说说而已吗?我怎么可能在明知道你没有地方可去的情况下,还在深夜里赶你离开?落落,请你千万不要这样误会我!”
“祈风!”
原来是这样的,祈风从来都没有不要我。
“祈风,别以为你这样说,落会原谅你,我就也相信你,你还是很该死。”孟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该死,你混蛋,你让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还要把她推给别人,是男人的话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保护她?”
孟雪说着,甩给他狠狠的一巴掌。
“不要!孟雪,他有他的苦,你别打他。”我明白孟雪的心情,我也明白祈风,否则他不会这样任凭她辱骂责打又不回手。
“你还为他说话?落,你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能,不顾自己呢?我今天,一定要为你出这口闷气的。我要这个男人看清楚,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她又对祈风一阵拳打脚踢。
祈风始终默默的站着不吭声,他心里必定认为自己是有错的。可是,他不该把所有的错揽到自己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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