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外公
下周很快来临,齐悦跟在林家西身后走进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里面花草错落,树影重重,深入进去才看到一幢民国风格的小别墅,古朴而不简陋。这里是杭州的中心地带,却有这样幽静的地方,齐悦这个土生土长的杭州人都还是第一次知道。
你猜我要带你见谁?林家西牵着齐悦走在前面。
齐悦摇摇头,两眼一片茫然,心里估摸着是见林家西长辈吧,只是她猜不到是哪个长辈。
我外公,林家西决定不再逗她,接口道,老人家脾气很可怕,我交了女朋友都要让他见一见,你怕不怕?
齐悦似小女孩般摇摇头,坚定道,跟着你,我就不怕。
哈哈,林家西又是一阵笑声,没见过比齐悦更有趣的女孩子。挽着她去敲门。
来开门的是个穿月白旗袍的中年女子,谈不上美貌,但是别有一种清淡的风度。齐悦直错觉自己走进了民国时代。
老爷,家西来了,你好下来了。那女子看到两个人淡淡一笑,回头唤的人应该就是林家西外公。
坐到客厅里,两个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好像等着皇帝接见的架势,林家西握握齐悦的手,给她一个温暖的微笑。
齐悦也笑笑,嘴角酒窝尽现。
一会儿,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下楼,穿着简单,只是简单的衬衫长裤。林家西一看到他,就走上去扶他,叫道,外公,你起来了。
老人家看看林家西却是一瞪眼,小子,你外公我还没老呢?走开。
说着甩开了林家西的手,自己柱着拐杖走下楼来。
齐悦本能地站起来,看着老人家叫道,外公,你好。
老头抬抬眼看一眼齐悦,却并不热情,指指拐杖示意齐悦坐,回头对林家西说道,这是你女朋友,来了也不给她泡茶。
嘿嘿,林家西笑笑,刚想走进茶室,那个中年女子已经出现,老爷,茶来了,人家新客人上门,你就态度这么差,你还以为这是你在开会那。
哼,就你敢说我。老头看看中年女子,虽然面上微怒,却只是吹胡子瞪眼。
谢谢生姨,林家西接过两杯茶坐回沙发上,看着老头道,外公,这是齐悦,我女朋友,我带来见你了。
总算记得我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了娘子没了老子。老头似乎还不罢休,喝一口茶依然倨傲的表情。看着两个年轻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末了,点点头道,还是老苏家个漂亮,不过这个看起来面善。
齐悦有点窘,哪有这么直接的长辈的,所说的上次那个应该是苏眉吧。
林家西脸色未变,淡然的喝着茶水,外公,您眼睛花了,还是这个比较好看。
齐悦真想笑出来,不过还是忍住了,想不到林家西也有睁眼说瞎话的时候,看着外公胡子已经吹起来,只好圆场道,还是外公眼神比较好,我也觉得你前任好看。
这下老头的胡子总算翘下去,看着齐悦笑起来,这姑娘讲话倒是实诚。
林家西难得白一眼齐悦,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也太过分了,他想拉都拉不住。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不过这老头似乎心情好起来,回头叫生姨道,你今天做个爆炒鳝丝,再把那个没吃得燕窝给炖了,今天他们两人留下来吃饭。
也没等两人答应,他已经吩咐完,转头又对林家西道,我好久没下棋了,陪我下盘棋,让你媳妇自己逛。
看来老人家在家专断独行惯了,也不招呼一声已经自己走进茶室。
林家西看看齐悦,你自己逛吧,就当自己家一样,我去陪老头下盘棋。
这哪能是自己家啊,这比齐悦家至少大一倍,齐悦看着满目的房间有点佐舌,只好继续坐在沙发上喝茶。
这时候,名叫生姨的女子出来,齐悦一时揣不出她身份,跟着叫一声生姨。
女子看了她一眼,齐悦有种直觉这女人年轻时候一定是烟视媚行的女子。
你自己坐吧。女子淡淡开口,语气却是轻柔的,我给你们做菜去,其实他挺高兴你们来吃饭的。
齐悦朝她一笑,站起来,东看看西看看,墙上恰好挂着许多老照片,她走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老头总觉得面熟。原来一直是老副省长。
倒吸一口冷气,上次陈一含他爸爸已叫她惊奇,这下来头更大。
齐悦看下去,眯眼看到正中一张全家福,居然瞄到了陈一含爸爸的身影,他旁边是一个个头高挑,妆容艳丽的女子,那时候应该还是八十年代,男人们统一穿着中山装,女人们是时髦的蝙蝠衫,还都烫了大波浪。
下排是一众小孩子,里面只有一个男孩子,章月以身边,清清秀秀的林家西,齐悦扫了一圈,直觉有点不对劲,又扫了一圈,才发现这照片里没有陈一含。那时候他才10岁吧,那时候他在哪?
想起陈一含和父亲陈天垨关系并不好,不会从小就是不要他的吧?这念头很可怕。齐悦赶紧打住,回头看别的照片去。
饭桌上,生姨果然炖了冰糖燕窝,齐悦不是没吃过,以前陈一含带着他吃过一回,那时候她还不喜欢这甜腻味。
不过老人家面前,她还是吃得欢乐,林家西看着齐悦却是偷偷笑,心念道,这丫头认可度还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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