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间 谍
“Kiwi,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听完故事，有些困惑，比如说：这孩子的父亲为什么要出逃；策划这次出逃的又是谁；为什么黑暗星中队会去追捕他们，而不是分区警察或是城防军；他们使用的交通工具是什么，为何能冲破闸门；还有就是在死火山里，那真的是幽灵吗？我感觉它像一种生命体，有智慧，而且极具攻击性。”
丹尼尔一口气将他的问题和观点，用语言罗列在了众人脑中，这些是他迫切想知道的，也是所有人聚集的原因。而对于艾伯特来说，丹尼尔替他完成了问题的总结，这是他今天让贝拉讲故事的目的之一。一个领导者，最重要的是做决策，而不是去归纳和解决问题，那是底下人该干的活。他只要针对问题，做出对的指示，就算完成本职工作，至于成效嘛，那就要看办事人的能力了，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很不错，Kiwi提出的问题，应该也是你们想问的，请为他精彩的总结，鼓掌！”
艾伯特首先给予了肯定和掌声，台下也随即掌声四起，丹尼尔礼貌地向大家致谢，面带微笑坐下了。
“贝拉，关于丹尼尔的问题，你来解答一下吧。”
艾伯特又一次把讲台让出，贝拉重新回到公众的视野中。
甜美的嗓音响起，听众们仿佛又回到了故事中 ，跟随着贝拉的节奏，开始回忆那些和问题有关的片段。
“就丹尼尔先生提出的问题，我现在逐一进行解答。但要说明的是，我只以看到的孩子记忆，进行场景还原，不带有任何个人的揣测或猜想。首先是关于孩子父亲为什么要出逃的问题，这个我不能给出答案，因为孩子是被父亲强行带走的，之后这位父亲又被打伤，直到最后自杀，都没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只知道他是为博士。至于策划他们出逃的人，那就更缺乏信息，接应父子二人出逃的艾文和巴特，都是奈欧司人，他们的身份应该是伪造的，而且此二人已死，这条线索也就断了；其次，丹尼尔先生问，为什么要出动黑暗星中队，而不是分区警察或是城防军。我只能说，他们有冲破闸门的强悍装备，对只有轻武器的分区警察和领饷混日子的城防军来说，这个抓捕任务难度太高，所以只有出动黑暗星中队，而且是桑贾伊中尉带队，才能最终把这孩子带回来。而他们驾乘的交通工具，恕我在这方面知之甚少，只能辨识出是辆改装过的垃圾车，内部设施齐全，和房车没有两样。要说特别，那就是这辆车有防护罩，和类似圆球炸弹的武器，其他就没什么了；最后，就是死火山内部，屠灭了整支黑暗星小队的幽灵，我在记忆中看到的，就是红色的，飘忽不定，能致人死地的光影。不说它是幽灵，我就再找不出其他的词语，来形容了。至于它到底是什么，我不得而知，或许正像丹尼尔先生所猜测的，是某个行星上的生命体也说不定。好啦，这就是我根据上述问题，做出的解答，希望丹尼尔先生和大家能满意。”
她说完后，台下一片掌声。就故事范畴内而言，这样的回答，是令人满意的，丹尼尔能接受的，听众们自然也能接受。但掌声并不能掩盖质疑声，在贝拉的脑中，一个声音大声地说着：“骗子，你是个骗子！”
这让贝拉颇感意外，她试着回应那个声音：“我不是骗子，记忆中的就这些。”
那个声音讥笑道：“是吗？那你为什么在和丹尼尔对视时，不停地眨眼？还有听到我的话，你的肾上腺素在不断升高。听，扑通，扑通，你的心跳开始加速，连血管都在收缩。这难道不是在说谎？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不敢和这些人分享？！”
面对声音的质问，贝拉开始紧张了，起初她以为只是幻觉，但现在她敢肯定，这是有人在通过脑电波，和她进行潜意识上的交流。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进入我的思维，观察到我身体内的变化！”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为了什么目的呆在这里，愚弄这群白痴的人类。”
听它这么一说，贝拉赫然明白了，对方既然不是人类，那就应该是——鲁卡因人！
想到这，她开始沿着自己的左侧，一点一点向右侧查找，不管是墙壁，屋顶，桌椅，还是每个人，甚至是地面，都不漏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和细节。
“贝拉，那个孩子怎么样了，他的部分记忆有被抽离吗？贝拉，贝拉... ...”
提问的是金熙妍，她与贝拉关系不错，互以姐妹相称。可惜此时的贝拉，注意力放在别处，对这位闺蜜熟视无睹。
她反常的举动，让金熙妍有些尴尬，也让在座的人深感困惑。他们不明白，刚才还与大家谈笑风生的贝拉，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眼神游离，只顾四下张望，不关心眼前世事的人。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场面有些混乱。艾伯特见状不妙，赶紧走上台，凑到贝拉耳边小声问：“你怎么不回答问题，在找什么呢？”
这时，贝拉如梦方醒，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想法搪塞。
“我有点，有点头晕......”
说着，身子一软，向后倒去，艾伯特大吃一惊，急忙从旁扶住。
“贝拉，贝拉，我的女儿，你不能有事啊！”
任凭怎样呼唤，贝拉始终紧闭双眼，躺在‘老爹’的怀里，没有任何反应。
事发突然，在场的众人都不知所措，他们全围拢过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贝拉的脸色开始发紫，呼吸也变得异常急促，丹尼尔见事不妙，大声对艾伯特说：“别让她躺在这儿，快送拉蒙医生的诊所。”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艾伯特听后连连点头。
“对，你说得对，带她去诊所，快去诊所！”
“Te！”
丹尼尔一声呼唤，人群外走入一名身高两米的勇士。
他头顶挽有发髻，上面插着羽毛，脸部纹满图案，上半身赤裸，胸前挂串绿松石的项链，腰间围着草裙，连鞋也没有穿。
来到丹尼尔身边，他用鼻孔哼了声，算是打过招呼。
“把她带到诊所去，记住要温柔！”
Te回答依旧是哼一声，他俯下身，轻轻将贝拉抱起，就像抱起个婴儿一样。
人群让出条道路，Te抱着贝拉在前，艾伯特和丹尼尔紧随其后，冲出教堂，向诊所奔去。其他人出于好奇，也拔腿跟着，争先恐后从教堂中涌出，里面顿时清净下来。
空荡荡的教堂，恢复了往昔的安静，但却少了一丝祥和。因为在暗处，一双鬼祟的眼睛不住窥视，他在等待机会，离开这个‘上帝之家’。
没过多久，周围彻底安静了，隐藏的身影，从圣坛上跳下，原来他竟然拟态成了上帝的样子，一直站在那里，观察着所有人的动向。
这家伙舒展了下身体，变回了本来的模样，竟然是个四肢纤细，方头大眼，扁体长身，不着任何服饰的‘人’。说他是人，其实并不正确，因为从他的外形看，比较接近蟑螂，而蟑螂精是不存在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外星生物体。
没错，就是贝拉之前想到的鲁卡因人。也许这个星球的生物，真的和蟑螂是近亲，除了触须和背翅没有，其他相似度高达90%。而且弹跳力极好，能拟态伪装，还能通过脑电波交流，获取对方身体器官的信息，可谓是天生的间谍料。
所以，他们的族群，散布于银河系各处，靠偷盗和获取情报为生。长此以往，他们养成了狡诈贪婪，见利忘义，缺乏诚信的性格。被各种族鄙视，称他们为‘臭虫’，甚至连鲁卡因星，也因为报复，而被索坦人摧毁。如此名声狼藉，但又不可或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终于有收获了，等我找到那个孩子，得到他脑袋里的信息，就能离开这鬼地方，回去领我的赏金了。’
‘臭虫’暗自窃喜，溜出了教堂。
如今，‘上帝之家’里的人，差不多都围在了诊所，至于其他的地方，连半个人影都不见。这让‘臭虫’有了可乘之机，他放肆地穿街过巷，大摇大摆走出了正门。
“感谢人类的神，送了份大礼，还帮我离开。哦，不对，应该感谢那个笨女人才是，感谢她的愚蠢。感谢你，嘿嘿嘿... ...”
挂着得意的嘴脸，‘臭虫’一路自言自语，来到了半山腰。
“咦？”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臭虫’的去路。
等他从耀眼的光线中，分辨出对方的身份，顿时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剧烈抽动。
“怎么是你，你不是... ...”
他面前站的是Te，那个将贝拉送去诊所的人。
Te一言不发，面容僵硬如木雕，眼神明亮而犀利，有如利剑，狠狠刺入‘臭虫’的感官神经。
“你,你，你想做什么。”
问题归问题，但没有人想回答他。
“该死，你是哑巴吗？”
不自觉冒出的一句，竟然提醒了他。‘臭虫’用松果体发射脑电波的方式，与面前的壮汉展开了潜意识上的交流。
Te没有拒绝这种沟通，和‘臭虫’想的一样，他真的不能说话，而这种方式，正好省去了他的肢体语言。
“小臭虫，你死定了。”
即便是在潜意识里，Te的话，也是如此简单粗暴，不肯浪费多一点情感和词汇。
‘臭虫’知道他不是在说笑，因为Te体内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都在急剧分泌，这是极其可怕的信号。而且对方的屠刀，已经向他举起，闪耀着光芒，映射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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