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成魔
漆黑剑鞘与银色战刀伴着锵响荡开,不过瞬间便裹挟着炽盛真气再次碰撞,光焰溅射,锋芒如雨,一边是锋锐无匹,可将玄铁轻易切割的金色剑气,另一面则是霸道强悍,令空气扭曲的银色雷光,少年与青年在大碰撞,两个都称得上天骄,且出身霆州最强势力的年轻人便在不为人知的迷雾深处厮杀死战,他们知道今天注定只有一个幸存者。
“轰!”伴着一声巨响,雷威浩荡的战刀压制剑鞘,雷光在凌青云身上炸开,飘起一阵焦烟。
“不过如此!”牧飞羽冷笑。
凌青云冷漠不语,手中剑鞘骤然发动,势如流星,没有锋刃的剑鞘都呈现至锐锋芒,感知到强烈威胁的牧飞羽色变回防,哪里挡得住?剑鞘贯体,于牧飞羽胸膛炸开一朵血花,这名耀武扬威的圣霆庄少主终于受创。
可惜的是凌青云此时真气不济,要不然暴风剑意发动,差点弑杀灵华境的强大力量完全能将牧飞羽终结!
锵音与轰响接着响起,刀与剑在碰撞,锋锐之金、霸道之雷交织共舞,厮杀激烈。
“真不愧是凌兄啊。”受创的牧飞羽露出凝重之色,他明白自己不该对这个少年有丝毫小觑,哪怕他的年纪、修为都远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战平赵曦雨的战绩可不是假的,就连自己深为信赖的灵华强者卢志成也在他剑下吃了大亏,差点身殒!
“该死!”想到这里,牧飞羽凝重的神情又变得扭曲,他想到了被掳走的卢志成,他可是灵华强者,自己能调动的最强战力,便是整个圣霆庄也屈指可数的高层战力!但他却被抓走了,被散发魔性血色飞蛾俘获凶多吉少,这是足够圣霆庄动荡的损失!而此事的根源,无疑便是眼前的少年。
“你为什么不安心去死呢?”他轻声说道,目光幽幽如有千年宿仇,听到这话凌青云便明白此人准备将虚伪面具扯下了。
“卢志成杀不了你,我来杀你。呵,正好,也解决了不听话的手下。”像是自言自语着,牧飞羽的气势却节节攀升,透出疯狂的恐怖,雷炎在他身上汹涌澎湃,璀璨得刺眼,又像是龙腾九天,有着睥睨四方的霸道!
“轰!”挥刀,雷落,雷鸣震天,牧飞羽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脸平静的神情下藏着意图烧尽一切的怒火,每一刀,每一道雷电的掌控却妙到颠毫,形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网络倾轧而下,要用堂堂正正的力量将对手置于死地。这才是他,圣霆庄少庄主牧飞羽的真正实力,携着圣霆庄家传武学的强势与霸道,碾压一切,一往无前!
论实力,牧飞羽自无法与灵华强者卢志成相提并论,却不比老牌佣兵强者尉迟山要弱,单论进攻的霸道程度甚至犹有甚之,如若不然他也无法将钟明松、金萱萱等人全部镇压,而对几乎被卢志成逼上绝路的凌青云来说,这等强敌无疑是最严峻的挑战!
“天罚斩!”伴着一声怒吼,战刀与雷光合一,作洪流煌煌而落,无尽的雷鸣宛如苍天怒吼,要将世间罪孽与污秽洗净,被炽盛雷光照得满脸雪白的凌青云咬牙挥剑,漆黑剑鞘伴着龙吟拔地而起,却似一条金龙腾空,欲与天争!
结果却很明显,金龙被天雷劈中,一身金鳞炸开,鲜血淋漓的状态说不出地凄惨,凌青云也被震得踉跄倒退,双足陷地差点断折,身上更有一条条雷蛇徘徊,正张牙舞爪地贯穿真气,将他贯体,带来令人麻木与惊骇的苦痛。
“仅此而已吗?还真是令人失望啊!”牧飞羽擎着战刀步步紧逼,战刀挥动,如雷霆般璀璨的轨迹极为明显,却偏偏快到极致,对这堂堂正正的杀招只能以力相抗!遍体鳞伤的凌青云怎么挡得住,被劈得节节败退,血自所有可能破裂之处流出,洒满了焦灼的地面。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剑呢?你的剑诀呢?你那战平赵曦雨的白虹贯日呢?你重创卢志成的杀招呢?在哪里?不会是这些软绵绵的剑气吧?”浑身雷炎流淌,牧飞羽显得愈发强势,他笑容张扬,强势迅猛的战刀压制所有剑招,一道道来袭的剑气被浩荡雷霆震得湮灭,偶尔有锋锐地能贯穿雷电,在他流转银芒的金身上留下浅浅伤痕,这反倒将他凶性激起,目光猩红,犹如怒号的雷炎更加骇人。
被这般嘲讽的凌青云只是漠然不言,并连挥漆黑剑鞘化解战刀裹挟的强大力量,尝试瓦解雷光减轻伤害,他步伐矫健,剑势迅疾多变,实将无数次危难消弭无形,所用技巧足令许多金身境剑修叹为观止。
但无奈,此时的他太过虚弱,虚弱到哪怕被层层化解、转移的力量都能震得他吐血,虚弱到雷海的漏网之鱼也能贯穿护体真气,这种情况下他即便有金裂剑意、流星剑意、烟波剑诀等强大杀招也无从发挥,被牧飞羽一力破万法的碾压压得死死的!
“怎么不说话?是在自惭形秽了?”牧飞羽却继续笑着,手中战刀轻轻一抹便迎面的剑气劈散:“你不会想用这种东西对付我吧?呵,剑气,金行真气?”
牧飞羽的声音泛冷,他忽然爆发了,被滚滚雷炎包裹的战刀再度携着无匹之势斩落,如江河浩荡也如万兽奔腾,一瞬便淹没凌青云,并将他艰难劈出的交织剑气悉数吞噬!
雷音轰然中金光与剑鸣再次黯然,当雷幕落下,露出凌青云格外凄惨的虚弱身姿,他周身的金色真气如将熄烛火般明灭不定,似乎下一刻就将溃散。
“雷是验证霆州之名的力量,也是世间最强的属性,你身怀浩然风雷诀却不修雷法,反学金狮宗修炼金行?实在可笑!你如今可意识到其中差距?”牧飞羽步步走近,手中战刀微微晃动,像是迫不及待就欲斩下凌青云的头颅,他桀笑着将刀斩落,锵响后,战刀荡回。
“还在无谓的抵抗吗?”牧飞羽啧了一声:“你就不觉得这幅遍体鳞伤的身躯比乞丐还要凄惨可笑?你就不觉得忍着这种痛苦战斗生不如死?你该不会还怀着获胜的希望吧?要不是我想亲自斩下你的头颅,这颗脑袋早就在卢志成锤下化成血泥了。”
“你的话真多。”凌青云冷冷说道,他浑身都在滴血,比起人更像一个怪物,但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清冷平静:“既然是雷,以摧枯拉朽之势击垮对手便可,我可未曾听说有聒噪之雷,莫非这是圣霆庄新创的咒法,还是你的天才首创?”
“杀你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想听你惨叫求饶罢了。”牧飞羽森然道。
“是没有把握才想用言语攻心吧?”凌青云冷笑,剑鞘轻抬,将横扫的战刀化解,雷光引导冲天,又是一记横扫,微弱将灭的剑气交织,被刀光瓦解,被雷霆湮灭,只有微弱的一星半点落在牧飞羽身躯,像是袅袅炊烟拂过,留下微不足道的浅浅伤创。
“就凭你这挠痒痒的攻击也配让我攻心?”牧飞羽冷笑,手中战刀逼迫愈盛,裹挟雷炎的银白刀光浪潮般层层席卷,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在这种力量中幸存。
正如牧飞羽所料,烟雾般虚幻弱小的剑光在刀下烟消云散,凌青云在败退,洒下更多血与肉,身体在雷击下如同一截焦木,任他剑技如何精妙也挡不住这堂堂正正的正面猛攻,什么青锋金剑,南明第一天骄,不过是强弩之末,死亡是他唯一的归宿!
“你有什么遗言吗?比如让尸体完好,或与那个女人合葬?”说出这话时,神情冰冷的牧飞羽眼中闪烁莫名光芒,那是兴奋,是畅快,甚至还有愤怒、嫉妒、惆怅。
金萱萱,幸存的几人大骂着他,但动弹不得的他们不可能插手战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心目中的天骄或者爱人被斩杀,这种感觉实在是……牧飞羽产生了复仇的快意,这却不在原计划内,对金萱萱不感兴趣的他原本只是恼怒两人伤他颜面,还到不了仇恨的地步,可现在,他觉得这种复仇实在无比快意,吸食罂粟般令人欲罢不能。
“或许,就这么遁着心意成魔也是不错的选择。”牧飞羽舔了舔嘴唇,有些歇斯底里地笑着,成魔注定要与人道割裂,这意味着苦心积虑得到的圣霆庄少庄主之位将会远去,甚至整个大陆都是他的敌人……但那又怎样?与此时的快意相比平日的耀武扬威,锦衣玉食,红粉佳人乃至作为圣霆庄继承人的成就感反倒令人空虚,就算真的抛弃似乎也不会有什么不舍。
那就迈出这一步吧,先从眼前的仇人开始,随后在迷雾围绕的荒木森林大开杀戒!倘若卢志成在这定会全力阻挠吧?这么想来那只飞蛾的出现真是太巧,既还给他手刃仇敌的机会,又扫去麻烦的绊脚石……
牧飞羽不禁笑了,一切尽在掌控,世界竟有这种自己过去未曾发觉甚至深恶痛绝的美好,他面前分明开启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门户,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踏入其中了。
伴着这股念头疯狂蔓延,一场异变在牧飞羽身上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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