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做医生很难的
这种小手段对周子轩而言连开胃菜都不算，不去理会这些小风波，周子轩看了看手中本来已经打包好了的饭菜，本来是打算一起给琉璃送过去的，可既然琉璃在身边就准备带着琉璃再买一些菜。
他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南方多雨，最近几天又都有小雨，到了夏末秋初，天气开始转凉了，买一些留着有备无患，如果下雨懒得出门就直接做好了，琉璃做饭没有他好，但最基本也是会自己弄的，不至于烧焦。
说着二人就奔着校门口的小菜市场去了，这里菜量不大，菜品却是丰盛，新鲜。来此买的大多是一些学校的学生，有着学校给予的补贴，价格也很廉价。
在菜市场里，男生不多，最根本的是，很少有男生会做饭，周子轩也只是会一些简单的，所以懂得挑食材，琉璃也跟在一旁。
“除了青菜，你还要别的么？胡萝卜？油麦菜？”
“糖葫芦啊！”
“拜托，这是菜市场好么？我问的是蔬菜。”
“好吃就行，你随意。”
“这回答太广泛了。。。我做的都好吃！”
“那就都买吧！”
“没钱。。”
和琉璃聊常识总是有点费劲，他估摸着琉璃应该没吃过什么，青菜是在金觉村吃过，糖葫芦是昨日才第一次接触，是不是她只知道这两种啊，既然如此，周子轩就随意的挑选了一些。
很少有男生逛菜市场，也不是没有，只是他身边带着一个小美女比较显眼，走过路过的都要来看上几眼。
会让周子轩产生一种虚荣心，同时也会让他担心在遇见之前那种搭讪的情况。
好在大学附近素质还是在平均水平之上的，可能是大学生喜欢搞暧昧和文艺，没有那种很直接就冲上来的。
不，也是有的！不过来的人却是找他的。
“呀！周子轩，你居然也会买菜。”一个女生的声音让周子轩一惊，到处巡视了一下，不知道是谁在叫他。
“别看了，在你后面”一个女生大大咧咧的从后面拍了一下周子轩，带到周子轩转身之后，这时候她才看见周子轩并不是一个人，身旁还有一个女孩。
第一次看见琉璃的人，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会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她也不例外，然后坏笑的看了看周子轩，怪声怪调的说道：“呦，我说我们班的文艺青年怎么想起来买菜，原来有女朋友了，不错呦。”
周子轩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他和琉璃的事情肯定瞒不住，所以每次出来也都没有避讳，但他面前这个女孩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楚小小，最能谣传，什么话到她嘴里过不久总能歪曲成另一种事实，关键是大家明知道她添油加醋过，还都非常相信她说的话，这也算是一种人格魅力。
楚小小身材高挑，小麦色的皮肤，亭亭玉立，眉眼如画，别有一番风情，私下里很多班上的男生还把她当做班花女神了。
他们寝室就有两个货，每次班上有楚小小的比赛，不管是拔河还是跑步，就算是朗诵，这两个货也总是在角落有他们的身影。楚小小和谁都能合得来，在班上也是人缘最好的，周子轩和她并不是有多熟，也不算陌生，只是每次班级聚会的时候一起吹吹牛，聊聊天而已。
至于周子轩，在他的印象中和这个班花的交集很少，也不过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地步，什么女神啊，周子轩一开始就是不屑的，在这个世道，女神总要和打款跑的，这是定律，他不是大款，所以还是少招惹为妙，除非以后能成为大款。
楚小小那惬意的小眼神，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游荡，然后嗤嗤的笑了起来，不知道脑子里又脑补了什么画面。
周子轩看那她样子就知道估计不久之后他和琉璃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就要被以讹传讹弄得人尽皆知了。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周子轩只好解释一下，真的只有一下而已，因为被误会他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他并不在乎这些或是被贴上什么有女朋友的标签之类的，他最怕的就是琉璃一气之下，给她来几针，那以后作为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尴尬了。
“我知道，我知道，理解。”楚小小好笑的点了点头，然后酸酸的说道：“人家小姑娘这么可爱，你可别负了她啊，这年头一份真挚的爱情很不易的，且行且珍惜啊！可惜了我的室友，她还一直暗恋你呢？”
‘这哪里叫知道’周子轩也服了她了，只要她认定的事实那不是事实也会被她默认为事实，作为老同学的周子轩也懂得，他又瞄了瞄身旁的琉璃，见她神色依旧，还在那闻菜叶的味道，就知道她并没有往心里去，估计满脑子都是吃饭了。
琉璃如此漠然的态度，反而让周子轩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好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拜拜，小妹妹再见！”楚小小看了看时间，都快到饭点了，也该回去了，她觉得这一趟出来还是蛮有意思了，要不是轮到她买菜，他也不知道班上最闷的男生居然偷偷有了女朋友，这下回去又有聊的了。
“恩，再见”琉璃见她对自己打招呼，也回应了一声。她不认识楚小小，姐姐告诉过她要有礼貌，如果有人对她打招呼，也一定要回过去，这是基本礼节。
“额。。”楚小小还没走远，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对着周子轩说道：“有机会搞个寝室联谊吧，带上你的女朋友来，要不然我真不好让我的室友死心，联谊一次，也算是好聚好散。”
周子轩苦笑的点了点头，都没聚过，哪里算好散，他真不知道像他这种不懂得和人交流的人居然还有人暗恋他，是惊喜呢，还是惊讶呢，不过琉璃什么表情都没有，让他有点小失望的。
周子轩正了正衣襟，很郑重的说着：“我会和我们寝室的人说的，如果真聚会的话，到时候弄一个微信群，在里面说吧。”
他不喜欢这种麻烦的聚会，可楚小小都这么说了，他要是拒绝就太矫情了，更何况他要拒绝，他的几个室友可是不饶他，和女神相处的机会，那是他们打破脑袋也得不到的，周子轩为了兄弟们的幸福，也不敢轻易拒绝。
楚小小用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急匆匆的就走了，再不走就有人下午要饿肚子了，她们和周子轩虽然同一班，可选修课选的科目不同，周子轩下午没有课，她们却是满课。
周子轩拿着买好的菜去结了账，东西买好了，也就准备回去了，看着琉璃一个人站在店门口望着楚小小的早已不见的身影发呆，周子轩有点奇怪，平时话很多的琉璃，今天却一直沉默，让他有点不习惯，“怎么了？”
“她有病！”
琉璃的一句话让他摸不着头脑，没反应过来，问道“她？谁啊？”
“就是刚才和你说话的女同学啊。”
“你怎么骂她啊，刚刚她也没得罪你啊，就是有一点口无遮拦，也是无心的”周子轩觉得琉璃不应该是这种小气的人啊，怎么会背后骂人呢？
“白痴。”琉璃撇了他一眼，说道：“我说的是她身体上有病。”她并不讨厌楚小小那样的风风火火，其实琉璃倒是蛮喜欢那种性格的，她从来就是开心的笑，开心的闹，她们还是有一点相似的。
周子轩讪讪的笑了，他之前是误解了，可琉璃这么一说他也是一惊“有病？不像啊，她在我们班最为活跃，去年大运会长跑还得奖了。”
他和楚小小尽管关系不是特别熟稔，可毕竟都是同学啊，如果她身体真有什么隐患，周子轩真想帮帮忙。
长跑就是健康么？看起来没事就是身体好么？琉璃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医学观，要知道身体最容易出问题的，反而是那些长期处于高强度运动的运动员。
“是不像，谁会把自己的病到处乱说啊。”琉璃最开始也没注意，是最后楚小小走的时候，随身携带的香囊，让嗅觉灵敏的琉璃发现了一点端倪，那种味道她最为熟悉，是出自枫菱谷的味道，普天之下能调成这种香囊的人不外乎就几人。
“你的意思是，她自己都知道。那好治么？要不你顺手给治了吧。反正你医术高强！”周子轩自从跟琉璃学习了中医，才发现其中的博大精深，他自问学的很快，但是想要达到琉璃这种境界也要花些时日了。
“我和她无亲无故，为什么要救她？”琉璃反问了他一句，她本就不是周子轩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更何况如果这么好治，也不会带着那香囊了。
“啊？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琉璃反问着。
周子轩有点绕迷糊了，但他理解了琉璃话中的含义，“可是，你看着别人有病不去治疗，真的有点残忍啊。”
“残忍？”琉璃哼了一声“你说我残忍？那每个人身体都有一些毛病，现在的人大多生活不规律，又不懂调养，真正健康的有几人，像天天报道的那些绝症也有着千千万万，那是不是我需要一个个的都给他们治好了？”
琉璃有些委屈，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辛苦，给人治疗不是像表面那样简单的，头疼感冒的还好说，她动动手指就能开出一个方子，再难一点的，费费体力针灸一翻也尚可。
可是那些重症呢，治好一个人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她只能以内息支撑，强行祛邪扶正，再辅以一些手段才能治好，便如她给周子轩洗髓强行改变他的体质一样，她为了给自己的冲动赎罪，更会让她步入五脏衰竭的地步，那时候又有谁能救她呢？
如果她再为其他人去耗尽她最后的内息，那香消玉殒的就是她了，尤其是最后那些时日，更是极为痛苦的，究竟残忍的是谁？
曾经在京城她辅佐师傅去给一人治病，便给了她那杏林医仙的称号，那人亲自为她题字，并做成牌匾，当时她异常欢喜，笑的很开心，觉得多年的学习和付出有了回报。
可后来看着师傅五脏衰竭去世的时候，她哭着扔掉了牌匾。她曾想放弃学医，可她是师傅唯一也是最骄傲的弟子，师傅的遗憾只能由弟子承担起来，她这才明白做医生很难的，当受人敬仰的医仙更难。
“你以为医术高强，就能随意救人了么？八年前，医圣叶生于疫病危难之际，广源救治数千人，耗尽内息透支生命而亡。五年前药王为破一疑难杂症以身试毒，燃尽生命找到解药。死之时油尽灯枯。还有师傅。。如果你说的是那些常见病患，就算我不出手，普通医者也能救治，而普通医师救不了的人，就算是我也要付出一些什么才可以。”
周子轩看着琉璃委屈的要流出眼泪，也知道自己的言语很是失当，他总是潜意识的认为琉璃是无所不能的，看到她哭，才明白她比自己还要小，她也是人，也有力不能及的时候。
“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逼你的，咱不治了。”周子轩替她擦干了眼泪，他特别想抽自己几巴掌，他怎么能让琉璃哭泣呢。
琉璃摇了摇头，但没有拒绝周子轩给她擦干泪水的大手掌，她明白周子轩也没有错，他只是不知道，也不想让他知道，他总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得救，都能变得更好，可他不是救世主，她也不是，这根本就是不可实现的梦，虽然这个梦她也做过。
口中喃喃说道：“既然知错了，就要给我多买点糖葫芦，还有，如果你真想去救人，给你想治的人治病，就要好好学习医术，如果我看见你懈怠，我要替师傅教训你的，毕竟你是我替师傅收的记名弟子。”
“好！”周子轩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你背负了什么痛苦，也不懂作为一个医生究竟要面对什么，承担什么，但是我发誓，我不会再总是依赖你，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去背负这一切。”
周子轩确实不知道，现在他才刚刚迈进这个大门，思维还停留在过去那种，有个小病开点药，动个手术，哪不舒服了就推拿按摩一番。
“好，那你可要好好的努力，现在的你，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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