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事出有因
等到花夭重复了一遍事情的严重性,羽光才一下子丢下笔,匆匆赶往长乐的房间,后来发现长乐的确实蜷缩在床上浑身冰凉,小脸冻得青紫青紫的。羽光青色的衣袍直接覆上了长乐的身体,将她从床上一把抱起,直接快步走到清池那边抱着长乐一把跳入了池中,温暖倾覆瞬间就有了解冻的感觉,长乐的身体冰凉,摸了摸额头确是滚烫地吓人,难道说,魔族来了神族会水土不服吗?
“飞流,去叫弈过来,快点。”紧紧拥着水中的长乐,不让她的身体下坠到池子里,也不知道热水池对长乐有没有用,是不是早知道先用被子裹着捂一会儿?不行,长乐的身子都是冰凉的,裹被子根本无法温暖她。
眼看着羽光心乱如麻地样子,花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呆立在一旁。羽光看到花夭的样子,不由得也觉得烦躁,“去取干净稍微厚一点的衣服过来,快点。”花夭听到羽光的命令连忙跑了出去。
等了好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羽光让花夭给她换上了内衣,自己将外袍给她裹好,将她从水池抱到了自己的卧室,一出热池子,长乐的身体立马又变得冰凉,隐隐有结霜的征兆。羽光更是恼的不行。
“上神,弈来了。”飞流略微喘了喘气,说道。
“什么事情啊,一大早将我拉起来,真是的,知道你回来了,我这不是想着就来拜访你吗。这么想我啊...”人还没有到,一大串叽里咕噜的话从嘴巴里跑了出来。
羽光大为光火,生平第一次失去了风度,不由得口气变得重了许多,冷冷地看了一眼踏进门来的弈,“我找你是来看病人的,麻烦你快点。”
弈看到羽光这样的脸色,不由得也严肃了起来,目光转向羽光怀抱里的人,微微诧异了一下,让长乐躺倒,细细的查看了起来。
这儿摸摸,那儿捏捏,随手塞了一颗白色珠子模样的东西进了长乐的嘴巴,等到羽光的耐心终于到了临界点的时候,弈才终于说了一句好了,羽光赶紧摸摸长乐身体的温度,果然回温了,脸上也慢慢恢复正常。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对上弈似笑非笑地眼神心里陡然一惊。
糟糕,失态了。
弈挥了挥手,示意羽光的两个侍从出去,飞流拎着花夭的后领子拽出了门,小心翼翼的合上房门,等到室内的气氛和缓下来,羽光给长乐整理了一下被褥,抚了抚枕头才起身来。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弈嗤笑了一声。
“怎么。”羽光皱了皱眉眉,垂下眼睑默默地看着床边的长乐。
“很明显是雪女的手笔,看不出来?”
“我...”羽光被弈说的一惊,豁然开朗,很明显长乐是中了术法,生病才不会是这个样子,半魔的体质不会是这样脆弱的,神族能让长乐冰冻至此的只有一个人,而刚巧昨天雪女就来过,难保她没有见过长乐。
“怎么,你看上她了?我仔细看过了,长得也不好看啊,还没花神万分之一好看,还是个半魔,身体里有人族和狼族的血统,这可是禁忌,你别忘了,你是神族天帝的儿子。”弈是神族的医生,是掌管百草的神农氏的后代,平时神族有什么大大小小磕磕碰碰的都会找弈,因而弈也是经常到处走动。
“你怎么知道?”明明已经给长乐戴上了避魔,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发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看!”弈的食指上套着一个松绿石的串子晃荡着,表情跟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羽光二话不说,抢过弈的手上的东西,重新戴回了长乐的手上。背影对着弈似乎是在想着拟什么措辞来应对。
“她跟你在一起呆了很久,沾染了不少你的气息,你让她在清池里泡了很久,去掉一部分魔族的气息,再给她戴上避魔,这鱼目混珠又是为何?”
一语中的,让羽光有些措手不及,看着这个从小到大的伙伴,又是对手的弈,生平第一次有了不知如何是好的念头。
“之前你没有弱点,所以战无不胜,所以我不如你,现在的你,多了床上这个女子,等于多了一个弱点,羽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心乱了?我也不是要劝你如何,我只是觉得无论做什么事情做什么选择,都要考虑好未来的走向和最终的结果,有的结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退一万步,你要是真和这个女子有什么,她半魔的身份,又该如何应对神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捅不破的窗户纸,首先,我是第一个知道的。”
听完弈的话,羽光第一反应竟然是起了杀心,诛杀弈。弈看到羽光的眼神,先是受惊后退了两步,然后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哈哈大笑着走出门去了。
羽光闭了闭眼,握紧了拳头,转身盯着长乐的睡颜,久久不曾移动半步。
出了羽光家的弈,没有回自己的处所,相反是直接从半空中砸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
长乐昏睡了一天,到傍晚的时候才悠悠转醒,揉着惺忪的眼睛,打量着四周,还是觉得有点儿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你醒了,怎么样,好点儿了吗?”说着,羽光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茶杯,将茶杯放到一边,把长乐半抱半扶了起来。闻见羽光身上清冽的味道,长乐不由得一阵耳根发热,眼睛下意识地四处乱瞟。
“嗯,好点儿了,可能是昨天泡池子泡的时间太久,所以一冷一热感冒了吧,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听见长乐的抱歉的话,羽光抿了抿唇,什么也不说了。
羽光喂了点水给长乐,又将她一把抱起,抱到她的房间里去了,说是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让长乐先休息,等事情办好了回头带她去看织锦会去。
闻着赤金红色锦被上的香味,长乐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那是花夭特地放了一些静心凝神的药草,让长乐睡得更安稳一些。
羽光见长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遂换了一身衣服,出门而去,告诉花夭晚上回来。
雪女正在她的宫殿里雕刻,每一个冰雕都做的栩栩如生,宫殿也是整个硕大的冰块雕砌而成的,华美而绚烂,日光照耀进来的时候时常耀眼醒目,成为神族最美丽的宫殿之一。
雪女也是最美的神女之一。
“上神,羽光上神前来,正在宫门外呢。”手下的人轻轻走了进来小声汇报道。雪女正在雕刻一个高大男子的面部,听到汇报手下不觉一抖,男子的鼻子被雕刻碎了,一整个面部的冰块掉了下来。
雪女的侍从都是她自己用冰雕刻出来的,因而都是空洞洞的,没有灵魂的模样。下手一挥,让侍从退下,慢慢地从位子上起身,脚步轻缓走向宫门口。一路冰结,万物俱是雪霜覆盖。
“羽光上神,此番是为何而来?万年不曾踏入这凝素宫,今天倒是头一次。”雪女说着,边轻轻抚弄着自己刚刚因为雕刻而起了一些折痕的指甲,待一一抚平了才抬眼看着伫立着不动脸色阴沉的羽光。
“怎么?”雪女疑惑地看着羽光。
对啊,为什么而来,长乐不过是被雪女设计了,自己何以气愤失态到找上门?从未踏进过任何神女的宫殿,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破了戒了,为什么?
“羽光上神,羽光?”雪女这边还在唤羽光,羽光愣了半天,终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抬脚欲走,临了还是丢下一句:“以后不要踏进参星半步。”
雪女听到羽光的话,一双冰凌的杏眼不可置信地瞪的老大,喃喃自语倒退了两步,怎么会?怎么会?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不敢相信怎么就忽然这样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在羽光家作客的女子?可是自己只是嫉妒她能够待在羽光的家里,施了点小手段而已,羽光何以狠心到如此?
雪女回想起,这万年来追随他的光景,心中一阵凄然。
原本,自己还是人族的时候,那时候还很年幼,是个小女孩的模样,还记得母亲给自己扎了两个小羊角儿。
死于一个严冬,家中贫穷,母亲先自己一步故去了,但是自己还是想活下去,风雪呼啸,自己的脸上和手上都冻得皲裂出血,穿着草鞋去找邻村的姑妈求救,哪怕是一碗热汤,也足以了。
小山村里,没多少人,家家户户都很贫困,山道艰险,还没有走到姑妈家里,就不慎走到了冰河之上,掉进一个因捕鱼而挖出的冰窟窿里去,再也没有爬上来。
那一年的雪下的真大,淹没了自己的一切,淹没了世间。
当自己的灵魂飘飘荡荡无处皈依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老头儿,收留了自己,是雪神。那一年是雪神的失责,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自己只是一个他赎罪的寄托而已。
于是本名为沅的她,从此也只是以雪女代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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