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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决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柴军背对着中年男人,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就算是柴军也忍不住心头一软。他还是一开始的想法,他不是一个滥好人,天底下不平的事情多了去,他不可能每个人都去帮。

  不然他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都不够用。

  可是亲身碰到一个男人被逼得哽咽哀求,柴军还是无法挪动离开的步子。

  同时,他也不太想回头去看中年男人,因为他怕看到对方的样子后就真的于心不忍。

  沉默好久,柴军最后还是背对着中年男人,无奈地开口道:“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而且不触及律法的情况下,我可以帮一帮你,但是过分的要求就不要提了。”

  顿了顿,柴军又补充道:“你也别求我对你从轻发落之类,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只是想在规则合适的范围内,让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的人也负上一点责任而已。”

  “够了!那就够了!”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一下子兴奋很多,但是依然哽咽着说:“多谢你,我一直没有办法找到那个混蛋,你一定要帮我找他出来。不然就算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死不瞑目的,我一定会诅咒你光棍一辈子!”

  柴军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差点就忍不住回身给他一脚。

  什么鬼,他都答应对方要帮忙了,对方竟然还好意思诅咒他,再过分的人也不带这样的。

  而且这个中年男人说找了好久都找不到那个混蛋,那个混蛋当然是他死去的孩子的父亲。可是连这个中年男人都找不到,那柴军又该到哪个角落里找去?柴军虽然自问有点本事,但也没到手眼通天的地步。

  可是都已经答应对方,临时再拒绝也不是柴军的风格。

  柴军犹豫片刻,决定不再理会这个混账,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当柴军从关押中年男人的地方走出来时,韩菲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拦住柴军说:“你和那个逃犯说的话,我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做?真像你说的那样帮他?可是你知道做这种事情的风险有多大吗?”

  “是你的同事告诉你的吧?”柴军随口说道。

  在关押中年男人的地方,肯定有韩菲的同事盯着,他们不可能让柴军和中年男人独处。

  那柴军和中年男人的对话自然落入韩菲的同事耳中。

  她的同事觉得事情不妙,通知韩菲倒也不奇怪。

  所以不等韩菲回答是不是,柴军就自顾自地说:“刚才跟那个逃犯说的话,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的确不是什么救世主或者滥好人,也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想法,我只是想自己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而已。可是别人这样求我,我不帮忙确实于心不忍。”

  韩菲沉默一阵后说:“随便你吧,只要你记得自己的话,千万不要做过分的事情就可以。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色和白色,灰色永远存在。而我们能管住的,只有黑色的东西,能赞扬的也只有白色的东西,我会假装看不到灰色,你明白吗?”

  柴军点点头,自然明白韩菲的意思。

  柴军也不想让韩菲难做,更不想给她添麻烦,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

  从韩菲工作的地方走出来,柴军靠

  着中年男人在最后关头提供的地址,打车到目的地去。

  当柴军坐车到目的地附近时,才发现四周虽然是闹市,路上的行人却很少,在某个地方甚至有警方留下的警戒线。一些偶尔路过的市民甚至别说是越过警戒线,只要远远看到警戒线就会像是避瘟疫一样避开。

  从柴军看到警戒线再到车子停下来,其实有一段时间,期间看到不少人路过。

  除了不懂事的孩子,柴军就没有看到谁不避开那些警戒线的。

  柴军饶有兴趣地说:“司机大哥,那些人是怎么回事?看到警戒线也不用躲得那么小心吧?只要不闯进去不就可以?话又说回来,那边看起来不像有危险的样子,为什么要拉起警戒线,不让别人进去?”

  “兄弟是外地人吗?”司机奇怪地看了柴军一眼说:“前几天,这里有一对母子被人杀死,死得可惨了,警方马上就拉起警戒线。其实这种警戒线拉不拉也一样,附近的人知道发生这种事情,哪里还敢靠近?我们华人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情。”

  柴军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除了不谙世事的孩子,以及不知情的人,谁还敢到这种地方来?甚至以后在这附近出租房子的房东,日子也不好混了。

  不过柴军才不关心那种破事。

  让网约车的司机停在附近后,他就大步走下车子,同时目送车子离去。

  只是怎么进入那个警戒线区域,又成了柴军新的难题。

  那个地方被附近的人所忌讳,留意那边情况的人肯定非常多。柴军要是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只怕消息用不了几分钟就能传遍大街小巷,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想溜进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柴军很快又想到上两次潜入金三爷的别墅时的情形。

  要潜入金三爷的别墅,难度当然比这种警戒线区域大得多。

  只是柴军当时是借着夜色的掩护行动,如今大白天的,柴军要是敢像蜘蛛侠一样爬墙绝对会被保安和路边的群众围观。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因此上新闻,他就马上把想法捏死在心底,再也不让它冒出来。

  既然这种想法行不通,柴军当然只能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在附近找了家小摊位要东西吃,慢慢等待夜晚降临。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柴军才默默结账离开,通过一条不为人注意的小巷靠近警戒线区域。

  夜色下,淡淡的月光早就被繁华都市的灯光给比下去,无法洒落下来。可是在柴军所在的地方,又暗淡得几乎看不到任何现代都市中的灯光,情况相当微妙。柴军走在这种地方,甚至隐隐觉得四周的温度低了很多。

  “什么玩意儿,我又不信这种邪门的东西,慌什么慌?”柴军小声嘀咕着,越过一堵高墙就落到警戒线区域内,然后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

  找到中年男人曾经居住的房子后,柴军才发现房子的大门都被警方用大封条封上,要是打开就绝对会留下痕迹。想从正门进去还不被人发现,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柴军学会穿墙术再来。

  不过即使大门被份上,隐隐约约间飞溅出来的血迹依然触目惊心,完全可以让曾经想象到里面的恶心。

  在中年男人家的大门前,柴军还看到很多呕吐的痕迹,搞不好就是前来办案的韩菲的

  同事留下。能让那些见多识广的专业人士看到后都忍不住呕吐,可见当时的情形有多么糟糕和恶心,柴军顿时不太想进去。

  可是他毕竟答应了中年男人……

  要想查清楚中年男人那个便宜儿子的亲生父亲是谁,柴军除了进去一趟还真没有第二条路。

  “拼了,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那个混蛋的。”柴军深吸一口气,向着阳台爬去。

  中年男人家里的阳台并没有装上防盗网,以柴军的本事,想进入这种房子还真是易如反掌。

  爬上阳台的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背后,有些得意地想道:“韩菲的同事可真是的,这种警戒线和封条有什么意义?只要这个阳台没有被装上防盗网,随便一个稍微练过的人都能爬进来。不过有那种本事的人除了我,应该没有谁会闲得无聊来这种地方。”

  柴军自嘲地摇摇头,正想走进中年男人的家,却发现小巷里有一道人影。

  这条小巷依然昏暗得很,估计附近即使本来有人居住,在发生命案后也搬走了。

  可就是在这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里,柴军竟然看到有人影出现,心情可想而知。

  他的汗毛马上炸起来,同时集中精神看那个人,才发现那个人竟然也在暗中盯着自己。不过当柴军看向对方时,那人又像是有所察觉,连忙看向别处,同时把身体稍微靠墙,想用黑暗隐藏自己。

  他偏头看向别处后,没有眼睛的光芒,柴军想看到他就更难了。

  不过看到对方的小动作后,柴军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对方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柴军想象中的不明存在。既然是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犹豫片刻后,柴军又翻身跳下地面,慢慢走向那个人。

  “出来吧,躲着没有意义。”柴军冷冷地说:“自从出了命案,附近应该没有人敢靠近这个地方,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那个人一动不动地贴着墙壁,同时一声不吭,想在柴军面前当鸵鸟。

  柴军冷笑道:“到这一步还想装傻吗?非要我跟你动手,你才肯说话?”

  柴军握紧拳头,又走近那个人几步。

  那个人终于变色道:“站住,这种问题应该由我问你吧?你刚才想进去的房子里死掉一对母子,你想进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难道你和那对母子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回答我,那我只能扭送你去公安机关。”

  柴军听到这种话,当然不会害怕,反而忍不住笑了。

  因为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以为对方是小偷,至少柴军看到这个人时,第一反应也是这个。在出现命案,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后,他们来这里下手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只要他们能克服心底的恐惧就可以。

  可是这个人竟然认为柴军和那对母子有什么关系,那只能说明他推己及人。

  真正和那对母子有关系的人恐怕就是他。

  那他岂不是很有可能就是柴军要找的人?

  不得不说,这个概率真的不小。

  柴军冷笑着说:“死掉的那个女人是你曾经的爱人吧?那她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儿子?亏你还敢回到这种地方来,你就不怕被砍死?那个大叔杀死妻儿后,还想着把你找出来杀死呢。虽然我做不出你那么恶心的事情,不过我如果是你,肯定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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