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完成任务。
小蛇入体，阿特尔还来不及说什么，脸色已是一变，就地坐下，顷刻间进入冥想内观状态。
梵高微笑一下，并不催促，立于同伴身旁，眼中有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片刻后，阿特尔发出一声状极欢畅的长啸，跃身而起，“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完全踹开那道大门了！”这憨厚汉子眼神湛然，看着梵高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语。
“那么，我们继续前进吧。”
也许是因为那虹蛇法胎抽取了裂缝中所有元力，一路行来再无元力具象而成的怪物攻击二人，不过他们倒也不急于赶路，只以正常速度不慌不忙的徐徐前行。
半个小时后，微弱光芒若隐若现的亮起，随着一截长长弯道走完，光芒陡盛，直径在三十米左右的圆形石窟出现在二人眼前，空旷的穹庐厅室内，中央部位一处石台之上，放置着光芒的源头。
“卷轴？这就是那神器吗？”阿特尔看着卷成一个圆筒、散发强烈银白毫光的东西疑惑的说道。
“看一看就知道了……”梵高伸手欲拿。
“不要啊！”阿特尔大吼一声，梵高似被吓了一跳，扭头用眼瞧他。
“你太冒失了，老梵。”阿特尔说道，“这东西看上去有些厉害的样子，谨慎为好。”
“好吧……”梵高耸耸肩，“你说怎么办？”
阿特尔延出元力，在身周凝聚出层层护盾，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神念探出，半晌之后，他摇摇头，“不行，神念无法穿过那些毫光。”
“所以啊……”梵高鄙夷的给了同伴一个白眼，“直接拿来看看嘛！”
手臂透光芒而过，五指稳稳握住那卷轴状的事物，然后异变陡生。
惨呼自梵高口中响起，他身体如筛糠一般剧烈抖动，握着卷轴的手臂狂乱挥舞，那东西却似死死黏住，无论如何也不得脱手，银白色的毫光也仿佛愈发明亮灿烂，在空气中划出缭乱轨迹。
阿特尔悚然一惊，狂吼声中身形扑出，便要去帮着夺下那卷轴。梵高轻轻一闪，避过同伴来势，惨叫与抖动瞬间停息，哈哈大笑声中，他指着阿特尔：“我是在逗你玩来着，朋友……”
憨厚汉子猛一跺脚，“不带这样忽悠人的！”他恨恨说道，“你都几十岁了，咋还如此不知所谓……”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不行吗？”梵高止住笑声，“来，咱们看看这里面有啥东西。”
轴杆似为某种动物的骨骼所制，光滑圆润，泛着淡淡灰光；而在两个轴杆之间，并非纸张，初看如绢细看如皮，再看却又像布，那银白色的毫光便是由这材质上汨汨浸出。梵高抬头看了一眼阿特尔，见后者气哼哼的不作反应，于是耸耸肩，双手翕动，卷轴缓缓展开，5个大字出现在二尺长的幅面上。
说是大字其实不准确。如扭曲蚯蚓般的线条以阳文的方式镶嵌在那层怪异材质上，彼此交错叠合，毫无规律，但总体上看来分为了5个板块一字排开，考虑到这是呈现于卷轴形式的载体之上，所以姑且视为文字倒也勉强能够接受。构成线条的淡金色痕迹绝非墨水，也不是金汁水银或朱砂之类的物质，仔细端详的话，可以看到粗约3毫米的线条中隐隐有某种似液体又似云气的东西在往复循环的流动，诡异莫名。
“那么，你认识这玩意吗？”梵高皱眉问道。
“不认识。”阿特尔粗声应道。
“还在生气啊？”梵高合上卷轴，“好吧，我诚恳的向你道歉，行了么？”
阿特尔“嘿”了一声，无奈的瘪了瘪嘴。
梵高环视了一圈石窟，视线落在另一头紧紧闭合的高大石门上。“我猜，这卷轴上的字，就是芝麻开门的古代版本……”他说道。
“走吧，就算是这样，反正你我也不会念，回去交差好了……”阿特尔说道。
梵高点点头，二人身形展开，返回裂缝向来处奔去。
大约四十分钟后，强烈的银白色光芒出现在裂缝另一端的开口处。
围坐在石桌旁的人群“唰”的一声站起身来，12对眼眸齐齐注视在得意洋洋的梵高身上，那泛着耀眼光芒的卷轴被他拇食二指轻轻拈着，漫不经心的垂于大腿一侧，摇摇欲坠。
“你这该死的异教徒啊！如此亵渎神圣之物，你必将领受我主之惩戒！”本杰明•库珀的身影闪电般弹射到裂缝之前，满脸怒火的诅咒着梵高，若不是因为那层光幕阻隔，想必他已经冲了入内。
“要不要这么火大？几个谁也不认识的字而已，有什么稀罕……”梵高手一举，卷轴向下摊开，上面的奇形线条出现在众人眼前。
库珀不善言辞，这时气得浑身哆嗦，却只是戟指梵高，张口结舌。
“大家看好了哈，任务我们已经圆满完成，现在将这玩意儿交给这老神棍，若他想要翻脸，大家可得给我兄弟二人撑腰哦……”梵高大声说道。
众人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来此，所谓同气连枝，虽对二人不甚热络，倒也纷纷点头应是。
库珀长吸一口气，平息下心头怒火，深深凹陷的眼眶中鬼火闪烁，看着梵高，手一摊，“给我。”
梵高耸耸肩，与阿特尔走出裂缝，而那层淡蓝色光幕也随着他们的走出，陡然收敛，凝结为一个小小光点，悄无声息的飞射入梵高手中的卷轴里面。
挥挥手，卷轴高高抛起，落入枯瘦老人怀抱，梵高二人与库珀擦肩而过，无视这如获至宝般捧着卷轴喃喃自语的狂信徒，径直走到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
那名叫夏泉的委羽来客踱到梵高身前，和他并排坐着，口中“啧”了一声，“兄弟，你二人还真是厉害，能说说你们在里面的详细情形么？”
“没啥好说的，运气好而已……”梵高微笑回答道。
眼见对方不愿多说，夏泉也不勉强，继续问道：“那几个字，你不认识？”
看了看这老者的表情，“你的意思，我应该认识？”梵高眉头一挑。
“王庭的仙师图腾上，刻着的有些图案不就是和这几个字如出一辙吗？”夏泉眯缝双眼打量着梵高，“兄弟你既然是王族之人，怎会不认识呢？”
“我只是王族旁支后裔，还真的是不认识这些东西，夏老，我没必要对你隐瞒哈。”梵高一摊手。
“好吧，老夫也只是随意唠叨而已，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对你我来说毫无意义。”夏泉微微一笑。
梵高点点头，“对了，夏老，之前你说库珀打算引发地球的本源圣力，以此来沟通异位面，”他揉揉头顶，“不怕你笑话，我还真是不懂这本源圣力是个什么东西……”
夏泉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不是吧……王族后裔居然……”
话未说完，被梵高截断，“别问原因，我是真不懂，”他正色说道，“如果夏老愿意给我解答，我就把我们在里面遇到的情况告诉你……”
夏泉呵呵一笑，“我们所谓的异位面，其实就地球上的普通人来说，便相当于多重宇宙这种概念。无穷多的宇宙，组成了通常所说的诸天万界，所有这些宇宙……哎，有些不习惯，还是说位面好了……” 好为人师的老头，颇有耐性的为梵高讲解起来，“所有这些位面，被包裹在星界位面之中，依着各自结构与规则的不同，被区分为主物质位面、跃迁位面、元素位面与半位面。这半位面我们暂且不去说它，跃迁位面与元素位面中，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天地元力，洞天圣者所调运的元力便是由这些地方汲取过来的；而在主物质位面中，相对来说其所拥有的天地元力无论在数量与质量方面都逊色于前两者。但是，主物质位面其之所以为‘主’，便是因为在这种位面中，存在着一种无论在任何方面都远远超越元力的力量，那就是本源圣力……”
“这力量，蕴藏在主物质位面的主星星核当中，它是生发万物之源，衍化位面之根，是一切生灵的倚赖，是所有事物的基础；当本源圣力枯萎，便是主星毁灭之时，而主星一旦崩解，这个主物质位面就会坍陷湮灭。”
说到这里，老者停了下来。
梵高眨眨眼，很是憧憬的感叹道：“就是说，本源圣力是最厉害的啰？”
“就我们这一层级的宇宙来说，是的……”夏泉点点头。
“那如果谁能够拥有这种力量，岂不是天下无敌了？”梵高问道。
夏泉很是开心的笑起来，“兄弟啊，这是不存在的……”他拍拍对方的肩膀，“能够暂时调运借用本源圣力的强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但绝对不会有人能拥有这种力量，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的意思是，能调用本源圣力来施放术法神通，但不能用来强化自身？”梵高问道。
“也不是不能用来强化自身，只不过，那仅仅具备暂时性的效果而已，没有谁能够将本源圣力永久固化在身体中，除非……”夏泉回答着，突然顿了一下。
“除非什么？”梵高追问。
“除非是神祇……”夏泉哂笑一声，“你知道洞天五境最后的大乘境界，修行到最终之时，想要跃升成神，最难的两个步骤是什么？”不待对方回答，这老者已悠然神往的自行说了下去，“最难的两个步骤，第一个是凝聚神格；而当你拥有了神格，你便必须为它融铸能承受它的神体。而这神体啊……便是纯由本源圣力所构成……”
“哦，原来如此……”梵高若有所思的自语道。
“诸位，请安静一下。”本杰明•库珀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交谈，“鉴于情况出现变化，我们的计划有必要跟着更改，所以，请诸位仔细听好，我将发布下一阶段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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