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下诅咒
两天以后,黄德育和王福才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双山镇,一见到陈庆东就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他们去考察的那家养殖场,已经同意以低价卖给他们那台一次性能孵化三万颗鸡蛋的半自动的电孵化机了!
陈庆东也非常兴奋,孵化机是养殖场最核心的设备,有了这个机子,再办好其他的手续,建好了厂房,原则上来说就可以开始正式开动了!
上次欧德章副县长来双山镇考察的时候,他当着副县长的面跟魏海龙顶了牛,这一举动虽然鲁莽,但是更加赢得了高坤的信任。昨天,高坤又明确的告诉了他,只要他能把养殖场办出一个样子,就不用担心以后会在魏海龙手底下受气。
高坤的这句许诺已经非常直白,陈庆东的动力更足了!
现在刘兆林被打的事也已经稍微有点冷了,派出所那边查了两天也没查出来什么线索,这事估计就这么要不了了之了,陈庆东心想,是时候去找刘兆林谈谈了。
但就在这时候,他这两天最担心的一件事还是发生了!
谢小伟又把刘兆林打了一顿,冲动之下,还主动交代了两天前,就是他敲得刘兆林那一闷棍!
有人报了警,派出所主持工作的指导员谭业军接到信息之后,亲自带人把谢小伟带了过来,刘兆林由于“受伤严重”,直接被送去了镇卫生院。
可巧的是,魏海龙去县里面开会没在镇上,谭业军又跟高坤的关系很密切,所以把这件事第一时间给高坤做了汇报,高坤一下就猜到了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暂时把这件事压了下来,马上就打电话叫来了陈庆东。
陈庆东来到高坤的办公室以后,谭业军也正在这里,高坤直接说道:“咱们一块去卫生院看看刘兆林!”
谭业军看得出来陈庆东跟高坤的关系非常亲密,他跟陈庆东两人已经见过面喝过酒了,也知道陈庆东跟高坤有点关系,但是没想到他们的关系会这么好,所以在心里又对陈庆东高看了几分。
在路上,陈庆东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刘兆林被敲了一闷棍,并且经过思考,决定死心塌地的跟着郭玉峰他们一条路走到底以后,他就越想越咽不下去被敲了一闷棍的窝囊气!
只不过,他当时没有看见是谁打得他,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派出所的人也无可奈何,想要走正规途径报仇,看来是很困难了。
不过,刘兆林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有的是旁门左路的办法。
他躺在床上想了一天之后,决定用他们双山镇农村的一个老法子来给自己报仇!
这个老法子就是捏面人,下诅咒!
具体做法就是他去村里面的每一家都去敛一点面,把最后敛回来的面,捏成一个面人,身上插上一根针,挂在村口七七四十九天,那么那个害他的人就会在被针扎的部位生病而死,比如扎在心脏,那个人就会得心脏病而死,如果插在肺部,那个人就会得肺病而死。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诅咒。
这个捏面人下诅咒的方法在双山镇历史上由来已久,但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破四旧的时候,已经被人打倒了,没人再用这个法子给人下诅咒了。
直到近几年,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一些旧文化、旧风俗竟然又有了复苏的迹象,这个捏小面人,下诅咒的方法也在双山镇偶有出现。
不过,稍微文化的人都会知道,这种下诅咒的方法根本就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别说在小面人身上插一根针,挂在村口七七四十九天了,哪怕是在身上插满针,挂在村口一年,那个被诅咒的人也没有任何理由会得病,更别说得绝症了。
这个下诅咒的方法主要还是在于心理上的威慑,之所以要一家一家的去敛面,就是这个原因,如果其中一家人就是要被诅咒的那家人,那么去他家敛面的时候,他肯定会极不情愿配合,这样就有助于下诅咒者发现仇人。
刘兆林就是认准了打他的人是谢文海指示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谢文海的那个小王八羔子,所以他才想到了用这个古老的办法去恶心一下谢文海,看看他的反应。
带着这种心态,刘兆林从村头的家庭开始,一家家的要面,并且明说了自己是要捏小面人下诅咒,虽然大多数人都很厌恶刘兆林用这种邪恶的古老办法下诅咒,但是为了表明自己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所以都还是从自家面缸里拿出了一撮面,交给了刘兆林。
刘兆林把要来的面放进一个大号的洗衣粉袋子里,道声谢,就接着去下一家了。
轮到谢文海家的时候,刘兆林看他家的门没有关,没敲门就直接进去了。
谢文海和他老婆正好没在家,只有谢小伟一个人在家,而谢小伟因为心情不好,自己在家喝了点闷酒,正在头疼,乍一看到刘兆林拎着一个洗衣粉袋子走进了他家的院子,谢小伟的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瞪着眼睛就走了出来,大叫道:“你干啥呢?!”
刘兆林斜了一眼谢小伟,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一点都不怵谢小伟,当年谢小伟上小学的时候,跟两个同学一起拿一块烂土豆逗他家的狗玩,被他看见了,一人给踹了一脚,把他们三个都踹进了烂泥沟里。谢小伟还非常有自尊心,回到家也不给家里说是什么回事,又被谢文海骂了一顿。
从那以后,谢小伟就恨上了刘兆林,他们两个人见了面总要瞪眼。
只不过,当年刘兆林毫无顾忌的一脚把谢小伟踹翻的时候,他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谢小伟只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毛小子。现在差不多十年过去了,他四十多岁,还是个中年人,而谢小伟却已经长成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了。
刘兆林弄这个小面人的事,就是为了膈应一下谢家人,所以面对着谢小伟,也不啰嗦,非常直白的说道:“我前两天不知道被哪个狗日的砸了一闷棍,派出所找不出来人,我就学咱们村的老法子,挨家敛点面,捏个面人,给他头上扎一针,挂在咱们村口七七四十九天,疼死这个狗日的!”
谢小伟听了心头火起,但是也不好反击,因为一旦反击就算是表明了就是自己打的那一闷棍,所以他只能厌恶的摆摆手,像撵一条狗一样说道:“出去!出去!上别家要去!”
刘兆林也不生气,还是冷笑着说道:“只要是咱们村的人,我挨家挨户的都要。嘿嘿,谢小伟,你也是南隅的人,捏小面人的事你也懂。俗话说得好啊,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你要是心里没鬼,就麻溜的给我一撮子面,我再上别人家要去!”
“我家没有,出去!”谢小伟努力克制着说道。
“没有?没有面还是没有啥?”刘兆林为了刺激谢小伟,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你爹是个村支书,没错,但这也是个没脱产的泥腿子!你呢?只是一个派出所的零时工而已,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吃国粮的干部了?”
谢小伟最忌讳别人说他是临时工的事,当即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指着刘兆林的鼻子大骂道:“刘兆林,我草你妈!你给我滚出去!”
刘兆林也大怒的叫道:“谢小伟,你个小王八羔子,就是你打的老子吧!”
谢小伟在酒精和怒火的冲击下,双眼发红,顺手抄起一把靠墙放着的翻晒粮食用的木锨,劈头盖脸的朝着刘兆林砸了下来!
刘兆林也不是好惹的,一把抓住木锨,两个人争夺不下,同时舍弃木锨,近身扭打在一起!
刘兆林年轻的时候打架也是把好手,但现在毕竟年龄大了几岁,而谢小伟却正值身体最强壮的时候,又喝了点酒,平添了几分力气,没多大会,就把刘兆林骑在了身下,朝他脸上头上打了几拳,虽然刘兆林用双手护着头脸,但还是被谢小伟其中一拳打破了他的鼻子。
刘兆林的鼻子被打出了血,虽然伤的不重,但是鼻血流的很多,加上两个人不停的扭动,把刘兆林弄了一脸的血,看起来非常严重,好像已经被谢小伟打的头破血流了!
谢小伟打到兴起,也完全不考虑后果了,一边打一边骂道:“草你妈的刘兆林,给你脸不要脸,那一闷棍就是老子我打的,你能怎么样!告诉你吧,要是你再不识相,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刘兆林虽然被谢小伟摁在地上狂揍,鼻子也被打出了血,但是性子绝强,毫不示弱,抱着头大骂道:“谢小伟,你个小王八羔子,要是有种你就打死我,你他妈的也得给我赔命!老子比你多活了二十年,赚了!”
谢小伟怒道:“妈的,还嘴硬,看我不打死你!”
谢小伟和刘兆林的争吵厮打声很快就引来了左领右舍,他们看到两人滚在地上打的像两个土驴一样,又看到刘兆林满头满脸的血,好像快要被打死了,大家怕出大事,纷纷上前拉架,有个跟刘兆林的老婆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偷偷的跑回家,用家里刚装上不久的电话拨了报警电话。
县公安局指挥中心的接线员接了报警电话以后,问清了地址,就直接通知了双山镇派出所,让他们出警。派出所的人听说是谢文海家出了事,谭业军就立刻亲自带队来到了谢文海家,把谢小伟带了回来,又把刘兆林送去了镇卫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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