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血水里的人
“还想跑?”曾德忌炎大喝一声便疾追上去,手不停歇的连连拍掌,绝坔魂一头接一头的从他掌心冲出,呼啸而去,就像在毒林里开出一条由绝坔魂连接在一起的通道一样。
“好掌法!”止奋喝彩道,提着画戟穿行在绝坔魂里,呼吸通畅,尤如在毒林外面一样。
“弑神侯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狠毒!”阳青浊虽然受伤,但真气内力却不输曾德忌炎,只是心知自己已经打不过曾德忌炎,想要等日后血锈身僵练成再来报仇。却没想到曾德忌炎居然一点活路都不留。
“如何饶你!”曾德忌炎怒道,“本侯好心帮你,你却戏弄本侯!你要本侯如何饶你?”
“是我,我也不饶!”止奋跟在后面,说道,“即便弑神侯饶你,本神也不饶你。”
“那就拼个鱼死网破!我难道又怕你们!”阳青浊见曾德忌炎和止奋杀心已起,纵身藏到一棵大树上。
曾德忌炎和止奋同时立住,站在大树下面,仰头看着茂密的树叶,想要看清楚阳青浊的位置。
“阳青浊,你可知道这棵树是甚麽树?”止奋站在树看,见这棵树正是毒林里最为古老的黑树,但却隐隐感觉以从前略有不同,但却说不上来。但黑树却并非普通的树,而是一种能动的活树。红鸟虽然居住在毒林里,也是毒林里唯一的一种活物,但它们却从来不敢飞近黑树,尤其是最古老的这棵黑树。
“你可知我们神人在天神山有句话叫做‘十里毒林只一树,千只红鸟喂黑树’,说的就是这树古老的黑树。”止奋见阳青浊一直不肯说话,便又缓缓说道,“毒林之所有被毒气笼罩,就是因为这数棵黑树的树叶不断的释放出毒气形成的。你看这棵黑树上面两尺之个是不是没有毒气?”
曾德忌炎顺着止奋的话仰头朝黑树的树顶上看去,果然跟止奋说的一样,在黑树的树顶两三尺之上,没有一点青气,也就是说那上面是没有毒的。又放眼朝稍远的一点的地方看去,发现与这棵黑树顶上一样高的地方都是没有毒气,只是这棵黑树略有点高,少说也有五六丈高。
“为何会这样?”曾德忌炎不解的问道,“为何这些毒气会聚集在一起而不散去?”
“因为它像人一样,不停的在呼吸。尤其是月圆之夜时,它会把所有的毒气用树叶的正面吸入,同时又用树叶的背面释放出新的毒气。但却并不是每个月圆之夜都会这样,一年只有一次。但每次重新释放新的毒气后,几乎会有一半的红鸟死于那场新旧毒气交换之际。”止奋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围绕着黑树走。看到曾德忌炎上午用匕首割断的树根,颜色有艳,并不像从前那样黑。
“那也不足为奇。”曾德忌炎笑道,“本侯倒是亲眼见过吸血树,虽然不曾像猛兽那样长满尖牙,但树枝却像手一样,可以抓捕靠近它的飞鸟走兽,一旦抓住,树支上的尖刺便会像箭齐发一样,刺穿飞鸟走兽的身体,然后不知有甚麽东西把它们的血吸干后抛弃在树根周围,作为养料。”
“嗯。这种树本神也曾见过。”止奋点点头道,似乎突然想起阳青浊还在黑树上,便又朝着上面大喊道,“阳青浊,再不下来,休怪本神画戟无情!”
“你以为你躲在密叶之中,本侯就奈何不了你吗?真是笑话!”曾德忌炎轻笑道,他见止奋喊了数次,阳青浊只是不回话,也不下来。应该是知道只要一说话便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一棵树而已!看本神画戟!”止奋突然喝道,还不等曾德忌炎反应过来,单手一扬,手里画戟顺势起,蓄力而落。曾德忌炎只看到一道青光闪过,紧接着数丈高的黑树从中被止奋的画戟劈为两半,但树还未倒下,便传来一阵水流声。
“快退后!”曾德忌炎忽感不妙,大喊一声,一把拉住止奋,纵身便往后退去。
“怎麽树里这麽多血?”曾德忌炎拉着止奋连退数丈,直到从黑树里冲出来的血没再朝自己涌来,方才站住,面有惊色的问止奋。
“本神也不知道,”止奋也皱着眉,不明就理的看着从黑树里冲出来的血。
曾德忌炎看着黑树里的血,闻这气味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有些甚至已经结成血块了。想起阳青浊还没现身,便又望向分开倒向两边的黑树,大声喊道:“阳青浊,还不出来?要本侯把你拖出来吗?”
“弑神侯,救、救救我!”阳于浊终于说话了,但却是求救声。
曾德忌炎一听,并不像是假的,双脚在地上一点,纵身跃进血水里,也不管从黑树里冲出来的血有没有毒,几个纵跃便到了阳青浊发出声音的地方。
“哈哈!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曾德忌炎站在树枝上,大笑道。刚刚见到阳青浊时,还以为他是跪在地上,但见他表情痛苦,裤脚褴褛的顺着还未停止流动的血水移动时,才发现他的又腿居然正在慢慢被融化,也不知是甚麽原因。
“如何?”止奋比曾德忌炎稍稍犹豫了一下,见曾德忌炎并无异样,方才纵身跨过血水,跟了过来,又见见曾德忌炎突然大笑起来,又说着幸灾乐祸的的话,心知阳青浊必然是出了事,脚还没站稳,便一边问曾德忌炎,一边朝阳青浊看去。
“怎麽弄的?”曾德忌炎收住笑意,正色道。目光却放在了树枝下面的血水上。
“血里有东西!”阳青浊哭道,伸着手想要曾德忌炎和止奋拉他起来,但他的手心和手指也有不同程度的溃烂,血淋淋的。
“甚麽东西?”曾德忌炎急问道。虽然阳青浊双腿已断,但是双臂依然完好,以他的真气内力,完全可以撑着地面跳到树枝上来,即便血里有东西不能用手接触,也可以抓着树枝让自己爬到树枝上,完全不需要自己或者止奋伸手拉他。除非有甚麽东西在血水里拉着他,让他使不了力。
“我不知道!”阳青浊痛的大哭起来,双手不停的朝曾德忌炎和止奋伸来,但又想伸手去摸断了的腿,却又不敢。
曾德忌炎看了看脚树肢下的血水,只见阳青浊脚边的血水在一直不停的流动,而离他稍远一点的却已经停了下来。心知血水里的东西应该都聚集在阳青浊的两脚周围,而且阳青浊的身体还在慢慢往下陷。也不再多问,伸手拉住阳青浊的手腕便把他住上提。
“血里有东西在啃我的腿!在拉着我!”阳青浊痛苦的哭道,毕竟他才二十多岁,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让他绝望的事。
但是让曾德忌炎意外的是,自己刚刚那样用力居然没把阳青浊拉上来,虽然自己使的力气并不大,但像阳青浊这样身板的,再来两个他刚刚也能拉的起来。
“有东西在拉着我的脚!还在不停的咬!”阳青浊见曾德忌炎没把自己拉上去,哭的更加大声,眼泪鼻涕乱流一通。
“本侯知道!”曾德忌炎回道,也不管甚麽面子不面子的,把真气内力齐聚到手上,奋力一拉,终于把阳青浊拉了起来。
“这是甚麽东西!”站在一边的止奋大问一声,话音还未落,手里的画戟便带起一阵贴着阳青浊断了的双腿横扫而去。
“快,把这些伤口切掉!”曾德忌炎把阳青浊拉出血水后,转眼看了一眼,不知血水里有甚麽东西,团抱在一起,一直黏着阳青浊断腿处的伤口,不信宾噬咬着他的腿。刚刚若不是止奋戟快,把它们从阳青浊的双腿的伤口处扫掉,自己越往上拉,它们便会越长。
止奋也是心细的人,还不等曾德忌炎说完,扬手又是一画戟,把阳青浊的双腿齐齐从膝盖处切掉,足有两寸来长,掉落在血水里,只看到血水里一阵骚动,那两片腿便被啃噬完了。
“是人!”曾德忌炎惊讶道,这血水里骚动的分明是些极小的人。
“怎麽会是人!”止奋虽然不相信,但刚刚自己敢看得清楚,连在一边痛哭不已的阳青浊也看到的清清楚楚,点头头道:“是人!就是些人!极小极小的人!”
“捞上来看看!本侯倒要看看是甚麽人!”曾德忌炎说道,折了根树枝便还在不断骚动的血水里伸去。
血水流淌地上,也不过一寸来深,但当曾德忌炎把树枝探到血水里时,怎麽捞都捞不到那些极小的人。止奋见状,大手一挥,手里的画戟便插到血水里,像用勺子舀水一样,弄了手指大小的一滩血水上来,依然能看到里面有些骚动。
正当曾德忌炎和止奋伸头细看那小滩血水里的人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红鸟的叫声。
“青气!青气朝这边涌来了!”阳青浊大叫道,声音都嘶哑了。
曾德忌炎顾不得看血水里的人,抬起头朝顶头看去,果见那些青气正像潮水一样快速朝这边涌来。
“绝坔魂似乎对它们没用了!”曾德忌炎看着头顶上已经聚集了一团浓浓的青气,隐隐闻到一股臭腥味,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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