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将军剑
“酒、肉管够了拿来。”曾德忌炎进了家店,把破血剑往桌上一放,吩咐小二道。
帝都虽然灯火通明,但街上的行人却不多,只不过比起其他地方的禁宵,帝都已经算好的了。
“弑神侯!”小二先是一惊,但很快又笑脸相迎。在帝都甚麽人没见过,只是曾德忌炎消失十几年,突然出现,才让小二一时有些吃惊。店里寥寥无几的客人也都是只是一楞,然后又继续着做自己的事。
“弑神侯还需要些甚麽?尽管吩咐。”小二把酒肉端上来,笑呵呵道。
“去药夹山需要多久?”曾德忌炎吃了几口肉,头一仰,一碗酒下肚。小二见状,忙上来又满上一碗,喜笑道:“不远,穿过帝都,出北门,再行个百二十里便是。只是现在药夹山发大水,上不去。”
“发大水?”曾德忌炎不解道,又立刻明白了过来。想必是山上的冰融化所致。
“是的。不知为何,山上十几年的冰突然大面积融化,附近村庄都淹了好多。若不是护城河和及时开挖的引水渠,帝都都要被淹。”小二自然也知道药夹山上为何会有冰,但在曾德忌炎面前,还是不敢多言。
“有多久了?”曾德忌炎边吃边问。
“有一阵子了。十几年未曾融化,一个月前突然融化,不知为何。”小二先是没反应过来,迟疑了片刻才明白曾德忌炎问的是药夹山上冰水的事。
“城门甚麽时候开?”曾德忌炎又问道。
“午时。”小二不假思索的回道。
“午时?”天聋地瞎走进店里,一听到小二说午时才开城门,觉得很是奇怪,“为何是午时?”
“天聋地瞎!你们怎麽出来了?”小二惊呼道。天聋地瞎当年被抓时,还游街示众过,据说会被关的卜卦司一辈子。
“好酒好菜伺候着,别的少问。”天聋手一挥,一块两指宽的金子丢在桌上,在桌上打了两个滚才停下,“弑神侯的也一并付了。再来三间上房。”
“酒菜管够,上房没了。还请包涵。”小二收了金子,讨好道。
“少啰嗦,快点去办。”天聋地瞎不耐烦的摆摆手,跟石完坐在曾德忌炎旁边的桌上。
“城门为何比平常晚开了两个时辰?”小二端着酒菜还没过来,天聋便又问道。
“这个真不知道。我们一等小民,怎麽能知道?卜卦司做事从来不给理由。”小二似有不满,把酒菜放到桌上,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咚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正步声,伴随着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小二忙歪头看去,只见一行百十号人的军队正从门前路过。
“军爷,这这是如何?”小二刚刚转身,刚刚那行军队中的一小队披甲持枪的官兵突然分成两排站在店门口。小二忙上去询问。
“下官言武,奉帝君之命,前来护送弑神侯!”从外边进来一个身穿银铠,背上背着一个比一般剑鞘略宽的剑鞘的大汉,必然是把大剑。
那大汉也不管小二,径直走到曾德忌炎桌前,拱手弯腰,甚是有礼。
“消息倒挺快。”曾德忌炎冷笑一声,拿起一只碗,倒满一碗,递到言武面前。言武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一仰而尽,又把碗递还给曾德忌炎。
“坐!”曾德忌炎大声道。
“公事在身,不敢妄坐。”言武把碗往桌上一放,退到门口。
“言将军手里的可是将军剑?”曾德忌炎又喝了一碗酒,手里抓着酒壶,又往空碗里倒。
“正是。”言武站在门口,右手放在腰上的剑柄上,站的笔直,甚是威武。
“收将相所持之剑,断其剑刃,拼而镶之始成剑,是为将军剑。”曾德忌炎喝一口酒,便念一句话。
将军剑是所有为将之人必生的追求,那是一种荣耀。只有上阵亲自斩杀对方的将军获得其剑,取其一截,拼接到到自己的剑的剑身上,是为将军剑。斩杀的敌方将军越多,将军剑就越是宽大。
“弑神侯都记起来了?”地瞎惊讶道,但没人理会他。
“可惜了‘将军’二字。”曾德忌炎叹息一声,头一仰,又是一碗酒下肚。在场的人一听便听出他是在讽刺言武,却没人做声。
云微大陆战乱时期,各国都曾出现个大量的将军剑。由于将军剑都是断剑拼接而成,剑身参差不齐,或宽或窄,所以都是没有剑鞘,直接背在背上。后来战乱慢慢平息,将军剑便也极少出现,更多的是由帝君赏赐给有功之将,美其名为将军剑,却只一把极为普通的剑。
“下官虽然不才,但也上得过阵,杀了数个敌将,才勉强拼接出这把将军剑。弑神侯莫要小看下官。”言武也是明白人,“唰”的一下就把别在腰上的剑拔出来。
众人看去,那把剑剑身上果然是拼接着数截断剑,宽窄不一,参差不齐,看着极是不顺眼。
“下官只是一介武夫,不想太张扬,故才特意请人打造了这个宽长一点的剑鞘,专门用来装将军剑。”言武说着把将军剑又“唰”的一下插进剑鞘,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口。
“上阵杀敌的大将,如何来这繁华之地当起守门小厮来?”曾德忌炎一手抓着酒壶,一手端着个空碗,走到言武跟前,倒满一碗酒,递到言武嘴边。
“君命难违!”言武轻叹一声,接过酒,一饮而尽。
“言将军可认识末开?”曾德忌炎想起上次末开也跟自己说过一样的话,便问起。
“自然认识。只是末将军一月前离开帝都,连同他徒弟离起,却不知为何一直未曾回来。”说起末开,言武面有喜色,“末将军可曾是弑神侯您的直系下属,曾经跟您征战沙场,后来官至帝宫侍卫总领,弑神侯可曾再见过他?”
“自然见过。”曾德忌炎冷冷道。石完和天聋地瞎不免有些好奇,这一路来并没有见过甚麽末开将军,曾德忌炎何时见过?
“末将军可还好?”听说曾德忌炎已经跟末开见过,言武甚是开心,“末将军现在在何处执行任务?”
“一月之前,被我斩杀于邵阴郡曾家冲。连同离起。”曾德忌炎看着言武,慢慢道,“他死之前也跟本侯说‘君命难违’。”
曾德忌炎刚刚说完,石完跟天聋地瞎这才反应过来。言武先是一楞,而后脚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满面惊色的与曾德忌炎对视着。
“为、为何?甚麽君命?”言武虽然还是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现实。末开剑术可是跟曾德忌炎学过,离起虽然未曾跟曾德忌炎学过,但却得到了末开的真传,天资又高,被公认为南湘未来第一剑。
“屠村灭族。”曾德忌炎又倒了一碗酒,边说边喝。
“是了。魔咒与传言。帝君岂能不知。”言武失落的点点头,喃喃道,“还想跟末将军讨教几招。只能下辈子了。”
“你的君命又如何难违?”曾德忌炎把倒满酒的碗递过去,眼光凌厉的看着言武。
“奉齐司长之命,护送弑神侯安全到达药夹山。”言武正色道,“但有阻挡者,格杀勿论!”
“果然是齐老头。”天聋嘿嘿一笑,早已猜到,但为何要护送曾德忌炎到药夹山,先前不是派了上百人前去取曾德忌炎项上人头吗?还用镇弑侯之名利诱。
“药夹山离此多远?”曾德忌炎明知故问,“齐司长何时有君命?”
“一百二十余里,明日午时便能到。”言武略有尴尬,并不回答曾德忌炎的后半句。
“城门不是要午时才开吗?”天聋插嘴问道。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明早起程护送弑神侯到药夹山,拦路者杀无赦。”言武说到最后几个字,脸色一变,极其坚定。
“护送本侯?”曾德忌炎不知道齐真葫芦里卖的甚麽药。
“是的。外面三百铁士特意从帝都大营抽调过来,专门护送弑神侯到药夹山。”言武转头看了眼身边同样站的笔直的士兵,自信而坚定。
“三百,够吗?”曾德忌炎面带轻视的语气问道。伸头朝外面看去。光是门口便站有十几个,个个是银凯加身,长枪竖立,短刀别腰,笔直的站着。跟末开带的那五百铁骑略有不同。
“足够。”言武见曾德忌炎语气轻浮,以为他问的是人力,却不知他问的是另外一个意思。
“呵。当初末开也是这般说词。”曾德忌炎突然微微一笑,把酒壶对着嘴大口大口喝着,同时转身朝桌子走去。
“酒肉备足!”曾德忌炎既是跟小二说,又是跟言武道,“吃饱喝足好上路!”
言武一听,微微皱眉,感觉曾德忌炎这话听着刺耳,但又觉得并无道理。
“自然。弑神侯的一切开销都归下官处理。”言武跟小二使个眼色,小二会意,一边吆喝着一边朝后厨跑去。
“再来一壶!”曾德忌炎大喝道,不再理会言武,抓起面前的肉就大口吃起来。小二在厨房应了一声,又端出一大壶酒和一盘肉放在曾德忌炎面前。
“来来来,你个瞎子看甚麽看,赶紧吃。”天聋见曾德忌炎不再言语,嘴里吃着肉,含糊不清的叫着地瞎,一把扯过地瞎的手,塞给了半只鸡在地瞎手上,催促着他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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