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沧崖七手,白须斗一
曾德忌炎一路南下,这几天每过一个镇集,他脑海里都会闪过一些模糊清的片段,好像这些镇集他曾经都来过,但更多的却想不起来。
“弑神侯是铁了心要去药夹山吗?”终于跟着自己一天两夜的那个人开口说话了。曾德忌炎站在一条两丈来宽的河边,蹲着捧起水清洗面部,并没有回答。
“弑神侯还是不要去的好。现在整个南湘帝国的高手都在追踪你。”那个人的声音一会东,一会西,位置似乎一直在不停的变化。
“卜卦司的人说的!”曾德忌炎想起跑掉的那个卜卦司的女人。想不到短短四天,自己的重出山林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南湘帝国,甚至是整个云微大陆。
“弑神侯哪里有失忆?记性明明就好得不得了。”声音是从头顶传下来的,大概一丈的距离。曾德忌炎看了看平静的河水,里面只有自己的一个人影子,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无名小辈!”曾德忌炎哼笑一声,一脚踏进河水里往前走了几步。
“比起弑神侯,在下确实是无名小辈。”声音就在自己的背后,连从他嘴里呼出来的气,曾德忌炎都能感觉到。
“砰”的一声,曾德忌炎突然朝前猛走两步,同时右掌聚力,在转身的瞬间,一掌拍出,强劲的掌力打在水上,掌风所到,水溅四方,泥沙乱飞。却并没有任何人。
“好掌力!弑神侯勇力不减当年!”那个声音刚刚入耳,曾德忌火又是急速一转身,依然没有任何人,然后那个声音却又从自己背后传来,依然是近在咫尺!
“装神弄鬼!”曾德忌炎怒道,踏水而行,不再理会那个人、那个声音。
“弑神侯发怒了?莫非弑神侯又要大开杀戮!”那个声音紧追不放,几乎是贴着曾德忌炎的耳朵说的。
“无名小辈,杀你莫要辱没了我的破血!”曾德忌炎不屑一顾。虽然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就在附近,但从这些声音的来源可以断定,此人定是高手,却不知道他是谁。
“无名小辈?哈哈哈”那个人见曾德忌炎不再理会自己,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作弄无趣,突然喝道,“沧崖七手,名遍云微。难道也是无名小辈?”
“沧崖七手?”曾德忌炎微微一顿,听着耳熟,但却想不起来。
“弑神侯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还要老夫提醒提醒。”说话间,曾德忌炎感觉身后有一股强大的真气直逼自己背心。
“无名小辈!”曾德忌炎不也马虎,来不及转身,双足发力就要冲上河岸,就在离河岸两步之距时,前面突然凭空出现一个约二十来岁的男子,左手手掌里托着一只跟他手掌差不多大的金色蛤蟆,右手放在背后。
“弑神侯就一点都想不起来?”曾德忌炎退后几步和面前突然出现的人保持着五六步距离,却没想到声音还是从自己背后传来,而前面那个只是站在前边挡住去路,连嘴唇都没动过。
“我堂堂弑神侯,怎会记得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无名小辈!”曾德忌炎眼睛斜瞥,同时留意前面和身后。
“没有我们沧崖七手,弑神侯恐怕也只是个无名小将而已!”声音依然是从身后传来,但在曾德忌炎的左边、右边、左侧边又相继凭空出现了几个和前面那个人一模一样的几个人。而且左手都托着一个金色蛤蟆。虽然不动不说话,但眼睛却一直在眨,并非幻影。
六个人。再加上一直在说话而不露面的那个,一共是七个。沧崖七手,应该是七个人。曾德忌炎索性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体内却在暗暗集聚真气,一旦动手,便要一击击败对方。
“弑神侯还是不记得吗?嗯!”那个人见曾德忌炎无动于衷,声音居然有些颤抖,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哼。”曾德忌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那个说话的人身上,他已经感觉到那个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果然,在那个人刚刚话音一落,曾德忌炎的右下方又出现一个左手托着金色蛤蟆的人。曾德忌炎不等他站定,大喝一声:“死!”,一掌实实的拍过去。只听到一个落水声,一片水花溅起,再没动静。
“弑神侯甚麽时候也学会偷袭了?”
“现学现用!”曾德忌炎没想到连那个都不是,环顾周身,只见刚刚被自己的一掌击倒的人又从水里爬起来,面色红润,嘴角上扬,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咕咕咕……”突然这七个人手里的蛤蟆一齐叫起来,声音好像来自虚空一样。
“报上名来!”曾德忌炎警惕起来,这蛤蟆的声音从耳朵传入他的心房,激起了他心底深处的记忆。
“沧崖七手,断指石完。”还是那个人的声音,但却跟这些蛤蟆一样,似乎来自虚空,但却又是从这七人嘴里发出来的。而更让曾德忌炎感到不安的是,这七个人同时缓缓伸出了右手,各人和表情却不一样。
“七根手指头。哈哈哈。原来是你。”曾德忌炎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又立刻消失,但他却想起了这七个人是谁。
“血屠百人,独逃脱身,沧崖血战,剑斩六人,断其三指,再无七手!”那个声音越说越真实,似乎慢慢从虚空走到了现实,声音也越来越有力,好像每说一个字,都恨不得切曾德忌炎一块皮肉下来。
“起死回生术!起死回生术!你会起死回生术?”当那个人真正出现在曾德忌炎面前时,曾德忌炎一下就想起来了,这个人,不是已经被自己杀了吗?连同这七个人。不对,怎麽会多出一个人?
“弑神侯,老夫要是会起死回生术,也不会苦苦找寻你十几年。药夹山一战,你带伤逃到我沧崖,狂性大发,杀我七子。此仇不报,我石完有愧于天地人伦!”石完说着,原本跟那七个人一样的面容突然变的扭曲起来,眨眼间,居然从一个二十来岁的样子变成了五六十岁的老人,而他的手里也托着一只金色的蛤蟆,却只有一根食指。
“老夫追你至此,一来想知道为甚麽你要残忍杀害我那七子,二来是取你项上人头,血祭我那七个苦命的孩子。”石完恶狠狠的看着曾德忌炎。
“为甚麽要杀沧崖七手?”曾德忌炎反问道。药夹山一战到底发生了甚麽,为甚麽自己甚麽都不记得了?沧崖在哪里?自己为甚麽要去沧崖?
“弑神侯不想给个交待吗?”曾德忌炎把身边这七个一模一样的人逐个看看,想让自己记起更多,但除了这七个人的样子,其他甚麽都不记得。而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曾德忌炎还没来得及细想,又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柱着根拐杖站在石完右侧十步的地方,衣裤未湿,稳稳的站在水面上方三四寸。
“你又是谁?”曾德忌炎见后来的老者轻蔑卓绝,不免有些皱眉,“无名小辈,速速退离!”
“好狂妄的小子!十几年未见,依然狂妄无知!”后来的老者说着,脚尖一抵,抵到拐杖下端,一道水箭直射曾德忌炎而来。
“啪”的一声,曾德忌炎见那道水箭来势凶猛,连忙把左脚重重往前斜斜踏进水里,一面跟他差不多高的水镜爆涨而起,挡在自己面前。曾德忌炎原本以为这面水镜可以挡住那老者的水箭,却没想到那水箭居然穿过水镜,情急之下,曾德忌炎急忙把身体轻轻一侧,但那支水箭还是直穿他的右臂,带着他的鲜血射落在离他身后两步之距的河水里,势头未减,居然又激起一层半人来高的水花!
“弑神侯,老夫可否能见你破血剑?”那老者微微闭眼,手捋白须,神情甚是得意。
“无名之辈!污我破血!”曾德忌炎站在水里,右脚在水里轻轻上抬几寸,猛的踩去,一道暗流瞬间朝对面那个老者冲去,而水面丝纹未动。
“雕虫小技!”那个老者轻轻一笑,眼见曾德忌炎踩出的那道水底暗流冲到他脚下,就要破水而出时,他手中拐杖一抬一落,依然没有碰触到水面,像是扎在地面上一样,那道暗流却瞬间失去力道,化做一滩平流,顺着水流流向下游。
“如何?”那老者朝曾德忌炎轻轻摇头,似乎极是瞧不起曾德忌炎。
“终究是无名之辈!”曾德忌炎狠狠的看着这个老者。虽然两次交手自己都处于下风,但没有一点惧怕,反而激起了他好斗之心。
“老夫成名之时,你还穿着开裆裤呢。”老者似乎也很在乎名声,见曾德忌炎几次说自己是无名之辈,不配与之一战,心里也是愤愤不爽。长衫一摆,手里中拐杖又是一提一落,重重的砸在与脚平行的空中,力道强劲,把他脚下的水流都阻断了。河水流到他脚下像是被甚麽东西阻截分开,一会时间,在他所站位置的正下面就出现了一块干枯的湿地。
“可认得我手中这根拐杖?”老者眼睛微闭,头微微上昂,手捋白须,一副高可攀的样子。
“无名之辈,谁认得你?”曾德忌炎大喝一声,就要上前交手。
“二十五岁,脚不沾地;八尺铜杖,气环长身;云微最北,白须斗一。”石完一边说,一边朝老者拱手弯腰,“金蟾石完,久仰吴一斗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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