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玄空：退去，退去
“也许我会成功吧。”
朱元轻轻说道。
洪当一声，天地似乎震裂，破气疯狂汇聚而成，云层游荡不安。
吴仙成呵呵笑道：“突破了？”
一股清新的力量出现在朱元身体之内，沉浸半年多的封山终于突破。
与此同时，他成功稳住身体，不在摇晃，扛起的大道又一次变换，竟变成朵朵幻象，让人不能直视其中。
声音传荡久远，老史君的神识第一时间来到这里。
“神赋之上的神秘境界，朱元，老朽不收你为徒，甘心沦为凡人。”她像是发誓一般。
老顽童的神识只慢一秒钟：“此等天才，除却当年那个人外，绝不仅有。”
王巢紧接而来：“你是说那个人？”
“不可思议。竟然到达这种地步。妖孽天才。”这是炎黄的神识。
“自由联盟迎来第二个春天。”
“如果谁敢向他动手，就是挑衅我自由联盟长老团。”此道神识压制了所有人。
吴仙成依旧毫无表情，微微道：“双天佣兵团到访我三国佣兵团，有失远迎啊。”
那道神识不在发出声音。仿佛只是表明一个态度而已。
第七山，道山。
道路，道法，道术，道主。
这是走上道主天地的第一步，如果封山是神识的开端，那么道山就是道法的第一步。
破气储存天海之内，除却简单的赋性，武器使用，还有没有其他的使用方法，答案肯定的，那就是道法。
道法的使用，是道山最关键的所在。
由于突破道山，朱元感觉周身轻松不少，来自灵魂的舒泰，让他想要放声高歌。
不过迎接他的绝不是掌声和鲜花。
而是无穷无尽的幻象与折磨。
每一层幻象很是真实，让你身临其境。
朱元的面前是一堵一眼望不边的高墙，如果你要越过，必须推翻击垮他。
朱元此刻，感觉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他想要超越，想推垮高墙，可是无能为力。
神赋之上的境界，深奥无绝，晦涩难懂。
就算是朱元，也只能望洋兴叹。
朱元大声疾呼：“我不甘心。绝不能，我绝不能停步。”
他站在云梯之上，手握无云剑，身如神鼎，开始沉思，他要改变，改变天地之间出现的高墙。
这可能是投机取巧，可能是僻重就轻，但，通向罗马的道路，有千万条，主要道主信仰存在，其余什么都是可以放弃的。
朱元如是想到。
老头子的话语浮现眼前：“没有信仰，只是一具皮囊。”
我，从未放弃那唯一的信仰。
无云剑开始演化，奎云浮现其上，神鼎发出黄钟大吕之伟声，惊涛裂岸之绝响。
身体外出现星辰围绕，无数道纹虚影出现。
神识冲出天际，他要透过幻想看本质。
“我一定会成功。”
朱元沉咛。
高墙开始变幻万千，一会儿是沟壑，一会儿是高峰，火焰，碧波，苍天大树，星辰云朵等等，但朱云始终不动如松，沉浸在自我意识之中。
身体里好像有个声音微微出现，很是小声。
闭目沉思，一定会成功的。
又是三天。
终于，幻像停住了。
前方是什么？
朱元眼中看到深不见底，黑黝黝的深渊，里面似乎洪荒猛兽发出呜咽之声，真正的千山鸟飞绝的场景持续出现在朱元眼前。
他站在悬崖之上。
一旦跨入，迎接他的，只能是死亡。
究竟走不走这一步呢？
朱元心神摇曳，他竟迟疑了。
吴仙成等人只看见朱元半脚悬空，前方本来是光明大道，他竟然迟疑，众人不明所以。
老顽童是在这里生存最久远的人物，他突然说道：“止境天梯出现至今，共有五人走上神赋之上，而在第一步停顿时间最长是十年。”
老史君问道：“最短是多少？”
老顽童道：“十分钟。”
吴仙成说道：“我知道，是他。鬼国的天才。”
所有人发出唏嘘之声，竟然是这样。
十分钟和十年，天地之别，云泥之差啊。
而此刻，朱元已经停顿了整整五天。
在牛莽的眼中，朱元不过是在半山腰的地方，半脚腾空，不知道搞什么鬼。
作为此地唯一显现出身体的人，牛莽始终坚信，少主肯定会成功的。
可能也是不知道朱元是历经了什么才到那个地步的吧。
他没有出声，而是默默看着，一旦朱元出现危险，他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
万丈深渊，放在平常朱元肯定不会在意，但是此刻，却始终不能踏下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出现疑惑：“一步之遥，就是永别吗？”
声音开始变得宏伟，朱元终于听见话语。
“万神之域，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扬善除恶，行善积德，喜乐悲苦，皆归尘土，众生苦难，何许缅故，众生苦难，何须缅故。”
声音无限循环出现在朱元耳朵中。
“这是，无字经。”
无字经书无风自动，一段话语出现在其上。
朱元嘴唇抖动，开始念念碎。
他不知道的是，这段话语可以称之为万神道的心法总纲，如果他没有突破道山，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一个时辰后，念念碎成为正常声音。
还在持续变大，很快，朱元开始扬天长嘶。
万丈深渊似乎在颤动，但并没有破碎的痕迹。
半天时间悄然而是。
深渊底下，出现缕缕光芒，尽管只有一丝，但是看在朱元眼中却好比万丈灯光。
三天之后。
天空中如同佛号般，吴仙成等人都能感觉到。
佛号伴随着洪钟之响，开始游走在止境天梯上。
吴仙成等人惊讶，久久不能发出声响。
终于，炎黄说道：“这是，万神道的道号。他，是万神道弟子？”
王巢顿时说道：“不可能，万神道是上个时代都泯灭的存在。”
吴仙成扶着白须，说道：“九言鼎下面的悬壁各位有形象吧。这小子在里面得到神道子传承，自称万神道弟子。”
“悬壁被破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晓。”
几道神识发出惊异。
吴仙成说道：“你们该出去走走了。”
老史君知道这件事情后，说道：“怪不得，之前他自称万神道子弟。原来是这麽回事。不过老朽认定的弟子，他就一定是老朽的弟子。”
王巢啧啧称奇，说道：“就是，就是。”
老顽童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指导指导就可以了。”
几个人各怀鬼胎，都想收朱元为徒弟。
十天之后，深渊光芒更剧烈，朱元眼中闪现亮光，他看到了模糊的云梯。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道号和洪钟之响持续不息。
一个月之后，云梯已经完全出现。
两个月后，朱元已经看到深渊山谷了。
他大笑道：“你拦不住我。”
悬空了三个月的脚步，终于洪当一声塌下去。
随着朱元的脚步，深渊一步步破碎。
十分钟后，破为矽尘。
厚积薄发，聚沙成塔。
朱元准备良久，真正到了之后，平淡出奇。
朱元一连走了十步。
深渊之后貌似并没有什么阻止。
朱元笑道：“可能，风水大师黔驴技穷了吧。”
吴变成突然大声说道：“小朱，前往不能大意，深渊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神赋之上的境界。”
朱元回头一望，笑道：“那就让我好好看看吧。”
突然，狂风骤起，一股空前强大的声音，带着无穷力量喷出：“何人登止境山？退去。”
声音带着无法违逆的力量，扫荡一切，如同天听。
朱元双腿站立，不受丝毫影响。
“退去。”又一声撕裂山河的声音出现其上。
朱元仿似看到一个身影，在上面笔直站着。
他感觉眼熟，感觉熟悉莫名。
那是谁？
他看清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头，玄空老头。”
没错，笔直站立，面带怒色，并呵斥朱元的正是玄空老头。
朱元满腔思恋之情，顿时奔涌而出，他喃喃自语道：“老头，我好想你。”
“退去。”又是一声震嗤之语。
朱元动摇了。
因为他始终相信，老头师傅不会害他的，上面定有不可逆的东西，或许是个阴谋，就像神道子魔体一样，一切空手得到的东西，都会有负面。
他傻子般站在那里足足十分钟。
“退去。”又是一声怒吼。
二十分钟后，朱元的身子缓缓转过。
他思绪万千，最终，选择退去。
“退去。”
又是一声呵斥。
朱元满怀思念之情，回头最后看了一样玄空的身影，他选择相信。
他转身毅然决然朝来路而去。
他口中说道：“选择相信，只因为你是我至亲之人，选择相信，只因为我给他一份尊敬，选择相信，只因为我认为他依旧活着。选择相信，因为我坚信你拦不住我。哈哈……”
朱元放声高歌，大步踏下云梯。
几大神赋级强者，不敢相信自己神识中所见的影响，朱元真的朝来路走了下来。
吴仙成终于动容，不在保持冷静，他吼道：“朱元，决不能，那是幻觉，快醒醒。”
老史君也是一样，开始怒吼：“回去徒弟，回去。”
“回去，徒弟，那不是真的，那是幻象。假的。快回去啊。徒弟。”
老史君突然对众人说道：“我说几位，不帮帮忙吗？还想不想收徒弟了？”
几人顿时一个激灵。
同时喊道：“朱元（小子）回去。（那是幻觉。）”
老顽童却突然说道：“何许，这小子看到的不是幻像。”
老史君回头，怒道：“老顽童，你说什么？不怕死的再说一次。”
老顽童依旧道：“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最长十年的那个人吗？”
众人发出嗯的一声。
“知道为什么他用时最长吗？”
几道神识发出问语。
“因为他在那里看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竟然复活重生了。他在自己的意识中生存了十年。因为他选择相信，他的女人还活着。”
“咦！”
吴仙成不相信说道：“不能，小朱，绝不会。”
双天佣兵团强大的神识再次传来：“止境天梯上，是有一人，名叫玄空。”
不由得众人不惊讶，竟是真的。
朱元已经走到一半。
突然他回身，对着终点的影子一拜，说道：“无论你是不是玄空老头，这次我选择退去，只因为我尊重他。他朝我再次登上，你拦不住我。”
迎接他还是那两个字：“退去。”
朱元一路傥荡，走下天梯，来到牛莽身边。
他对着周边一拜：“各位前辈，谢谢你们的支持和好意，朱元感激不尽。”
之后对止境天梯上深深敬礼，言道：“玄空老头，我走了。如你九泉有灵，保佑我弑杀仇人。”
众人一阵唏嘘，发出可惜的哀叹之语。
只有吴仙成嘴角一弯，心头说道：“有情有义，明辨是否，忠肝义胆，不错，非常不错。”
他口头说道：“这未尝不止一件好事，小朱前途不可限量，他不受止境天梯的困惑，完全相信自己，这是大道始成的开端。。”
朱元回头一笑：“这是一种尊敬，对死者的，也对至亲之人。”
王巢哈哈大笑，神识自主退去。
之后几人也是一样，好像看见一个冉冉升起的明星，他们没有丝毫恶意，眼中显出满意之色。
朱元站立良久，朝着吴仙成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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