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何为怨?
伴随着林羽的怒吼,魏穆远的惨叫,几人漫步来到了醉乡之外不远处的地方,几人离得老远便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里的一景一落。。。不大不小的篱笆院当中,刚刚好坐落下一所茅草屋,刚好摆放着各种形状不同的酒罐,刚好种着一颗白色花瓣肆意纷飞的梨树,刚好站着一个心里充满挂念的人。。又刚刚好留着小片的空地,而这院落的主人,李生,此时弯着要,动作非常平缓,好似与空中 飘零的花瓣是一个节奏,正在那巨大的酒缸里,鼓捣着酒醩。
即便是几人站在那么远的地方,都可以问道,那远处飘过来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林羽停下了脚步,之前脸上的不快已经没有了,他呵斥了几句魏穆远,叫他停止惨叫,然后站立在楚子枫几人的身边,痴痴的说道“这里就是前辈的家吗?”林羽心底有些难过。。
“嗯,没错,李老已经住在这里不知道多长世间了,从我出世的时候,就是!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去吧,我跟着不合适。”张娃子挥了挥手,笑了两声,转身离去。。
“哎,承受孤独的,永远都是有心人呐。。”魏穆远双手抱头,看着远方孤落落的庭院感概道。
“或许,这样的生活,才是最让人向往的。。“伴”一不归人!”林羽的表情有些失落。看着远处庭院内,那高大的梨树里所渗透下的明媚阳光,将平庸的院落里映照的有些斑驳。但是,衬着周围林间偶尔游过的一丝清风,却让人留恋。。林羽的这一举动,让楚子枫感觉到诧异。
“我们过去吧,别让老前辈等太久了。。”苏沐打破沉静,说道。
“好。”楚子枫低声的应了一句,然后便迈步走上前去,这一条弯弯曲曲的林间小路上,几人的身影依次排开,那稀撒的阳光随着几人的步伐,不停的划过,流逝。恍然间,几人突然有一种走过一生的感觉。。每走一步,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慢慢临近的茅草屋,慢慢临近的孤寂,却又好像让人向往,莫不是,走过一生这么长的路,最终所需的,只不过是一抹安逸。
踏出小道之后,面前的阳光一霎变得明媚,让出神的几人有些不适,却又好像如同从一场醉梦中醒来。
“咕咕”不远处的李生好像完全没有发觉几人的到来,他佝偻的身子还在忙活着,双臂之上被挽起的粗衣,还有那认真的神色,好像与酒融为了一体。。不为他人所动,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楚子枫他们几人在走近前来的时候,所表现的出来的风华,那出神时自身上所忽视的气势,全都收入老者的斜视之中。
片刻之后,这庭院的门口,站在四个人,去掉绷带的几人,英姿飒爽,他们几人的到来,并没有让老者为之侧目,相反,李生还是一直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可是楚子枫他们几人并没有因此而选择打断李生的酿酒,他们和平常来的每一位“特殊”的客人都不同,他们几个,即便是在李生的印象里,也算是年岁最小的,所以,他们四个人,选择了。。等待。。
魏穆远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是有些好奇,既然是这老前辈请客,为何要在这里等,直接进去喝不久完了吗?但是,当他看到其余三人脸上的认真和尊敬的神色,也差不多明白了他们几个的意思,自己现在不是皇子,而是在以一个江湖人的身份应邀,到时候自己大意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人还是没有动,与没有说一句话,那高大的梨树上飘落下来的一瓣瓣花朵,洒落在几人的肩头,青丝之上,但是他们几个眼神中的尊敬却还是依然没有更改,始终立足在院落之外。
那巨大的酒缸,被李生一缸一缸的给鼓捣过去,要是常人,李生这缓慢的动作可能直接就让别人心态炸了,可是这几个年轻人,却给了李生一丝丝的兴趣,李生心理道“倒是有些意思。。既然等了,也不差这一会。”心里想罢,便继续鼓捣着他的酒。
又过了几个时辰,正当几人看着李生那制酒的动作有些出神的时候,那年迈沙哑的声音想了起来,说道“问你们几个人每人一个问题!!中间那个小子你先答!”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人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问你,醉乡一战,你是否有责?”李生的身影还是被对着几人,但是他的手却指向身后的楚子枫,说道。
楚子枫双目变得严肃,道“有!”
“醉乡一事,你可否有悔?白衣小子,你来答!”李生的话语开始变得有些凌厉。
“无悔!”苏沐严肃的说道。
“为素不相干之人,你是否出自本意!”李生又指向林羽。
“是!”
“受重伤!也惹了别国的势力,你可否有惧!你来说!”
魏穆远身形一怔,肃声说道“无惧!”虽然他们面对着毫无武艺的李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让几人正色应答。
在听到几人的答案后,李生那严肃的表情逐渐消融,严厉的声音变得有些温柔,道了一声,“嗯,进来吧。。”
可是,四人接下来的做法,却让李生有些震惊,有些诧异,有些意外,有些惆怅。因为,四人不但没有踏进来,反而站在那里更加严肃。
“前辈,晚辈斗胆一问,不知道你可愿回答?”楚子枫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完全没有一丝强硬,反而非常严肃。
“你说。。。”李生慢慢的转过了身子,那沧桑的面庞出现在四人的眼里,让四人心中一紧。
“霍老太所言之事,你可否有怨!”
听到这句话的李生,那年迈的躯体浑然一震,他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对四个小子如此抱有希望,然后,他长叹一口气,如同一瞬间释然了一般,说道“何为怨?生不相逢?死后相伴?呵呵。。。”李生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自己面前,门外站着的四个小子眸子深处的不甘,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未曾出现过的温柔了。。他心里想“这几个小子,是在替我不甘啊。。这样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哈哈!”李生突然仰天一笑,弯下腰抱起一坛酒,直接向楚子枫抛去,又弯下腰,再抱起一坛,朝着林羽抛去,直到四个人每人手里包着一坛酒,这坛酒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然后,李生又自己从脚下拿起一坛,说道“这酒。。就当我给你们陪不是了吧。。”说完直接掀开红绸,仰头痛饮。楚子枫四人看到李生如此干脆,也直接喝了起来,就连不会喝酒的苏沐,也没有迟疑。
一坛酒很快酒喝完了,李生酿的酒,不同于其他人,虽然没有那浓烈的火候,但是,悠悠之间所散发出来的后劲,却是让几人脸红了起来。然后李生完全不同于平常的他,笑着说道“ 你们四个,快进来吧!”
“咔嚓!”酒坛被摔碎的声音响起,是林羽,他将那喝完的酒坛直接摔到自己的脚底下,摔得粉碎,眼睛里出现一丝晶莹的东西,哽咽的大喊道“我。。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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