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燕国亡了
<p>齐、中山两国先对燕人守城将士展开攻心之势术。再以强大军事攻击，摧残燕人最后的心理防线。最后用燕太子平劝降，减轻燕人反抗。</p>
<p>齐国不愧是东方第一强国，用了五个时辰便攻破燕国东门。齐军如洪水猛兽一般，涌进蓟城。</p>
<p>子玉率军阻截齐人，试图挽回劣势。匡章一马当先，斩杀子玉。燕国东门守军见主将被杀，又有燕太子平劝降，纷纷放下兵器，不在抵抗。</p>
<p>子之身穿战甲，亲自在南门督战。忽闻子玉战死，齐军从东门而入。子之将防守南门地重任交给鹿毛寿，自己亲率一支大军前去阻截齐军。</p>
<p>司马稠见南门燕军调动，防守力量大大削弱，指挥军队发动猛烈地攻势。</p>
<p>鹿毛寿斩杀两名攀登上来的敌军，俯视着城下密密麻麻地中山军，怒道：“齐国欺负我也就算了，区区蛮夷也敢如此放肆。诸位将士，给我狠狠地打。”</p>
<p>司马稠见南门久攻不克，城楼上燕军士气高涨，自己损伤万人。于是，亲自登上高台击鼓督战，鼓舞三军士气。</p>
<p>中山军见国相亲自击鼓督战，士气大振。只见黑旗招动，城下涌来五万人，急攻南门。</p>
<p>这五万人是司马稠身为宫卫大臣的时候，亲自训练的精兵，也是中山国神锐之师。这万五精兵建立至今从未参加大战，众将士要在司马稠眼前建立功勋，争先恐后涌向城头。</p>
<p>鹿毛寿见敌人来势凶猛，振臂高呼道：“中山不足千里，乃蛮夷之辈，安敢觊觎我大燕之地。众位将士，今日我们就让他们瞧瞧，我大燕男儿的手段。守卫国都，击杀蛮夷。”</p>
<p>城楼上的燕军将士，战了五个时辰，早已经是疲惫不堪。忽听得鹿毛寿狂呼，顿时士气大振，齐声道：“守卫国都，击杀蛮夷。”</p>
<p>当下，燕军将士出力死战。一时城内城外杀声震天动地，空中羽箭来去，似飞蝗。中山军发动数次攻城，皆被守城燕军用滚木、巨石、箭矢击退。</p>
<p>鹿毛寿注视着中山军的尸体在城下渐渐堆高，后续队伍仍如怒涛狂涌，践踏着尸体攻城。</p>
<p>鹿毛寿瞧着中山军这等阵势，心道：“燕国对付中山国如此艰难。再加上号称东方第一强国的齐国。燕国怕是守不住了。”</p>
<p>但他一想到，蓟城被破，燕国建立数百年的国都，也会遭到战火波及。一想到，中山军耀武扬威入城地模样，唇角涔涔流出血液，怒道：“蛮夷入侵，身为八尺男儿，岂不为国战死。今日便是送命此处，也不枉男儿之身。”</p>
<p>“皆说大燕男儿不堪一击，今日一战，方知大燕存国七百年，不被北胡所灭的原因了。”司马稠注视着眼前高大的城墙，对着身边传令将官，呼道：“传令下去，首登城楼者，赏黄金万两，封百户。”</p>
<p>斥候在军中来回奔走 ，传达司马稠之意。中山军大声欢呼，军中悍将再次涌向城楼。</p>
<p>鹿毛寿指挥守城将士沉着应战。就在此时，斥候急色而至传来一道噩耗...蓟城西门已被齐军攻破，齐军朝着东门而去。</p>
<p>鹿毛寿大惊道：“王上如何。”</p>
<p>“王上正在东门抵挡齐军。西门敌人突然杀来，我军两面受敌，落得大败。王上领着我军正在和齐军血战。”斥候哭泣道：“将军，国都守不住了。”</p>
<p>“燕国要亡了。”鹿毛寿持着长剑，斩杀登上城楼地中山军，呼道：“我们宁可降了齐人，也决不向中山蛮夷屈服。众将士，拿出大燕男儿的血性，斩杀蛮夷。”</p>
<p>过了半个时辰，齐军三千人，杀向南门，接应城外中山军。</p>
<p>城破之际，鹿毛寿往王宫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悲愤道：“王上，臣无能。臣，先走一步。”说完，挥起长剑自刎而死。</p>
<p>燕王子之和匡章激战正酣。齐将田盼攻破蓟城西门，率大军赶往东门汇合。齐军越来越多，子之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p>
<p>匡章高举长剑，大呼道：“放下兵器者，免死。”</p>
<p>“放下兵器者免死。”齐军齐声欢呼。</p>
<p>燕军将士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定主意。</p>
<p>“子之犯上作乱，人人得而诛之。你们还愿意跟他同生共死吗？”姬平喝道：“尔等还不快放下兵器免死。”</p>
<p>燕军将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放下兵器。</p>
<p>匡章见燕军将士不在殊死抵抗，讥道：“子之，你已经没有翻身地机会。不如降了我齐军。吾王仁慈，会封你一个降候。”</p>
<p>“哈哈哈哈哈。”子之纵声长笑，冷声道：“封我为降候，田辟彊他算什么东西。”</p>
<p>“放肆。”田阳挥着手中地长剑，怒道：“死到临头，还敢呈口舌之快。”</p>
<p>匡章问道：“子之，你是不愿意降了。”</p>
<p>“寡人乃八尺男儿，燕国之王。岂可降了齐国。”子之脸色狰狞道：“纵然战死，也要对得起男儿之躯。”</p>
<p>姬平怒色道：“你逼我父王禅位与你，夺我王位。今日之败，你可有半点后悔。”</p>
<p>“成为王者，乃男儿之志，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寡人继位，已有三载，足矣。”子之眼神冰冷 ，“寡人后悔自己太仁慈，没有将你斩尽杀绝。”</p>
<p>“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恨。”姬平喝道：“今日，我便取你性命，绝你子嗣，灭你三族。”</p>
<p>“寡人为国而死，死得其所。你呢？引外敌灭了自己的国家，你死之后岂可对得起地下的祖宗。燕国亡了，你后半生岂能安睡。”</p>
<p>“休要胡言乱语。”姬平反驳道：“你犯上作乱，乱了人臣纲纪，为大燕带来灾祸。齐国、中山国出兵是为了匡扶正义，以正君臣之道。”</p>
<p>子之寒冷地眼神向四周扫去，冷声道：“他们是为了匡扶正义，以正君臣之道而来。还是为了乱我家国，觊觎燕地。”</p>
<p>田阳喝道：“主帅，不必和他多说，取了他的性命。”</p>
<p>匡章高举左手向前一挥，“杀。”</p>
<p>城中火光冲天，杀声阵阵，也传到燕王哙别宫。</p>
<p>“王上，天大的好事。”宗室姬远，喜色而来，“齐国、中山国攻破都城，子之等人被杀。齐、中山两国大军将会来到这里，恭迎王上回宫，继承王位，延续宗庙社稷。”</p>
<p>姬远见王上奋笔疾书，沉默不语，问道：“王上听到这则喜讯，怎么一点也不高兴。”</p>
<p>燕王哙手中地笔，停顿片刻，吸了一口气，惨然道：“燕国亡了。”</p>
<p>“燕国亡了。”姬远惊道：“王上，你何处此言。”</p>
<p>“蓟城不是子之的，是大燕的。”燕王哙眼角溢出泪水，“国都被敌国攻破，燕国岂不是亡了。”</p>
<p>“齐国、中山国出兵是为了匡扶正义，以正君臣之道。”姬远疑道：“王上，岂可说是亡国了。”</p>
<p>“大争之世，何来正义。”姬哙双眼注视着宫外，嘲讽道：“齐国、中山国出兵，不是为了帮助寡人，亦不是帮助燕国百姓脱离苦海。他们是来夺寡人之国，谋寡人之民。”</p>
<p>姬远笑道：“王上，你多虑了。”</p>
<p>“燕国亡了，你还笑得出来。”燕王哙骤然发怒，吓得姬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p>
<p>“齐国若真心帮助我国，为何要等到燕国大乱之后，方才出兵。”姬哙冷笑道：“我国大乱，齐国方能坐收渔利，挥师北进。”</p>
<p>“山戎入侵我国，我国向齐国求援。”姬远问道：“齐国不辞辛劳千里救援，传位佳话。今日齐国出兵，也是匡扶正道，帮助我国。岂会亡我家国。”</p>
<p>燕王哙道：“此一时，彼一时。”</p>
<p>“臣听不明白。”</p>
<p>“姜氏乃武王伐纣的功臣。山戎南下伐我，齐国出兵援救。击退山戎，不取我一寸山河。山戎之地，亦赠送我国。你可知是为何。”</p>
<p>“臣不知。”</p>
<p>燕王哙道：“齐鲁乃礼仪大邦。齐国之所为，亦是礼。平王东迁，礼崩乐坏。诸侯亦不受礼，更不尊王。武王伐纣，封国上百。今，寥寥无几。我燕国历经乱世，存国七百余年而不被灭，又是为何。”</p>
<p>“臣不知。”</p>
<p>“一是我燕国建国之后，很少与中原诸侯往来。中原诸侯之间的战事，我国选择置身事外。其次，燕地乃苦寒之地，诸侯看不上。”</p>
<p>“燕国苦寒，诸侯看不上？”</p>
<p>“还有就是，中原诸侯想要我们帮他们守卫门户，抵御北胡南下。”</p>
<p>“燕国是姬姓之国，国土上千，带甲数十万。我燕地多悲壮之士，以一国之力，驻守北疆，抵挡山戎、北胡南下。诸侯国想要入侵，必会遭至我国和诸侯国共同抵制。”</p>
<p>“这也是一个原因。”燕王哙满目苍凉，语调凄然道：“姜氏已被田齐灭了。田辟彊一直觊觎我燕国之地。今，我国大乱。田辟彊以匡扶正义为名，号召天下诸侯，混淆视听。若非如此，燕国再不济，齐国安能六十日攻破我大燕国都。”</p>
<p>燕王哙，留下几滴悔恨地眼泪，“寡人禅位在前，子之之乱在后。燕国动乱，令众人惶恐，国人离心。我大燕国方有灭国之难。寡人思之，悔之晚矣。”</p>
<p>姬远闻言，背后惊出一身冷汗。齐国、中山国出兵不是为了救燕，是为了灭燕。姬远战战兢兢道：“王上，秦国是我们的盟国，不会坐视不管。我们派遣大使，向秦国求救。”</p>
<p>“来不及了。”姬哙微闭双眼，语重心长地道：“秦国远在万里，救不了我燕国。”</p>
<p>“秦国救不了我燕国。”姬远寻思片刻，又道：“王上，我们不如向三晋求救。”</p>
<p>燕王哙摇头道：“三晋自身难保，怎会为了我燕国，得罪齐国。”</p>
<p>“天下诸侯不救援燕国。”姬远泣道：“我燕国就亡了。”</p>
<p>“这封诏书你拿好。”姬哙将写好国书递给他，神色宁静，“燕国亡了，此乃寡人之罪。寡人还有何面目活着。寡人犯下大错，就应该用自己生命去赎罪。但愿，寡人的死能揭破齐、中山两国的阴谋，够唤醒国人。”</p>
<p>“王上走了，燕国就真的亡了。”姬远泣道：“王上活着，燕国尚有复兴之日。王上不如效仿越王勾践之事。”</p>
<p>“寡人心意已定，你不要说了。子之尚且不降齐人，寡人如何能降。”姬哙招了招手，制止他续道：“寡人要用自己的死，为燕国做最后一点事。”</p>
<p>“王上，安心地走吧！”姬远泣道：“臣竭尽毕生之力，辅佐太子，复兴我大燕国。”</p>
<p>燕王哙正色道：“不可以。”</p>
<p>“王上走后，太子继位，理应如此。”</p>
<p>“你难道忘了周平王之事乎？”</p>
<p>“臣……”</p>
<p>“周平王是废太子，暗中勾结犬戎攻破镐京，杀死周幽王，及太子等人。周平王虽得了王位，但天下诸侯不服。礼崩乐坏，乃王室开始。王室东迁，国力孱弱。我姬姓天下，一去不复返。诸侯不服周平王，而敬周携王。”</p>
<p>“太子不是周平王。他不会割裂疆土，以求存。太子会振兴燕国。”</p>
<p>姬哙道：“逆子联合齐、中山攻破蓟城。寡人去后，齐人会扶持他当燕王。齐国也会一步一步蚕食我国的土地。燕国要复兴，逆子所做之事不得人心，百姓也不会支持他。”</p>
<p>姬远问道：“何人才能承担起燕国天下的重任。”</p>
<p>“寡人去后，天下可送公子升。”</p>
<p>燕王哙为了王位，打压公子升，还发配他去边疆抵御东胡。姬远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公子升？”</p>
<p>“公子升在，燕国复兴或许有望。寡人这封国书也是给他的。”</p>
<p>“喏。”</p>
<p>“寡人罪孽深重，犯下不可饶恕地错误，也让祖先英明蒙羞。寡人死后，不进宗庙，不葬王陵，亦不享用谥号。”燕王哙双眸似乎看到了燕国复兴时伟大的盛举，“燕国若有复兴之日，你一定要告诉寡人。”</p>
<p>“臣，谨记王上嘱托。”</p>
<p>“去吧！外贼即将要来。”</p>
<p>匡章等人控制了城内燕军将士，正愁应该如何处理燕王哙。</p>
<p>忽见别宫大火弥漫。</p>
<p>匡章领着人马，赶赴别宫。匡章从宫人及大臣哪里得知，别宫起火，燕王哙葬送火海。</p>
<p>匡章修书一封，派人将燕国战事以及燕王哙葬身火海，告知齐王田辟彊。</p>
<p>齐王田辟彊坐在临淄收到前方送回来的战况，大喜道：“匡章，乃将才也。不足六十日，攻破燕国。”</p>
<p>众臣闻言，齐声恭贺。</p>
<p>田辟彊问道：“匡章攻破燕国，燕王子之战死，燕王哙葬送火海。燕国无主，我们应该如何。”</p>
<p>“燕国是上天送给我齐国的。”田罂道：“王上，此时正是亡燕，将燕国纳入我齐国最佳时机。此时不取，更待何时。”</p>
<p>“寡人正有此意。”田辟彊扬声道：“燕国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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