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可怜的楚王
<p>芈八子稳定内政之后，为了打破楚国和赵国一南一北对秦国的威胁，问道：“赵、楚两国就像两柄利剑，威胁到秦国的安全。我们如何才能攻破楚、赵之盟。”</p>
<p>魏冉答道：“攻破楚、赵之盟，这个很容易。”</p>
<p>芈八子问道：“如何破之。”</p>
<p>魏冉的眼神往秦王稷看去，“关键人物是王上。”</p>
<p>秦王稷见所有人的眼睛看着自己，问道：“舅舅，寡人能做什么。”</p>
<p>魏冉笑道：“稷儿已经二十岁了，也该找个王后。”</p>
<p>秦王稷闻言忙道：“舅舅莫要打趣我。稷儿，还小。”</p>
<p>芈八子虽不喜欢秦王稷，但是明面上还是和和气气，含笑道：“魏冉说的不错。秦王，你年龄也不小了，该找位王后了。”</p>
<p>芈戎见着秦王稷青涩地脸庞，笑道：“稷儿长大了，是该成家立业了。”</p>
<p>秦王稷面无表情地盯着众人，神色充满疑惑，“寡人的婚事，能破了赵、楚之盟。”</p>
<p>魏冉点了点头，“只要王上答允，我就有十成把握，破了赵、楚之盟。”</p>
<p>芈八子问道：“魏冉，你有什么主意，说出来听听。”</p>
<p>魏冉答道：“我们和楚国联姻。”</p>
<p>“什么。”秦王稷惊道：“我们和楚国联姻。”</p>
<p>“不错。”魏冉又道：“我们和楚国联姻，定能破了楚、赵之盟。”</p>
<p>秦王稷不喜道：“我们和赵国交好。为何与楚国联姻。赵君知道了会不高兴的。”</p>
<p>“你是秦王，第一个考虑的应该是秦国的利益，而不是所谓的赵君。”芈八子沉着脸，“赵、楚两国像两柄利剑威胁到了秦国。不拔出这两柄利剑，我们岂能安睡。”</p>
<p>秦王稷克制心里的表情，平静地问道：“楚国是秦国的敌人，我们怎能和敌人联姻。”</p>
<p>芈八子看着秦王稷，语调不满地问道：“秦王打算怎么办。”</p>
<p>“楚国是我们的敌人。”秦王稷答道：“寡人认为应该交好赵国和中原诸侯，一同攻打楚国。”</p>
<p>“楚国是我们的敌人。”芈八子冷冷地问道：“难道中原诸侯就不是我们的敌人。秦王，诸侯相交，皆在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三晋分分合合，就是最好的证明。此刻，赵君和我国交好。他日，赵国也会是秦国的敌人。函谷关之战，乃秦国建国以来最大的危机。这些事，秦王难道忘了吗？”</p>
<p>“这是国耻。”秦王稷鼻息沉重，“寡人不敢忘。”</p>
<p>“没忘就好。楚国和我国有二十八世联姻。秦王的身上也流淌着楚人的血脉。秦王真想和楚国成为仇人，非要和楚国鱼死网破，拼个两败俱伤。”芈八子见秦王稷没有答话，阴笑道：“如果没有楚国牵制中原诸侯，恐怕秦国也不复存在。”</p>
<p>秦王稷喝道：“寡人不愿和中原诸侯交恶，也不想和楚国为敌。但和楚国联姻，寡人绝不答应。”</p>
<p>“秦王，不是谁说话大声，就代表有理。”芈八子轻哼一声，“秦王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这件事，你没有选择。”</p>
<p>“寡人是一国之君。”秦王稷也不退让，力争到底，“迎娶谁是寡人的事。”</p>
<p>“秦王的事就是秦国的事。”芈八子笑道：“秦王说了不算。”</p>
<p>魏冉见两人又争吵了起来，忙道：“我们和赵国要交好，和楚国的关系也要改善。”</p>
<p>秦王稷冷着性子，“寡人的婚事要自己做主。寡人不想娶楚女为妻。”</p>
<p>“胡闹。”芈八子喝斥道：“你的婚事，要以秦国利益为先。岂能让你自己说了算。”</p>
<p>公子芾见场面气氛有些僵硬，忙道：“舅舅，我迎娶楚女如何。”</p>
<p>魏冉道：“除了王上，迎娶楚女为后。否则，我们不能破了赵、楚之盟。”</p>
<p>公子悝问道：“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p>
<p>“诸侯之间，时常以联姻为手段，保持两国同盟关系。比如秦国和魏国。先王和武王迎娶魏女就是为了和魏国交好。赵君迎娶韩女为妻，进一步巩固了韩、赵之盟。如果芾儿迎娶楚王之女为妻。楚王不仅不会答应，还会以为我们羞辱楚国。”魏冉缓了缓语气，“秦、楚之间因为有疆土争端，交恶已久。两国关系进一步恶化，就会走向战火的边缘。”</p>
<p>公子芾无奈地嚷道：“大哥，我也不能帮你了。”</p>
<p>秦王稷问道：“父兄可以迎娶魏女为后，寡人也可以。”</p>
<p>“不可以。”芈八子喝道：“秦王，你还想让魏女为祸秦国。你还觉得魏女给秦国带来的灾难不够大。”</p>
<p>“稷儿。联姻是一种巩固两国邦交和平方式。从而确保国家安全，不受诸侯威胁。既然要找盟友，当然要找实力强的诸侯。惠王、武王和魏女联姻皆是因为魏国强大。此刻，魏武卒成为过去。魏国也被我国打得抬不起头。”芈戎不知秦王稷听进去了没有，又道：“魏国已经威胁不到我国的安全。然，楚国势大，蓝田一战，差点亡了我国。与楚国联姻，比与魏国联姻更有助于秦国。”</p>
<p>“稷儿以王后之名，迎娶楚王之女。我们和楚国联姻，不仅可以打破中原诸侯对秦国的封锁。还可以进一步保证秦国的安全。”魏冉平和说道：“中原诸侯见我们和楚国联姻，他们岂敢攻打我国。”</p>
<p>秦王稷沉吟少许，松口道：“为了秦国，寡人可以迎娶楚王之女。但，秦、楚两国真的会因为联谊，走到一起吗？”</p>
<p>芈八子淡淡道：“联盟是为了给诸侯看的。秦、楚两国能不能走到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原诸侯见秦、楚联姻，他们会感到坐立不安。”</p>
<p>秦王稷问道：“寡人听不明白。”</p>
<p>魏冉解答道：“楚国灭了越国，已经是大江之上最大的国家。楚国对中原诸侯也是虎视眈眈。中原诸侯为了解除楚国的威胁，联合起来攻打楚国。楚国和秦国联姻传了出去，中原诸侯又该害怕了。稷儿，中原诸侯害怕，他们会怎么办。”</p>
<p>芈戎接话道：“中原诸侯不愿意秦楚走在一起。为了离间秦楚之盟，中原诸侯势必会攻打楚国。”</p>
<p>秦、楚联盟，不仅可以打破中原诸侯的封锁，离间楚、赵之盟。秦国还多了一个盟友。然，秦国这个盟友的实力，足以挑战中原诸侯。中原诸侯见了，势必会坐立不安。</p>
<p>为了离间秦、楚之盟，中原诸侯也会出兵攻打楚国。秦国联合谁，将会决定胜利的天枰，偏向哪一方。天下的话语权，牢牢地掌控在秦国。</p>
<p>秦王稷想了想，问道：“此计，能成功吗？”</p>
<p>“当然不能成功。妄想倚靠一个女人维持和平，那简直是痴心妄想。”魏冉笑道：“我们出的这步棋的目的，就是为了打乱了中原诸侯平衡局面。中原诸侯和楚国相争，我们就能从中取利。进而，缩短我们与诸侯之间的实力。”</p>
<p>芈戎也笑道：“楚国和中原诸侯相斗，落于下风。我们就可以攻打楚国。中原诸侯落于下风，我们就可以攻打韩、魏。中原诸侯和楚国相争，势必会削弱双方的实力。诸侯内斗，天下大乱。秦国就能趁势，东出函谷，以争天下。”</p>
<p>公子芾称赞道：“我们和楚国联姻，不但搅乱了天下，离间赵、楚之盟。同时，还多了一个人质。舅舅，这步棋走得实在太高了。”</p>
<p>芈八子看了在场所有的人，温和道：“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没有不能攻破的难关。秦国剑指中原，以争天下。”</p>
<p>魏冉答道：“还请姐姐以情理兼之国家大义，给楚王送去一封国书。”</p>
<p>芈八子笑道：“秦王同意联姻，我自会给楚王送去书信。”</p>
<p>秦王稷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忙道：“一切全凭母亲和舅舅做主。”</p>
<p>三日后，芈戎、魏冉带着秦国的国书，来到楚国郢都。</p>
<p>楚王熊槐听说秦国来了使者，以盛大的礼节迎接魏冉、芈戎等人。</p>
<p>芈戎没想到楚国会隆重地迎接自己，低声问道：“魏兄，楚国这是唱哪一出。我怎么看不懂。”</p>
<p>魏冉回道：“楚王这是故意的。”</p>
<p>“故意的。”芈戎问道：“楚王为何这么做。”</p>
<p>“楚王造势，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中原诸侯。”魏冉压低声音，“中原诸侯联合攻楚。楚国地域虽广，但战线太长。面对的又是诸侯精兵强将。楚国虽然捍卫了疆土，但也损失惨重。楚王以盛大的礼仪迎接我们，就是为了打破大河上中原诸侯的威胁。”</p>
<p>“原来如此。”芈戎轻声道：“我们和楚国联姻。楚王定不会拒绝。”</p>
<p>“中原诸侯不待见楚王。”魏冉笑道：“楚王除了和我们交好。他也别无选择。”</p>
<p>芈戎叹道：“楚国之地，天下诸侯不能比之。然，楚国攻灭越国之后，不但没能提升整体实力。反而还遭到中原诸侯共同讨伐。楚国强盛之路，也和昔日的魏国一样，算是走到尽头。”</p>
<p>“是啊！曾经的楚人，披荆斩浪，开拓疆土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魏冉叹道：“昔日的楚国一去不复返啊！如今，中原诸侯都要攻打楚国。楚王在中原，又没有一个真心的盟友。楚王还真可怜。”</p>
<p>芈戎望了一眼雄伟壮阔地楚宫，“楚王不可怜，秦国就惨了。若不是楚王，吸引了中原诸侯的注意力。我们也不能击败惠后等秦国老臣。中原诸侯也会学齐国吞并燕国之举，打着匡扶正义之名，图谋秦国。我们能够取得胜利，守住秦国，说起来还要感谢楚王。”</p>
<p>“我们不是来感谢楚王了吗？”魏冉意味深长地笑道：“呆会见了楚王，我们要好好感谢他。”</p>
<p>芈戎、魏冉踏出出宫，见了楚王，行礼道：“外臣，拜见楚王。”</p>
<p>楚王见秦国两位使者，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心情舒畅，抬手道：“两位出使我国，不知为了何事。”</p>
<p>魏冉高举国书，语调谦恭道：“吾王早已成年，身边缺少一位贤德的王后。吾王派外臣前来，商议两国联姻婚事。同时，也是为了感谢楚王，在秦国内乱之时，对我们的鼎立相助。”</p>
<p>“寡人可没有为你们做任何事情。”楚王见秦臣态度恭顺，笑道：“说实话，寡人也没有想到，你们会成为秦国动乱的受益者。哈哈哈，你们击败惠后，诛杀秦惠王诸公子和赢姓宗室，也算是为寡人出了一口气。”</p>
<p>芈戎问道：“王上，答应与我国联姻了吗？”</p>
<p>楚王冷声问道：“你们不选择中原诸侯，为何要选择与楚国联姻。”</p>
<p>魏冉答道：“王上，需要理由？”</p>
<p>楚王点了点，“寡人要先听你们的理由。然后才考虑是否和你们联姻。”</p>
<p>“王上需要理由，外臣说就是了。”魏冉迎视着楚王的眼神，“因为我们都是楚人。”</p>
<p>楚王忙道：“你们是楚人。”</p>
<p>“外臣父亲虽是魏人，但外臣的母亲是楚人。”魏冉答道：“外臣身上有一半是楚人的血液。”</p>
<p>芈戎也道：“外臣生在楚国，长在楚国。”</p>
<p>楚王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p>
<p>“魏冉。”</p>
<p>“芈戎。”</p>
<p>楚王命人找来族谱，看了看，笑道：“芈戎，按辈分来说。寡人还是你的长辈，你还要称呼寡人一声兄长。”</p>
<p>“王上身份高贵，外臣不能高攀。”芈戎又道：“外臣的姐姐是芈月。”</p>
<p>楚王笑道：“芈月为了秦、楚之好，远嫁秦国。这些事，寡人记得。”</p>
<p>芈戎见楚王神色温和，掏出一封书信，“王上，姐姐时常思念家乡，思念亲人。这是姐姐让我送给王上的书信。”</p>
<p>楚王命人接过书信，看了看，放在一边，“秦国压得寡人踹不口气来。如今秦国内政是楚人把握，秦惠王、秦武王，你们可有想到今天。”</p>
<p>芈戎乘势道：“姐姐说，我们和楚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应对危难。中原诸侯不仅是楚国的敌人，也是秦国的敌人。秦国愿意和楚国联姻，结为兄弟之邦。子孙共享盛世繁华。”</p>
<p>“说得好啊！”楚王笑道：“我们是一家人理应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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