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赵筑内、外长城
<p>靖郭君振臂高呼，号召诸侯合纵攻秦。齐王静默不语，齐臣也没有强烈地回应。这对于靖郭君来说不是好消息。</p>
<p>靖郭君也不气馁，高呼道：“这是臣归国，送给王上的大礼…攻伐秦国，壮齐国声威，以成王图霸业。”</p>
<p>这句话，回荡在大殿之上，久久不能消散。</p>
<p>齐王问道：“秦国国政如何。”</p>
<p>靖郭君正色答道：“秦国分为王党和后党，王党以秦王汇聚下的秦人为主，后党以芈八子为首的楚人为主。王党和后党相互掣肘，明争暗斗。秦国朝政看似平和，实则暗潮涌动。”</p>
<p>靖郭君击掌，八名侍卫，抬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p>
<p>靖郭君打开箱子，拿起一卷文书，面向齐王，得意道，“这些记载了秦国内政、军国大事，以及秦国军力等。今，秦王无道，失信诸侯。此时，不伐秦国，更待何时。”</p>
<p>齐王没有被对方的说词所动，问道：“秦国离齐国有千里之遥，中间隔了三晋。没有十足把握，寡人是不会举兵攻秦。”</p>
<p>“王上不用担心。”靖郭君放下手中的文书，“臣归国路途，已有说韩、魏两国。韩、魏响应我国号召，攻伐秦国。”</p>
<p>齐王心道：“靖郭君攻秦是为了齐国，为了寡人。还是说他是为了自己的功业。”</p>
<p>齐王凝视着对方的双眸，问道：“你在秦国，吃尽苦头。你不会是为了公报私仇，伐秦泄恨。”</p>
<p>靖郭君语调平静答道：“伐秦，是为了齐国。”</p>
<p>齐王语调温和道：“伐秦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p>
<p>“秦王囚禁楚王，失信诸侯。秦国恶名昭著，残暴不堪，更是令诸侯深恶痛绝。此时，正是我们伐秦的大好时机。”靖郭君见齐王不为所动，又道：“攻秦雪耻，以慰先王在天之灵。王上，莫非忘了先王之濮水之耻辱乎？”</p>
<p>齐王心中的怒火，被对方寥寥数语点燃，喝道，“寡人莫敢忘。”</p>
<p>齐王话语刚落，群臣激愤。</p>
<p>靖郭君见群臣的心中的怒火被他点燃，又道，“齐不攻秦，秦必攻齐。伐秦，不仅是我们雪先王濮水之耻，也是王上，号令诸侯，建立霸业的开端。”</p>
<p>齐王问道：“伐秦，以何名义。”</p>
<p>“秦王无道，秦国暴虐。”靖郭君有意抬高语调，“伐秦，既是为楚王讨还公道。也是维护世间正义。齐国是东方第一强国，礼仪教化之邦。岂能不承担起伐秦的重任。”</p>
<p>田和问道：“齐国远征秦国，胜算有几成。”</p>
<p>“秦国岂是我国的对手。”靖郭君又道：“王上，岂不知公孙衍事迹乎？”</p>
<p>“靖郭君有兴致，何不讲解公孙衍事迹，让寡人和诸位听听。”</p>
<p>“秦国无道，秦政暴虐。公孙衍号召诸侯，首倡合纵伐秦。十几年前，公孙衍邀集魏、楚、韩、燕、赵五国伐秦，兵发函谷。五国势大，吓得秦人龟缩函谷，不敢开关迎战。”</p>
<p>五国合纵伐秦，年代并不久远。这里有很多人身为三朝元老，自然记得。公孙衍的计谋，足以撼动山岳，踏平江河。</p>
<p>田和问道：“齐相打算效仿公孙衍，合纵诸侯，讨伐秦国。”</p>
<p>“不错。”靖郭君语调坚定，振振有词，“我们以盟主身份，号令诸侯，讨伐秦国，诸侯莫敢不从。伐秦既能雪先王濮水之耻，王上也能建立千秋功名。破秦之时，也是重树齐国霸主的威名。天下诸侯，莫不看齐国脸色。”</p>
<p>齐王道：“五国联军攻秦，声势浩大，足以踏平秦国山河。结果又如何？”</p>
<p>田和惋惜道：“若非诸侯离心离德，岂会攻秦无果。”</p>
<p>齐王问道：“我们号召诸侯伐秦，诸侯岂会与我们同心同德。”</p>
<p>田和点了点头道：“王上所言甚是。诸侯伐秦，看似声势浩大，踏平山河。诸侯离心离德，岂能同心协力诛灭暴秦。伐秦，还是要靠自己，岂能借助他人之力。”</p>
<p>“秦国函谷关号称天下第一关。我们远征，劳民伤财。倘若三晋，反戈一击，断我军归路。远征大军，危矣。五国之势，尚不能破秦。齐、韩、魏三国，岂能攻克。”齐王长叹一声道：“伐秦雪耻，还需从长计议。”</p>
<p>“函谷关虽固，那是秦国没有遇见齐国。齐国竞技之师，所向披靡。齐国一出，秦国函谷必破。”靖郭君提高士气道：“臣，从函谷归来。此关虽固，但并非牢不可破。”</p>
<p>齐王见很多朝臣，支持靖郭君伐秦。纵使他想阻拦，也压不下去。伐秦雪耻，是这一代人的使命。</p>
<p>靖郭君见朝臣拥护自己，凯凯而谈道：“我们破楚在前，击秦再后。天下事，将会由齐国说了算。天下诸侯，莫不以齐国为首。王上功业，超越历代先君。齐国便可纵横诸侯，睥睨天下，何其雄哉。”</p>
<p>靖郭君的精彩论述，燃起了齐国大国、强国梦。</p>
<p>“臣，无时无刻，不想雪先王之耻，以慰先君和将士亡灵。”靖郭君声泪俱下，语调哀伤，“先王之耻，臣不敢忘。诸位大臣，你们忘了先君之耻乎？”</p>
<p>“臣不敢忘。”</p>
<p>靖郭君又道：“王上，忘了先君之耻乎。”</p>
<p>“濮水之耻，寡人莫敢忘。”齐王闻言，点燃了他内心深处，那团熊熊烈火。齐宣王弥留之际，说的那些谆谆教诲，言犹在耳，他岂能忘。</p>
<p>濮水之耻，不仅是齐宣王的耻辱，也是齐人的耻辱。若不雪耻，何以为男儿，何以为人子。</p>
<p>齐王脑海回荡着齐宣王悲呛的语调，“你祖父给寡人取名辟彊，其意是开辟疆土，远播齐国威名。寡人继位，不无殚精竭虑。寡人不足六十日破燕，得而复失，此乃寡人第一大憾事。秦人见我们主力远在燕地平叛，联合韩魏，趁虚而入，濮水败我，大齐数十万男儿殒命。此乃寡人第二大憾事。寡人，不能远征秦国，一雪前耻。让齐国，傲视诸侯，睥睨天下，此乃寡人第三大憾事。寡人未竟的功业，就交给你了。”</p>
<p>“父王放心，孩儿继位，定会远征秦国，一雪濮水之耻。破三晋、伐南楚、攻北燕，扫荡诸侯，已成齐国霸业。”</p>
<p>“吾儿有如此大志，寡人欣慰。寡人给你取名为地，不仅是为了要你谨记历代先祖的功业，守住得之不易的疆土。寡人还希望你能够开破疆土，引领齐国走上王霸之路。远征秦国，傲视诸侯，开疆拓土的使命，寡人也交给你了。”</p>
<p>“濮水之耻，理应加倍奉还。”齐王满脸悲愤道：“齐相，下一步如何筹划。”</p>
<p>“韩、魏答应加入我们攻齐。”靖郭君顿了顿又道：“臣还想拉上燕、赵伐秦。”</p>
<p>齐王问道：“赵国会不会加入攻秦，寡人不能得知。燕人痛恨我们亡他家园，岂会加入我们攻秦。”</p>
<p>“臣以伐秦为名，号令诸侯。以此试探诸侯之心。破秦归来之时，顺齐国者，生；逆齐国者，亡。”靖郭君道：“纵使燕、赵不加入伐秦大业。臣也不能让燕、赵和秦结盟，坏了我们伐秦大业。”</p>
<p>齐王神情凝重道：“伐秦大业，寡人交给你。”</p>
<p>“臣不辱使命。”靖郭君起誓道：“不破秦国，不破函谷，绝不归来。”</p>
<p>……</p>
<p>肥义、李兑来到别宫，行礼道：“臣，拜见主父。”</p>
<p>赵雍问道：“你们怎么来了。”</p>
<p>“主父，大事不好了。”肥义忙道：“楚王被秦国囚禁了。”</p>
<p>“你说什么。”赵雍惊道，“楚王被秦国囚禁。”</p>
<p>肥义见主父眼神质疑，重复道，“消息绝对可靠。”</p>
<p>“如此说来，中原又要乱了。”赵雍问道：“楚王为了摆脱困境，前去和秦王会盟。楚王怎会被秦国囚禁。”</p>
<p>“秦王先以欺诈之术，诱骗楚王至武关。随后，秘密囚禁咸阳。”田不礼讥讽道：“楚王被秦惠王父子玩弄鼓掌之间，楚王是不是太蠢了。”</p>
<p>赵雍摇了摇头道：“楚王可不蠢。”</p>
<p>田不礼嘲笑道：“楚王不是蠢，那是什么。”</p>
<p>“楚王太过自负，太过自大。”赵雍顿了顿，又道：“秦惠王以张仪入楚，欺骗楚王。结果呢？秦、楚大战。丹阳一役，秦国虽斩杀楚国8万将士。楚王借此，打压屈氏，平衡景、昭。次年，楚王倾全国之力攻秦，兵峰抵达蓝田。逼得秦惠王将诸子送去前线，并登台发表《诅楚文》。此战，秦国损伤也不轻。张仪欺楚，是秦王赢了，还是楚王赢了。”</p>
<p>“主父之言，不错。”肥义道：“表面上是秦国赢了，其实是楚王赢了。”</p>
<p>田不礼问道：“楚王先助韩攻秦，后助秦攻韩。楚国再次失信诸侯，难道这不是愚蠢。”</p>
<p>“楚王助秦攻韩是为了什么？”赵雍淡淡道：“楚王帮秦武王攻破宜阳，车通三川，以观九州神鼎。周天子虽弱，毕竟是天下共主。楚王先祖问鼎中原，遭至诸侯共同讨伐。秦国问鼎中原，后果是怎样的。”</p>
<p>肥义问道：“主父的意思是说楚王是想秦国成为众矢之的，被天下诸侯讨伐。”</p>
<p>“秦武王不死，秦国会如何。”赵雍叹道：“可惜啊！秦武王举周鼎而甍，否则，天下大事又会如何，岂能预料。”</p>
<p>田不礼又道：“楚王先与秦王举行黄棘之盟，后又将女儿嫁去秦国。结果呢？秦国背盟，邀集诸侯伐楚。诸侯败楚于垂沙。楚精锐尽丧，国内四分五裂。楚国的悲剧，岂不是拜秦国所赐。楚王武关会盟，被囚禁咸阳，岂不可悲。”</p>
<p>“楚王虽被囚禁咸阳，看上去是楚王可悲。”赵雍冷笑道：“秦王才是最可悲的。”</p>
<p>田不礼道：“主父之意，我听不明白。” </p>
<p>“秦王囚禁楚王，失信诸侯。秦国罪名昭著，不仅与楚国交恶，天下诸侯岂能容忍。”赵雍叹道：“秦王之举，殊不知是将秦国推向了毁灭的深渊。不久，天下诸侯便会联合起来攻伐秦国。”</p>
<p>田不礼想了想答道：“主父之言，不无道理。秦惠王父子，自以为将楚王玩弄鼓掌。岂不知是楚王将他们父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依照主父之言，秦国离战祸不远矣。主父，秦王怎会想到囚禁楚王。” </p>
<p>“秦王自然不会想到用欺诈之术，扣押楚王。这个主意想必是齐人怂恿的。”</p>
<p>“齐人为何要怂恿秦王扣押楚王。”</p>
<p>“伐秦。”</p>
<p>肥义见主父能够想到这个层面，着实惊讶，插话道：“主父，臣，还有一个消息。齐人靖郭君归国呢？”</p>
<p>赵雍再次感到惊讶，“秦国怎会让靖郭君归国？”</p>
<p>田不礼笑了笑，接话道：“主父，难道不曾听闻鸡鸣狗盗之事乎？”</p>
<p>当下，田不礼十分用心将鸡鸣狗盗讲了出来。</p>
<p>赵雍闻言，感叹道：“这齐人还真有意思，身边杂七杂八人还不少。孤，自愧不如。” </p>
<p>田不礼道：“可不是吗？靖郭君利用鸡鸣狗盗，逃出秦国，被齐人以歌舞传唱。”</p>
<p>“秦国得罪齐、楚，秦国的噩梦将要来了。”赵雍抚摸下颚，“齐人归国，必会伐秦雪耻。” </p>
<p>田不礼问道：“主父，齐人归国，真的会伐秦雪耻。”</p>
<p>“靖郭君之名，孤，曾有所听闻。靖郭君有仇必报，齐、秦必会开战。”</p>
<p>“主父，我们如何应对。”</p>
<p>“齐、秦开战，吸引诸侯的注意力。孤，把握时机，攻灭中山，彻底解决腹心和北疆边患。”</p>
<p>“齐国破秦，打破中原局势。一统天下之势，势不可挡。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田不礼吞了一口吞没，又道：“主父，我们还是要早做安排。”</p>
<p>一旁静默不语的肥义，拿出一份国书道：“主父，推断不错。这是韩王派人送来的国书，齐人号召诸侯伐秦。”</p>
<p>赵雍看了看国书，冷哼一声，“齐国是强国，不足以号令群雄。这份国书，齐国以天子自居，盛气凌人，着实让人心里不爽。孤，没将齐宣王放在眼中，岂会将竖子放在眼中。”</p>
<p>“秦国对战齐、楚，毫无胜算。又加上韩、魏，秦国必败无疑。”肥义皱眉道：“主父，我们又该如何。”</p>
<p>“诸侯合纵，兵发函谷。”赵雍想起十几年前的画面，感伤道：“孤，有点想念犀首。”</p>
<p>肥义也感伤道：“犀首号召诸侯合纵攻秦，还联合秦国死敌义渠。五国声势浩大，足以踏平山河。可惜，诸侯离心离德，攻秦无果。”</p>
<p>田不礼问道：“此次攻秦，以齐国为主导。我们是否也加入合纵，攻秦。” </p>
<p>“这场仗能不不能打起来，还不好定论。”赵雍拾起心中感伤，“楚王被囚禁秦国，楚太子在齐国。楚国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燕国恨透齐人，也不会加入合纵之列。齐、韩、魏三国能不能攻破函谷，也未可知。”</p>
<p>“主父，不愿参加合纵。”肥义问道：“齐人若来，我们应该如何应对。”</p>
<p>“忽悠人的功夫，肥义，还需孤说吗？”</p>
<p>肥义尴尬地笑了笑，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是小事。</p>
<p>赵雍掀开一块布巾，只见用泥土堆积的山脉、沟谷、河流、城池、尽收眼底。</p>
<p>田不礼问道：“主父，这是什么。”</p>
<p>“胡人骑射厉害，机动性、突袭性强。胡人北遁，我们鞭长不及。提兵远征，荡平北胡，对我们不利，收晓甚微。还会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寡人决定，筑内、外长城，以固北疆。”赵雍指着规划的长城内外线路，“我们以长城为根基，林立烽火台。胡人南下，烽火四起，我们便能及时得知消息。长城，既是我们防御胡人南下阵地，同时也是我们进攻胡人前沿阵地。”</p>
<p>田不礼感叹道：“主父，筑内、外长城，以固北疆。如此浩大的工程，那可是伟大的壮举。”</p>
<p>肥义也道：“主父以司马望族等人进驻北疆，就是为了筑长城内、外，以固北疆。主父之举，是第一个华夏君主在胡疆之地，修筑长城。主父定会名垂千古，令子孙受益。”</p>
<p>“孤，希望长城，能护卫子孙，千秋万代，永固山河。护佑华夏文化，长盛不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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