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分化
<p>五国大使商议之后，接受了赵国提出的条件。五国联军按照赵国规划的路线行进。沿途，赵国将士持戈相随。赵国对外说是保护他们在赵国境内不会受伤害，实际上五国联军是遭受了赵国严密监视。</p>
<p>中牟离邯郸不过百里之地，五国联军走了几日，方才抵达邯郸城外。</p>
<p>楼缓见相邦亲自前来迎接，抛下众人，上前行礼，拜道：“末将，拜见相邦。”</p>
<p>“将军辛苦。将军没有辜负君上对你的期望。”赵豹对他的表现相当满意，点了点头，褒扬道：“五国之事，接下来，交给我处置。”</p>
<p>“喏。”楼缓行礼告退。</p>
<p>赵豹对五国联军及大使，采取的策略第一步是将帅分离。赵豹笑容可掬将五国大使及公孙衍等有威望之人，引进城内。送葬的军队，则被他安置在邯郸城外。为了不失礼数，彰显赵国气度。赵豹精心准备了许多美酒、美食，犒劳长途奔涉前来参加先君葬礼的‘好心人’。</p>
<p>五国大使，虽有争论，但在赵豹面前，言谈举止不敢太放肆。五国使者深知相邦的地位在赵国是无人能及。招惹了他，日后难以相安无事。</p>
<p>俗话说，今日退一步，他日安可好相见。再说呢？入赵境时，他们已然选择退让。此刻气焰强势逼人，惹恼了赵人。他们的结局，注定是无可挽回的悲剧。</p>
<p>五国大使及部众，按照赵君旨意行事，赵人是不会对五国军队发难，亦不会为难他们。五国大使商议之后，携带着本国国君吊唁之物，由负责接见的大臣赵豹，直接送入邯郸。赵豹将他们安置官驿，备好美酒，招待他们。</p>
<p>席间，楚使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饮酒，冒然问道：“相邦，我们是客人。赵君怎能让客人住在城外。这不符合周朝的礼数。”</p>
<p>楚使一句话，瞬间让良好的气氛降到冰点。其他四国大使，只顾饮酒，也不帮他言上一句，就好像他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p>
<p>公孙衍，放下酒樽，静静地等待着赵国的回答。他在为下一步的行动做思考。</p>
<p>“邯郸城小，你们人多，容不下。”赵豹指着身后的美酒，软硬相加，“各位一路辛苦，请饮酒去除旅途上的劳苦。”</p>
<p>楚使哼了一声，心中不乐，举樽而饮。</p>
<p>四国大使明白相邦话中隐藏的意思，岂非邯郸城小。识趣者频频向赵豹敬酒，重新塑造良好的气氛。公孙衍思考着眼前这个老者说的话。赵国相邦之言，不温不怒。他的意思，代表赵君的意思。看样子，赵国做好了与五国撕破脸的准备。</p>
<p>赵豹陪酒，招待客人。直到夜深，方才离去。</p>
<p>先前和谐融洽的氛围，随着赵豹的离开，突然冷了几分。楚使将酒樽掷于地面，愤愤不平地道：“赵国将我们和将士分开，是什么意思。”</p>
<p>秦使转着酒樽，语调散漫道：“你说是什么意思。”</p>
<p>楚使不满道：“我们在城内吃好的，将士在城外受苦。”</p>
<p>秦使冷笑道：“我们是客，就得听主人的安排。”</p>
<p>楚使面立而向，发难道：“我乃楚臣，怎听赵人的安排。”</p>
<p>秦使冷言冷语道：“你想身首异处，不归故里，就去寻衅赵人。这里，也不会有人拦着你。”</p>
<p>楚使见口头上占不了秦人的便宜，问道：“公孙将军，难道我们坐在这里，任由赵人宰割不成。”</p>
<p>公孙衍早已心寒，起身离去。楚使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大骂道：“他是什么意思。”</p>
<p>魏使拂袖道：“楚人，岂懂我们中原礼数。”</p>
<p>其他四国使者，也抽身离去，懒得跟野蛮人多说半句闲话。赵豹离开官驿，没有回到府邸，直接进入宫中。他将从五国大使收集到的情报，加以整理之后，禀明新君雍。</p>
<p>赵雍思倾少许，方道：“将五国使者隔离，我们分化他们，不就很容易。”</p>
<p>相邦赵豹，笑容可掬，也不解释：“国君所言甚是。臣，才学浅薄，虑不周全。”</p>
<p>肥义见状，忙道，“国君有所不知。兵法有云，遇事宜缓不宜急。分化瓦解五国之势，不宜操之过急，以免弄巧成拙。”</p>
<p>李兑也道：“相邦将五国将帅分离，我们已经成功了第二步。五国使者的意见，不能传达给将士。他们行事处处掣肘。贸然将五国使者分离，定会让五国使者心生疑虑，引发诸多变故。”</p>
<p>肥义、李兑之言，即为新君雍解答疑惑，又替相邦赵豹申辩。赵豹暗中观察着这两人，心道：“这两人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怕了。好在，他们是朋友，不是敌人。”</p>
<p>新君雍听了，恍然大悟，赔礼道：“我一时疏忽，误了相邦之意。险些，坏了大事。”</p>
<p>赵豹拱手示意，也不说话。</p>
<p>赵雍，继续问道：“敢问相邦，接下来的路，又将怎样应对。”</p>
<p>赵豹稳了稳心神，双手做楫，“分化五国大使。”</p>
<p>分化五国大使，让他们离心离德。如何分化，怎样分化，这是一件难度挺高的事情。毕竟，想要把抱团的人，悄无声息的分开，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p>
<p>想要出色的完成这件事，分化之人，首先必须懂得圆滑世故，左右逢源。其次，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获得五国大使的态度。做到最好，莫过于让敌人误认为你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p>
<p>这项任务，落在相邦肩上，再也合适不过。相邦，对五国大使，有一定的了解。再加上他身居相邦多年，对于处理此类事件，有着丰富的经验。否则，赵肃侯怎会给他的评价…宗室子弟君最贤。</p>
<p>魏使慌乱来到公孙衍房间，喊道：“公孙将军，不好了，楚国和燕国的使者，被赵君派人接走了。”</p>
<p>公孙衍思之，方道：“齐国和秦国的使者呢？”</p>
<p>“尚在官驿之中。”</p>
<p>公孙衍，徘徊踱步，思考对策。说话间，齐使、秦使已经来到。</p>
<p>齐使率先道：“燕国和楚国的使者，被接入赵宫。公孙将军，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p>
<p>公孙衍思忖少顷，方道：“这是赵君离间我们的计策。”</p>
<p>魏使道：“今日，我欲出官驿探寻将士的情况。谁知接待使派人将我等挡住。接待使说，没有相邦命令，不得随意进出。”</p>
<p>齐使也有相同的遭遇，点了点头道：“我们被赵人监禁。”</p>
<p>公孙衍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官驿四周，增加了许多赵军将士。大街上，又来了几波赵军，整装待戈，按列行进。不曾看出这是赵军精锐，已经进入邯郸。</p>
<p>“难不成赵人知道我们的意图，要对我们动手！”魏使大惊道：“难不成楚、燕两位大使，已将我们的密谋，告知赵君。”</p>
<p>齐使也觉得魏使的话，很有道理。要不然，楚、燕两国使者刚被召进赵宫，官驿四周突然增加了许多赵国将士。</p>
<p>魏使问道：“五国少了两国，为之奈何。”</p>
<p>秦使道：“少了楚国和燕国。魏国、齐国加上秦国，何惧赵国。依我之见，我们趁着赵人不备，杀出去，会同城外的将士，血战赵国。”</p>
<p>公孙衍关好窗户，回到座位，目视众人，问道：“我们现在还走的出去？”</p>
<p>秦使道：“有何不能，秦人的剑，岂是赵人能阻挡。”</p>
<p>“官驿四周，各个要道，都有赵军重兵把守。我等出得了官驿，又怎能出得了邯郸。此地有异动，城外的将士必先快我一步，成为赵人刀下亡魂。”公孙衍续道：“秦人的剑，虽是锋利无比。我等身在赵都，面对赵君数十万之众，秦使有几分把握获胜。”</p>
<p>秦使心里明白，与赵人发生冲突，凶多吉少。但是，他做为秦国使者，怎可嘴上服软，“公孙将军怎可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赵人虽多，又有何惧。”</p>
<p>“哈哈哈”，公孙衍一笑，随即脸色一沉，肃然道：“等燕国和楚国两位使者，探听回赵国的情况，我们在商讨下一步。”</p>
<p>秦使愤然起身，“告辞。”</p>
<p>齐使也道：“告辞。”</p>
<p>秦、齐两位使者离去。魏使问道：“公孙将军，我们真的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p>
<p>赵国全境戒严，邯郸更是一级戒备，随时准备迎战，赵国精锐涌进邯郸，情况对五国联军来说，的确不容乐观。不能图赵国，就会多树立一个敌国，那时的魏国处境，可就堪忧了。作为谋士，唯有以牺牲最小的损失，换取本国最大的利益。</p>
<p>公孙衍，思之道：“有。”</p>
<p>魏使忙道：“什么办法。”</p>
<p>公孙衍道：“上国书，与赵君讲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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